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二长老有兴趣听我说一说吗?
季安和依旧是极为平静的语气,多年前他们不信他,他并不怨怪,毕竟一个孩子的话语,能够真正信任的,又有几个人呢?
洗耳恭听。
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孩子对于他们这些老家伙,或许还有几分亲近之心,可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我其实,记事的很早。
季安和目光看向远方,沉入一片回忆之中。
我记得大概我三五岁之时,父母爷爷,对兄长和我的态度其实并无太大的差别。
那已经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可即便如此,九棠等人,依旧从脑海之中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齐家的那老家伙,对两兄弟的态度,确实并无太大的差别。
是什么时候,他们的脑海之中留下的唯一印象,竟然是季家父母偏爱长子?
在场的几位长老,面容之上都带上了几分震惊。
他们当初对于这件事也是劝过的,可,那毕竟是对方的家事,即便是对季安和心有不忍,他们能做的,也实在有限。
可,就在我五岁那年之后,我一次从二长老那里归家之后,便总觉得家里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
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些家人不再是他的家人了。
或许,孩子的直觉,总是格外的敏锐,他们的丁点变化,都被季安和准确无误的接收到。
从那之后,他便不愿意归家,总是在外徘徊,更多的是停留在二长老的家中。
故而,在这流云宫中,说二长老是他最亲近之人也不为过了。
那些人,即便是明面上伪装的,和我家人极为相像,可暗中的一些小动作,总是瞒不过人的。
季安和语气之中带了几分悲怆,当时我还小,天真的以为,我说出来你们就会相信,可……
抱歉!
九棠目光中满是柔和的歉疚,他不曾想当年那个孩子的话,竟然不是因为被忽视之后的不满,而是真切的发现了,他的家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被人调换。
无妨。当年的事情也已经过去,我现在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冒名顶替了我父母兄长的身份,还这么多年都能够不被你们察觉到。
季安和抬步缓缓上前,单膝蹲在了,依旧昏迷不醒的季宴礼的身边。
他的手指之间,捏着一个玉瓶,从里面取出一枚龙眼大小的玉白丹药,紧紧捏着那人的下颌,便将这丹药塞进他的口中。
这丹药是他还在紫霄学府之时,专门和苏韫玉了解过,能够移形换貌的丹药之后,从她手中兑换的,能够解除药效的丹药。
他相信,以苏韫玉的炼丹水平,若是这些人,是以丹药移形换貌的话,在这一枚丹药之下,定然能够,被打回原形。
可结果,终究是让人失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昏迷不醒的那个人,面容之上没有分毫的变化。
安和,你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真正的季宴礼?
这是因为知道,季安和动手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九棠等人并没有阻止他的行动,可看着地上之人,面容之上没有分毫变化,九棠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们不是,一个人即便是再变,骨子里的一些事情是变不了的。
季安和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目光沉沉。
除了服用丹药移形换貌之外,还可以用法器,亦或者,剥皮削骨,生生将自己,改造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我们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季宴礼如今的心,确确实实不在流云宫的身上。
姜昊直到这个时候,玄力才堪堪恢复了半数,他站在季安和的身边,如果正如你所说的那般,如今你便是季家唯一的后人。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严肃,略略停顿一下之后,便接着开口。
如果,地上的这个人确确实实是季宴礼,那么季家便是举族反叛,季安和,你就会是唯一一位,能够挽救季家名望的人。
季安和闻言不由得哼笑一声,他的目光,一寸寸在这些人身上划过。
他们若不是季家人,你们共事多年,人都已经被替换了,为何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无论怎么说,他们之间总有那么几分情意的存在。
即便是在如何的微薄,也不该全然察觉不到一个人的变化,可他们就偏偏这么坐视不理。
而在有人提出质疑之后,就因为对方年纪小,便视而不见。
如果他们是季家的人,一个从未与我关怀的家族,我又为何,要顾及它的名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