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
碧瞳发出撕心裂肺的意念呼喊,眼睁睁看着林辰的意志化身被那代表整个“归寂”系统混乱本源的规则信息洪流吞噬,那微弱的管理员权限光芒瞬间黯淡,仿佛暴风雨中最后一点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她想要冲过去,却被那洪流外围恐怖的排斥力场狠狠弹开,本就虚弱的意志几乎溃散。
“不要过去!”玄珩长老强撑着拉住她,老迈的意志中充满了悲痛与无奈,“他选择了这条路……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然后……活着回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后方!”
所有人都明白,林辰最后的举动,是为了保护他们。那修复系统的过程,其凶险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何战斗,他们留在那里,非但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拖累,甚至被那混乱的规则同化。
墨渊死死攥着拳头,剑意悲鸣。水澜儿无声流泪,柔光黯淡。磐石尊者石躯上的裂痕更深。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力回天的巨大悲伤与沉重。
“我们……走!”碧瞳猛地抹去并不存在的“泪水”,星眸中重新燃起倔强的火焰,“他说过,要我们回去!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要把希望……带回去!”
她深深看了一眼那被狂暴银光与混沌色气流交织、已经完全看不到林辰身影的核心区域,毅然转身,率先向着来路冲去。
其他人也强忍悲痛,凝聚起最后的力量,跟随着碧瞳,开始撤离这片绝望之地。他们的任务,从“协助修复”,变成了“传递信息”与“保留火种”。
与此同时,在那规则洪流的中心。
林辰的感觉,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由无数混乱、矛盾、冰冷的规则碎片构成的天地洪炉之中。每一瞬间,都有海量的、代表着“终结”、“静默”、“否定”的信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试图覆盖、抹除他属于“林辰”的一切印记。
他的记忆在模糊,情感在剥离,对循环大道的感悟在扭曲……他甚至开始“理解”并“认同”那些冰冷的清除指令,觉得将一切归于“无”,才是宇宙最终的、也是最“完美”的归宿。
这是比形神俱灭更加可怕的同化!是存在意义的彻底颠覆!
“我是……林辰……”
“我来自……凡界……”
“我要守护……辰宗……碧瞳……”
“我的道……是循环……是守护……是……初心!”
在即将被彻底同化的边缘,那盏由无数次生死考验、由与碧瞳等人深厚情谊、由对辰宗弟子责任、由对宇宙万家灯火眷恋所凝聚的“初心”之灯,再次于他意识的最深处,顽强地亮起!
这盏灯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成为了他在无尽混乱与冰冷中唯一的“坐标”,提醒着他“自我”的存在。
而在他体内,那块造化玉碟残片,也在这极致的高压与洗礼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他的神魂、与他的大道进行着更深层次的融合。残片散发出温润而宏大的创世道韵,如同最精妙的滤网和熔炉,帮助他梳理、炼化着那汹涌而来的混乱规则。
他将自身化作了一个特殊的“节点”,一边连接着“归寂”系统那庞大而混乱的规则本源,一边连接着自身那源于造化玉碟的、代表着“包容”与“衍化”的循环大道。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平衡。他既要引导那混乱的规则洪流,又不能被其冲垮;既要保持自身的“初心”不灭,又要不断地理解、吸收、转化那些冰冷的规则,将其纳入自身循环体系的“寂灭”一环。
他的意志在崩溃与重塑之间循环,他的道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徘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千万年。
渐渐地,一种奇妙的变化开始发生。那原本纯粹冰冷、代表着“否定”的规则,在流过林辰这个“过滤器”和“转化器”之后,似乎……不再那么绝对了。其中开始夹杂进一丝微弱的、属于“循环”的韧性,属于“存在”的执着。
而那狂暴的规则洪流,似乎也因为有了一个明确的“流向”和“处理核心”,其内部的冲突与混乱,开始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平息的迹象。
林辰,正以自己的意志和大道为薪柴,在这天地洪炉中,艰难地……炼化着那灭世的程序,也炼化着……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