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厨房还飘着烤面包的香气,伊莎贝拉正踮脚够橱柜顶层的红酒,林默从身后轻轻托住她的腰,帮她取下那瓶波尔多。
“谢啦,”她转过身,指尖在瓶身上转了个圈,“这是我表姐从法国寄来的,她说这瓶酒的单宁像巴黎的晚风,得配着故事喝。”
林默接过酒瓶开了塞,暗红的酒液倒进高脚杯,泛起细密的泡沫。“什么故事?”他靠在料理台上,看她抱着杯子抿了一口,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法国的故事啊,”伊莎贝拉晃着杯子笑,“你知道吗?在巴黎,街头艺术家可以直接坐在塞纳河畔给陌生人画肖像,咖啡馆里的老太太会跟邻座分享自己的三明治,连空气里都飘着‘不用刻意假装’的松弛。”
她放下杯子,走到窗边指着夜空:“我小时候跟着爸妈去里昂,看到两个白发老人在广场上跳探戈,周围的人就坐在台阶上鼓掌,没人觉得奇怪。他们说,‘喜欢就去做’,这大概就是法国人的浪漫——开放得像阳光下的薰衣草田,不用遮遮掩掩。”
林默看着她眼里的向往,忽然想起她之前提过的法国签证。“你表姐不是说,她在普罗旺斯有栋带院子的房子?”他忽然开口,“下个月我正好有年假。”
伊莎贝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瞬间弯成月牙:“你是说……”
“去法国,”林默走近一步,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去看塞纳河的日落,去普罗旺斯踩踩薰衣草,去里昂的广场看老人跳探戈——你说的那些‘开放’,我想亲眼看看。”
她猛地扑进他怀里,香槟色的卷发蹭得他下巴发痒:“真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声音里的雀跃像气泡一样炸开,“我要提前查攻略!卢浮宫得预约,尼斯的海滩要带防晒霜,还有蒙马特高地的日落,据说站在圣心大教堂前能看到整个巴黎的屋顶……”
林默抱着她笑,听她语速飞快地数着计划,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她后背的衣料。“不用急,”他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逛。”
伊莎贝拉忽然抬头,鼻尖蹭到他的喉结:“那……你会不会觉得法国太‘开放’?比如街上的人拥抱亲吻都很自然,你要是看到了可别脸红。”她故意眨眨眼,带着点狡黠。
林默捏了捏她的脸颊,眼底的笑意漫出来:“说不定,到时候先主动牵我手的人是你。”
“才不会!”她嘴硬,却悄悄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
窗外的月光漫进厨房,落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伊莎贝拉已经开始写写画画,“普罗旺斯的院子要种满向日葵”“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要拍特写”“带林默去吃马卡龙,要草莓味的”……字迹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林默拿起笔,在空白处添了一句:“记得带件长袖,早晚温差大。”
伊莎贝拉凑过来看,笑着在后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笔尖戳了戳他的手背:“遵命,林先生。”
红酒在杯里轻轻摇晃,映着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法国的开放或许是街头的随性,是对生活的坦诚,但此刻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场旅行最动人的,不是远方的风景,而是身边的人——是愿意陪你去体验所有“不同”的笃定,是知道无论看到什么,回头时对方都在的安稳。
“对了,”伊莎贝拉忽然想起什么,“我表姐说,她邻居家的小男孩特别喜欢中国功夫,你到时候露两手?”
林默挑眉:“那你得先教我几句法语的‘承让’怎么说。”
厨房的笑声混着酒香飘出去,惊动了窗台上的盆栽,叶片上的露珠轻轻晃动,像在为这场即将启程的约定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