终于到了这一段,观影厅里的笑声渐渐淡了下去,最后归于沉寂。
胖子原本还想插科打诨调节下气氛,可听完那些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吴邪也没了之前的轻松,眉头微蹙,沉默地坐在那里。
唯有关根显得无所谓似的。
看着众人总算从刚才的哄笑中平复,不用再围着他打趣,他悄悄松了口气,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乐观。
其实他觉得自己没说错——从前要是让他一个人下墓,或许真会栽在某个角落,困得叫天天不应;
但后来经历得多了,他早就很少被这样困住,说到底,他在这方面确实算擅长。
只是被这么多人盯着,硬生生揭开那些不愿多提的过往,让他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没人刻意拉扯还好,越有人把注意力往他身上引,这份尴尬就越明显。
他暗自腹诽:这事儿听着就不对劲,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谁家好人特意把他拉进来,就为了围观他的过去?那些过往,他可是半分也不想跟某些人细说。
吴老狗听完这话,没吭声,只是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关根身上。
解九爷也抬眼望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关根闲得发慌,手指间转着个打火机,橘红色的火苗在金属壳里一明一暗地跳动,暖黄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几分模糊的轮廓。
可他的眼神却没什么焦点,带着些微的游离,此刻被两人同时注视着,那份游离更甚,像是在回避什么,又像是在琢磨着别的心事。
【“你被那些藤蔓拖进沙子里是假的?你可真够能演的,简直是影帝级别的!”黎簇盯着吴邪,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庆幸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质问,“为什么那些藤蔓偏偏不攻击你?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吴邪没直接回答,目光先落在黎簇的手臂、脖颈和脸上——那些地方都沾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这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石粉,原本是用来治腹泻的,却能阻碍这种寄生植物的活性。”他解释道,“古代工匠修核心灵寝时,就用这种石头做建材,就是为了防止被这类植物侵蚀破坏。”
黎簇下意识捡起吴邪刚才擦过手的纸巾,吴邪顺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黎簇低头一看,肩头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白色手印。
“你上次能从这里安全逃出去,也全靠这东西。”吴邪收回手,语气平淡,“你当时穿的衣服,黑眼镜用沾了石粉的手拍过多少下,你自己恐怕早忘了。还有这些汽车,以前是用来运输那种石头的——最早没人知道原因,只发现这些藤蔓从不攻击运石的卡车,后来才想出用汽车围海子的办法,权当一道防御屏障。”
说着,吴邪走到篝火边坐下。
杨好见状,立刻识相地递过来一根烟。
吴邪也不推辞,接过来就从篝火里挑了块燃得正旺的木炭点上,吸了一口才笑道:“人来得挺齐啊,你小子人缘比我当年好多了。我那时候苦逼得很,常是千里走单骑,连个搭伴的人都没有。”】
关根他倒真希望,当初那一切是自己演出来的——可惜不是。
若是演的,至少还能给自己找些慰藉,可现实偏不遂人愿,这份自欺欺人的安慰,落在他身上,只显得格外苍白,甚至连半分用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