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液体滴落在地的瞬间,凌颜指尖一颤。她立刻察觉到空间玉简在识海中轻轻震动,像是被什么唤醒。她没说话,只是将掌心更紧地贴住风挽月的手背,传递一股温热。
风挽月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事。”凌颜摇头,“就是觉得……要发生点什么。”
玉珩站在她们前方,玄月剑已归鞘。他目光沉静,盯着测试台边缘那道裂开的测灵石,忽然低声说:“别动。”
话音落下,整座主峰上空云层翻涌。一道虚影从天而降,凝成半透明人形,盘坐于大殿方向投来的光柱之中。那人影身穿古袍,面容模糊,声音却如钟鼓敲响——
“玄天宗自创立以来,首次同时收录三位天灵根弟子!”
全场死寂。
执事弟子手里的记录玉简“啪”地掉在地上。灰袍长老猛地抬头,脸上写满震惊。周围围观的新入门弟子纷纷后退一步,有人忍不住低呼:“不可能!宗门千年都没出过一个真正的天灵根,现在一下子三个?”
“他们刚才那个紫光冲天的异象……难道是真的?”
“那个穿素衣的女孩也就算了,旁边粉衣女子明明一开始测不出来,是不是作弊了?”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风挽月皱眉,下意识往凌颜身边靠了靠:“这些人嘴巴真闲。”
凌颜轻拍她手背:“别理。”
玉珩转身,挡在两人身前。他没看人群,只对长老说:“既然大殿已有宣告,令牌呢?”
长老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抬手挥出三道流光。执事弟子连忙捡起玉简,双手捧上三枚令牌。
每枚令牌都呈圆形,正面刻星辰纹路,背面铭有“玄天核心”四字。灵气流转间,隐隐与三人气息呼应。
“接好。”长老说,“从今日起,你们便是宗门最高等级弟子,享资源倾斜、可入藏经阁第三层、可调用宗门任务令。”
凌颜接过令牌时,指尖刚触到表面,那枚令牌突然泛起紫光。光芒一闪即逝,却让周围空气微微震颤。
风挽月瞪大眼:“你的亮了!”
“嗯。”凌颜摩挲着令牌边缘,“可能是认主。”
“我的也暖了一下。”风挽月晃了晃自己的令牌,“不过没发光。”
玉珩低头看着手中令牌,神色未变,但袖中玄月剑轻微颤动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压住剑柄,将令牌收入怀中。
长老看着三人,语气复杂:“你们三个……打破了宗门所有纪录。按理说,核心弟子每年只录一人,如今……只能破例了。”
“所以我们是平级?”风挽月问。
“是。”长老点头,“地位等同,无分高下。未来资源分配,由你们自行协商,或通过任务贡献评定。”
“听起来还挺公平。”风挽月笑了,“我还以为又要争个你死我活呢。”
“不必。”凌颜说,“我们不是对手。”
玉珩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当然不是。”
就在这时,凌颜识海中的玉简再次震动。一行文字缓缓浮现:
【混沌灵根,当立三才之阵】
她心头一跳。
三才?天、地、人?
还是……他们三个?
她没出声,只是默默将这句话记下。眼下不是深究的时候。
人群仍未散去。不少弟子仍在交头接耳,眼神或羡慕或怀疑。一名蓝衣少年挤上前一步,指着凌颜大声道:“凭什么!她毁了测灵石,数据都作废了,凭什么也算天灵根?”
玉珩眉头一皱,正要开口,风挽月已经抢先一步站出来:“哟,你谁啊?测灵石炸了是因为它承受不住真实数据,又不是我们动手砸的。你要是不服,你也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把自己测出一朵花来。”
蓝衣少年涨红脸:“你——!”
