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之后,红星四合院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这院里的空气是黏稠的,充满了算计、窥探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情债。
现在,空气清新了。
何雨柱就是那个最强力的空气净化器。
那些往日里总爱聚在窗根下、墙角边嚼舌根的大妈们,如今看到何雨柱,隔着老远就主动把头低下了,或者干脆转身,假装在看天上的云彩。
一大爷易中海的房门,一连几天都没开过。
二大爷刘海中倒是每天出来,可再也不背着手、挺着他那官迷的肚子了,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主心骨,灰溜溜的。
三大爷阎埠贵,依旧每天拿着个小本本算计,但算计的范围仅限于他自己家那点鸡毛蒜皮,再也不敢把目光投向全院的水电表了。
至于秦淮茹,她成了院里最准时的“钟表”。
每天清晨和傍晚,她都会拿着扫帚,默默地出现在院子里,开始她的“思想改造”。
只是那股子演出来的楚楚可怜,在王主任和杨厂长亲自为“思想改造”背书之后,已经彻底失去了市场。
现在邻居们看她扫地,眼神里不再是同情,而是一种夹杂着戏谑和告诫的复杂情绪。
“瞧见没,这就是贪小便宜的下场。”
“是啊,还想用舆论绑架人家柱子,结果呢?把自己绑到扫帚上了。”
整个四合院,前所未有的清净。
何雨柱的日子,也前所未有的舒心惬意。
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已在院中站定。
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闭上眼,静静感受着身体里那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力量。
八极拳(中级)!
“喝!”
他猛地睁开眼,气沉丹田,一个标准的“金刚八式”起手。
双脚如同扎根大地,腰胯发力,劲贯四梢。
一招一式,不再是初学时的生涩,而是带着一股沉稳而刚猛的劲道。
拳风呼啸,撕裂了清晨的薄雾。
一套拳打下来,何雨柱只觉得浑身筋骨舒泰,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胸中一口浊气尽数吐出。
痛快!
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回到屋里,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那张崭新的收音机票。
在这个年代,这薄薄的一张纸,就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
他小心翼翼地将票据和那一百块钱一起,锁进了自己那个轻易不开的小木箱里。
看着这些东西,何雨柱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要在这个时代,活出个人样来!
拾掇完毕,锁上门,推着自行车去上班。
刚走到中院,就碰见了三大爷阎埠贵。
往常,阎埠贵看到他,总要拿腔拿调地“教育”两句,彰显一下自己“文化人”和“管事大爷”的身份。
今天,阎埠贵看见何雨柱,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柱……何师傅,上班去啊?”
“嗯。”
何雨柱淡淡地应了一声,连车都没下。
阎埠贵像是得了大赦,连忙往旁边让了让,生怕挡了他的道。
路过秦淮茹家门口,正好看到棒梗背着书包出来,以前这小子见了何雨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今天,他看到何雨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何叔……”
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但何雨柱听见了。
他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看,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尊重”。
……
到了轧钢厂食堂,气氛同样焕然一新。
“何师傅,早!”
“何师傅,今儿个您精神真好!”
以前对他爱答不理,甚至有些瞧不起他的帮厨刘岚,现在是笑得最灿烂的一个。
她不仅早早地把开水打好,还把何雨柱专用的毛巾给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搭在水龙头边上。
何雨柱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他清楚,这些人的恭敬,不是给他的,而是给那个能让杨厂长都另眼相看的“何雨柱”的。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识时务。
“咳咳!”
一声故作威严的咳嗽声响起。
食堂主任马德彪,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油光满面,一双小眼睛里总是闪烁着精明和算计的光。
这马德彪,是许大茂的远房表哥。
自从许大茂在厂长办公室吃瘪,连带着他这个表哥也觉得脸上无光,这几天看何雨柱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样。
“何雨柱,你来一下。”
马德彪用下巴点了点何雨柱,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领导对下属的颐指气使。
何雨柱擦了擦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马主任,有事?”
马德彪背着手,围着何雨柱转了一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哼道:“何雨柱啊,最近风头很盛嘛。都惊动杨厂长了。”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里是食堂,不是你家四合院。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别以为会做个什么‘开水白菜’,就能翘尾巴了。”
“今天,后勤科那边要加餐,你负责给他们单独做个小灶。记住,菜得硬,还得快,要是耽误了事,我可饶不了你!”
他嘴上说着公事,眼睛里却满是挑衅。
食堂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悄悄竖起了耳朵。
谁都知道,这是马主任要给何雨柱穿小鞋了。
何雨柱看着他,心里乐了。
这许大茂还真是不死心,院里斗不过,就开始摇人搞厂内斗了?
行啊。
“没问题,马主任。”何雨柱笑呵呵地答应了,“保证完成任务。”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训话的马德彪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脸色顿时憋得有些发紫。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杨厂长的秘书小李,一路小跑着进了后厨,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
“哪位是何雨柱何师傅?”小李高声问道,语气里满是客气和急切。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集中到了何雨柱身上。
马德彪一愣,连忙上前一步,腆着笑脸:“李秘书,您怎么来了?找何雨柱啊?这小子在这儿呢!”
他指了指何雨柱,还想再说点什么。
但李秘书压根没看他,径直走到何雨柱面前,态度十分恭敬。
“何师傅,可算找到您了!”
“厂长让你马上过去一趟,有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这话一出,整个食堂瞬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刘岚等人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厂长的秘书,亲自来后厨请一个厨子?
还用的是“您”?
这待遇,别说厨子了,就是一般的车间主任都没有啊!
马德彪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看看李秘书,又看看一脸平静的何雨柱,那双小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雨柱心中了然,知道是上次那番“思想改造”的言论,彻底入了杨厂长的眼了。
他解下腰间的围裙,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对着马德彪笑了笑。
“马主任,真不好意思。厂长那边有任务,您这小灶,我怕是做不了了。”
说完,他不再看马德彪那张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的脸,对着李秘书点了点头。
“李秘书,咱们走吧。”
在食堂众人复杂的,混杂着羡慕、嫉妒、敬畏的目光中,何雨柱跟着李秘书,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后厨,走向了那栋代表着轧钢厂权力中心的办公楼。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而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