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别墅的玻璃墙外,鱼群像流动的银带游过,珊瑚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荧光。
季珩牵着苏漾走进来的时候,她仰头望着头顶缓缓飘过的鳐鱼,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这里比之前的独栋别墅更像一座与世隔绝的琉璃盒,四面都是海水,连时间都仿佛被拉长了。
搬进海底别墅的日子,季珩像是解开了所有枷锁。
白天,阳光透过海水折射成斑驳的光斑,落在地毯上、床榻上,他会抱着苏漾坐在窗边,看海龟慢悠悠地划过玻璃;
夜晚,月光渗进海水,变成朦胧的蓝,他的吻就着这幽光落下,从额头到脚踝,带着无法控制的占有。
他几乎是不分日夜地缠着她,像要把自己的渴望、不安、恐惧,都化作此刻的亲密。
而苏漾,竟意外地配合。
他吻她时,她会主动仰起脖颈,露出纤细的锁骨;
他把她困在怀里时,她的指尖会穿过他的发,带着纵容的温柔;
甚至在他情动时低哑地问“累不累”,她也只是摇摇头,睫毛颤着,眼底盛着他看不懂的光:“不累。”
“为什么这么乖?”
一次喘息的间隙,季珩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
这几天的苏漾,乖顺得像换了个人,没有以往的闪躲,没有隐忍的抗拒,连呼吸都带着迎合的意味。
苏漾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带起一阵战栗,她笑了笑,声音软得像海水泡过的棉花:“因为,我喜欢和你做爱。”
这样直白的话,像电流窜过季珩的四肢百骸。
自从来了海岛,她好像总说这样的话。
“季珩,我喜欢你看着我的样子”
“和你在一起,连海风都是甜的”
“这里只有我们,真好”。
一句句,都像裹着蜜糖的钩子,勾得他彻底失控。
于是,苏漾又回到了那种连吃饭、喝水、洗澡都要靠季珩亲力亲为的日子。
他会把剥好的虾喂到她嘴边,会端着水杯一点点喂她喝,会在浴室里抱着她,任由温水漫过两人交缠的身体。
她的腿总是软的,走路时需要扶着他的手臂,每走一步都带着隐秘的颤栗,季珩看在眼里,眼底的占有欲便更浓一分。
这天下午,季珩在书房处理紧急文件。
视频会议里,高管们汇报着凌氏的季度财报,他却频频走神。
脑海里全是卧室里苏漾睡着的样子,她侧躺着,长发铺在枕头上,唇瓣微张,呼吸浅浅的,像只无害的猫。
会议一结束,他立刻合上电脑往卧室走。
推开门时,苏漾刚好醒了,睫毛颤了颤,看到他进来,立刻朝他伸出手,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季珩……”
季珩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苏漾却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不等他说话,就仰头吻了上来。
她的吻很轻,带着点试探,像羽毛拂过心尖,却瞬间点燃了季珩压抑的火焰。
他的呼吸猛地一沉,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可就在情动渐浓时,他又猛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喘着气说:
“别勾我了……再这样,你今天就别想下床了。”
他知道自己在她面前没有自控力,这几天已经够过分了,她的腿还软着,眼底的青黑也没褪尽。
苏漾却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她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力气已经恢复了大半,于是不依不饶地凑过去,吻落在他的喉结上,带着点恶作剧的轻咬。
季珩倒吸一口凉气。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
最后,苏漾确实为自己的“挑衅”付出了代价。
季珩说到做到,那天直到深夜,她都没能离开那张铺着丝绒的大床。
夜色渐深,海底别墅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墙外鱼群游动的细微声响。
季珩睡着了,手臂还紧紧环着她的腰,像怕她消失似的。
苏漾睁着眼,望着玻璃墙外缓缓游过的发光水母,它们拖着长长的触须,在幽蓝的海水中划出一道道荧光,美得不真实。
她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面对着季珩。
月光透过海水,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眉骨很高,睡着时嘴角微微抿着,少了平日的偏执,多了几分孩子气的安稳。
苏漾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峰、鼻梁、唇线。
这些天的亲密,像一场盛大的梦。她配合他,迎合他,甚至主动勾他,一半是为了麻痹他,为即将到来的计划铺路;
可另一半……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带着真心。
她想起在庄园里的挣扎,想起发现窃听器时的愤怒,想起决定逃离时的决绝。
可此刻,看着季珩沉睡的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带着密密麻麻的疼。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季珩的感情。
不是最初的利用,不是后来的妥协,不是权衡利弊后的顺从。
是爱。
是的,她爱着季珩。
爱他的偏执,爱他的疯狂,爱他把她视作全世界的样子,甚至爱他这份让人窒息的占有。
因为这份占有里,藏着他从未对别人展露的脆弱,藏着“怕失去”的恐慌,藏着比钻石更真的在意。
苏漾悄悄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海浪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像永恒的背景音。
她轻轻闭上眼,把脸埋在他的颈窝。
再让她贪恋这最后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