“怎么?”风挽月歪头笑,“说不出话了?那就闭嘴站一边去,别耽误我们领身份牌。”
周围有人憋不住笑出声。蓝衣少年咬牙,狠狠瞪了她们一眼,转身挤进人群。
凌颜拉了拉风挽月的袖子:“行了,别惹事。”
“我这不是帮你出气嘛。”风挽月嘟囔,“他们一个个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我火大。”
“以后会更多。”玉珩淡淡道,“今天只是开始。”
“我知道。”凌颜望向大殿虚影消散的方向,“但他们拦不住我们。”
话音刚落,她手中令牌忽然再度发烫。不只是她,风挽月和玉珩的令牌也同时亮起微光。三道光芒在空中交汇,形成一个极淡的三角光痕,转瞬即逝。
凌颜呼吸一顿。
来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仿佛命运的线,在这一刻被无形之手轻轻拉紧。
她看向身旁两人。风挽月正低头研究自己发光的令牌,一脸好奇;玉珩则抬头望着天空,神情若有所思。
没有人说话。
但某种默契,已在沉默中悄然成型。
远处传来钟声,三响过后,执事弟子宣布测试结束,新弟子可前往登记处领取储物袋与功法指引。
“我们走吗?”风挽月问。
“先去登记。”凌颜收起令牌,“然后找地方吃饭。我饿了。”
“你还记得吃饭?”风挽月夸张地叹气,“我以为你现在已经辟谷了,毕竟刚才那紫光差点把天捅穿。”
“再厉害也不能不吃。”凌颜认真道,“空间里的灵果我也得省着吃,万一哪天断供了呢。”
玉珩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说:“我知道哪里的饭菜最好。”
“哦?”风挽月挑眉,“你不会是要带我们去你师兄弟的小灶吧?”
“宗门食堂。”玉珩说,“东侧窗口,每日限量供应灵米粥和清焰菜。”
“听起来很普通。”
“但加了炼器峰特制的温火盐,能助灵力运转。”
风挽月眼睛一亮:“那你早说啊!带路带路!”
三人并肩走下测试台台阶。沿途弟子纷纷避让,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凌颜走在中间,左手握着风挽月的手,右手按在腰间玉佩上。她能感觉到空间内灵泉正缓缓流动,药田里的几株幼苗也在生长。
一切都在变好。
而那句“三才之阵”,像一颗埋下的种子,静静等待破土而出。
走到登记处时,执事弟子递来三个空白玉牌。要求他们在上面留下姓名与印记,以便录入宗门名录。
凌颜拿起刻笔,正要落笔,忽然顿住。
她抬头看向另外两人:“我们以后……要不要有个代号?”
“代号?”风挽月愣住,“比如‘三剑客’?”
“太土。”玉珩皱眉。
“叫‘紫光三人组’怎么样?”风挽月坏笑,“一听就很厉害。”
“不好。”凌颜摇头,“要简单一点,又能代表我们。”
三人安静片刻。
玉珩忽然开口:“就叫‘三足’。”
“三足?”风挽月重复。
“鼎有三足,缺一不可。”他说,“我们三个,谁也不能少。”
凌颜笑了:“好名字。”
她低头,在玉牌上写下三个字:三足·凌颜。
风挽月抢过笔:“三足·风挽月!”
玉珩接过最后一块玉牌,写下:三足·玉珩。
执事弟子看着三块玉牌,犹豫道:“这个……宗门没有这种登记方式……”
“那就从我们开始。”凌颜说。
玉牌交还的那一刻,凌颜识海中的玉简又一次震动。
【三才阵基,已启】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了握拳。
脚步声响起,远处又有几名弟子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手持记录板,似乎是负责安排住宿的管事。
凌颜看向同伴:“接下来,该分洞府了。”
风挽月立刻举手:“我要和凌颜一间!”
“不行。”玉珩直接拒绝,“男女有别。”
“哎哟,你吃醋啦?”风挽月挤眼,“我又不是抢你老婆,是姐妹贴贴!”
“贴可以。”玉珩面不改色,“但不能同住。”
“那你住隔壁。”风挽月妥协,“反正我们要在一起。”
凌颜无奈:“你们俩能不能别在我面前争?”
“是你太受欢迎。”玉珩看着她,语气认真,“我不可能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风挽月翻白眼:“听听,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是。”玉珩说,“最容易让她分心的人。”
“喂!”
两人对视,气氛微妙。
凌颜叹了口气,一手拉一个:“都别说了。我们是队友,也是伙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吵不完的架。”
她松开手,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笑着说:“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阳光洒在她身上,素色法衣泛起淡淡光晕。风挽月和玉珩对视一眼,没再争执,快步跟上。
三人身影渐行渐远。
登记处角落,一块原本熄灭的测灵残石,突然闪过一丝紫芒。
紧接着,一缕细不可察的黑气,从裂缝中缓缓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