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族三人住进空石屋的第二天,据点的菜园就热闹起来 —— 木族汉子阿木蹲在地里,手里捏着泛绿光的催芽粉,正教老周往刚撒的菜种上轻撒:“这粉得少放,每颗种子沾一点就行,三天准出芽,比普通种子快一半。” 老周学得认真,手里的小瓢抖得又轻又稳,生怕浪费了这宝贝粉。
不远处,木族老人木伯正跟老药头坐在医疗站旁,手里拿着株叶片带纹的草药:“这是‘绞股蓝’,长在阴湿的石缝里,煮水喝能降火气,比薄荷草还管用,上次俺们部落的人上火,喝两天就好。” 老药头赶紧拿出树皮本子记下来,还让小宝去药篓里找空布包,把草药小心收起来。
只有王二还揣着点顾虑,扛着妖刀在石屋附近转了两圈,见阿木的媳妇阿禾只是坐在门口缝补破衣裳,怀里的孩子小木醒了后,也只是跟在小宝、小豆子身后捡石子玩,没一点不对劲的样子,才悄悄松了攥刀的手。
晌午吃饭时,大伙围在火堆旁,手里捧着掺了新米的土豆粥 —— 是阿木昨天拿出的谷种,老周赶紧煮了点尝尝,比之前的糙米更香甜。张强喝了两口,忍不住问李猛:“这木族看着是老实人,可咱真能一直留他们吗?万一以后妖族找来,他们要是……”
话没说完,就被老周打断:“俺当初来的时候,你们不也担心俺是奸细?现在不也一起守据点?阿木他们肯拿催芽粉、肯教种庄稼,咋会害咱?”
李猛放下陶碗,看了眼正在给小木喂粥的阿禾,又望向菜园里还在忙活的阿木,缓缓开口:“咱在废土上活下来,都不容易。当初老周逃难来,要是没人帮,早没了;现在阿木他们,孩子病了,部落没了,要是咱把他们赶出去,跟妖族有啥区别?”
他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只要他们不害人,肯跟着咱一起守据点、一起干活,咱就给口饭吃。阿木懂种植,能让咱多收粮食;木伯懂草药,能给医疗站添法子;阿禾也能帮着缝补、捡柴 —— 多个人手,就多份力气,总比单打独斗强。”
云瑶也点头:“这两天俺用灵气盯着,他们身上一直没妖气,阿木夜里还会起来帮着看栅栏,怕有土蝼钻进来;木伯昨天还跟俺说,南边的妖族常去红石山找矿石,让咱以后巡逻绕着走,这都是实心实意的提醒。”
王二摸了摸手里的妖刀,想起昨天阿木见他劈柴费劲,还教他用 “木楔子借力” 的法子,让他省了不少劲,脸有点红:“俺就是怕…… 怕再像上次那样,被妖族骗了。既然你们都觉得行,俺以后也不瞎琢磨了,要是有妖来,俺带着阿木一起打!”
这话逗得大伙都笑了,阿木刚好从菜园回来,听见这话,赶紧说:“俺虽然没你们会打,但俺能做木箭!俺们木族最会削木头,做的箭又直又韧,以后巡逻,俺给你们做箭!”
李猛拍了拍阿木的肩:“好!以后菜园就交给你和老周,缺啥工具跟老铁头说,他能打。木伯,你跟老药头一起整理草药,医疗站缺的药材,你知道地方的话,咱一起去采。”
木伯连连点头,眼里泛着光:“俺们木族从没跟外人这么齐心过!你们放心,俺们一定好好干,绝不给你们添麻烦!”
下午,老铁头就给阿木打了把新的木刨子,阿木拿着刨子,在菜园边搭起了小木棚,打算用来放种子和农具;木伯则跟着老药头去了西边的山坡,采回了不少绞股蓝和其他从没见过的草药;阿禾缝补完衣裳,还帮着张强媳妇把晒好的肉干收进石屋,摆得整整齐齐。
小宝和小豆子拉着小木的手,在观察点下玩捉迷藏,小木笑得咯咯响,比刚来时精神多了。夕阳下,据点的炊烟袅袅升起,菜园里的种子已经冒出了细小的绿芽,医疗站的草药架上又添了新的品种,连空气里都多了几分热闹的生气。
李猛站在栅栏边,望着这一切,心里更踏实了 —— 在这吃人的废土上,“给口饭吃” 不只是简单的施舍,更是互相取暖的底气。只要每个人都不害人、肯出力,就算再来更厉害的妖族,就算日子再难,这个小小的据点,也能像菜园里的新芽一样,顽强地活下去,长得更旺。
夜里,据点的灯火亮到很晚,阿木还在小木棚里削木箭,木伯在医疗站帮老药头写草药标签,阿禾则在缝补明天要穿的衣裳。李猛路过小木棚,看见阿木削的木箭又直又尖,忍不住夸了句:“好手艺!” 阿木笑着抬头:“以后你们打妖,俺的箭准能帮上忙!”
月光洒在据点上,安静又温暖。李猛知道,只要守住 “不害人就给口饭吃” 的本分,只要大伙还能这样齐心,这废土上的家,就永远不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