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灵虽没有现身，但回答了祈遇的问题。
“是他。”
“当年我被杀死九次，是他找到我，带我去找的隋安，说只有隋安可以帮我改回命格。起初我以为隋安看不到我，但她一直知道我的存在，说没有能力帮我。后来他过去与隋安聊，我虽没靠近，但能察觉到两人似乎认识，还很熟悉。”
“聊了什么我不知道，但隋安同意了帮我。”
祈遇若有所思，“那是什么时候？”
界灵：“五年后。这两个时空的时间线不同，我在的时空比你们那个时空晚了5年，这一点我不会记错。”
“五年后？！”
祈遇捻了捻手指。
五年后，他20岁，隋安22岁，他们刚结婚。
那年发生了很多失踪案，隋安的母亲、表姐、怀孕的表嫂，等等……
婚后不久，隋安出任务回来，便说想给他生孩子，免得他的相思病，那段时间，隋安哪也没去，就在家里陪着他。
直到孩子顺利生产完，她才单独给他说，要去执行一件很危险的任务，要他好好照顾孩子，她很快回来。
之后，人便陷入了昏迷。
祈遇以为隋安产后身体出问题了。
医生抢救了很久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还是二嫂姜茴说：“安安隋安虽然还活着，但灵魂离开了。”
从此，祈遇和姜茴便踏上了寻找隋安灵魂的道路。
一晃就是99世。
祈遇眼眸锐利：“可知他的身份？”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能掐会算，有通天的本领，我的灵魂便是他聚集到一起的。”界灵想了一下，又说：“上次唐逸辰在医院抢救，我从安御天下离开，去见的便是他。只不过他并不是小孩，而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听他的意思，他似乎与隋安达成了某种交易。”
界灵都现在还记得老头儿说的那句话。
——你们都不如她有耐心，都没有她坚定。
“我去找安安了。”
界灵离开前说：“我不会让她受伤。”
祈遇看着界灵，确切地说是看着眼前这个透明身影的女孩，他桃花眼倏然勾起，语气笃定道：“这段时间你一直在祈司铭身边，他能看到你，你与他说了什么？你猜到他的身份了？”
让祈司铭这个从前只畏惧他的少年，变得看到他就心怀愧疚。
女孩身形一怔，声音都磕巴了。
“我、我……”
祈遇已经猜到答案了。
“我说我叫顾佳安，与他讲了我的经历，讲了隋安帮我的事。”
说完，顾佳安跑了。
她的话让祈遇醍醐灌顶，“原理如此！”
他知道隋安与她口中的白虎老头儿之间的交易是什么了。
看着女孩奔跑的身影，祈遇的思绪慢慢飘远了。
第一次遇到她时，祈遇把她误认成了隋安失忆的灵魂，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她说她叫顾佳安，隋安的大名叫顾佳安，小名叫隋安，随母姓，大家叫她隋安最多。
那时的她浑身漆黑，怨气很重，一副要毁了这个世界的架势。
那时，祈遇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另一个时空。
顾佳安当时刚聚完魂，仇恨太浓，让她无法冷静。
祈遇便跟她讲了隋安的从小到大的传奇故事，是顾佳安带着祈遇找到的隋安，可惜隋安看不到他，从孤儿院到精神病院。
祈遇陪隋安走了99世。
这是第100世。
*
云市
承安寺，长明殿。
萧瑞麟问：“你在跟谁聊天？”
殇璃勾唇一笑，屏幕上一封加密的邮件，她说：“给蓉城的警察裴洛兮裴队长提供些线索。”
萧瑞麟：“……”
“什么线索？”
殇璃说：“回去你就知道了。”
她关了手机，点香跪拜，低语祈祷：“望小妹长命百岁，身体康健，一切顺利。”
旁边的萧瑞麟也虔诚跪拜，也低语祈祷。
殇璃确认完所有的长明灯都旺盛，转身回屋，途中接了通电话，做好一切准备，她神情严肃道：“你该回去了。”
萧瑞麟：“你不和我回去吗？安安知道她还有个姐姐一定很开心。”
“安安说过想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姐姐，姐姐和她就很像，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殇璃拉好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拍了拍萧瑞麟的肩膀。
“你已经知道自己身世，放手去做吧，小妹做这一切绝大部分是为了我和你。老爷子去世前，我见过他，我和他聊了很久……”
祈遇曾告诉她另一个时空里发生的事，她在31岁那年失踪了。
后面还发生很多失踪案。
殇璃站在窗前，看着云缭绕的山间。
“老爷子之所以不给小叔和你股份，是在保护你们，萧文成那一家子很邪乎，他们就像是拥有复活卡一样，根本杀不死。”
“据祈遇所说，安安17岁那年，曾来蓉城执行过一个秘密任务，那一年蓉城豪门被洗牌，我们猜测大概就是萧文成和他背后的那批人。”
“只不过这个任务的内容只有安安和国安局前任局长知道。”
“这个世界的安安才17岁，所以内容具体是什么，安安目前也不知道。”
“这件事只有安安能做到，所以我们这些人都在配合她。”
殇璃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她近乎妖异的侧脸，那双与隋安肖似的桃花眼里，没有温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算尽乾坤的冰冷。
“你能进到部队，是祈遇安排的，回去保护好小婶和小叔，前世他们的实验室出意外了。”
“所以，萧瑞麟，收起你的天真。我们走的每一步，下面都可能踩着前一世的尸骨。没有回头路了。”
萧瑞麟觉得自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每一个信息对他来说都是很炸裂的存在。
什么重生，穿越，附身，前世，平行世界，纸意世界……
跟听天书的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
来云市找到殇璃后，她直接甩给他一份亲缘鉴定书。
时间是20年前。
在他梦里一步一叩首、祈求神明救救隋安的短发女生，竟然是他的亲姐姐。
殇璃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第一句话就是：“不放心你可以再去检查，你来承安寺的每一次我都知道，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投资建的。”
萧瑞麟又去做了一次亲缘鉴定。
结果出来。
殇璃说了第二句话。
“前世的亲缘鉴定比这个晚，我们是萧家的孩子，你的养父是父亲的亲弟弟，我们的母亲叫顾南笙，原名顾念熙，安安是我们的表妹，她和母亲长得很像。”
殇璃掐灭了烟，“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回去吧。”
萧瑞麟问：“你不回去吗？”
殇璃背起背包往外走，“等晏老爷子70大寿我会回去的。”
“姐，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