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轩被那阵突如其来的信息流搞得头晕眼花，好在持续不久。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对围过来的三人摆摆手：“真没事，歇会儿就好。”
铁牛和耗子将信将疑。瘸叔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年轻人，身子骨还是虚啊，得多练。” 但他那双老眼里闪烁的精光，分明写着“我信你个鬼”。
于轩没工夫琢磨瘸叔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全在脑海里的余波和手腕上的“老黑”上。那串冰冷的手链似乎恢复了平静，但刚才那阵夹杂着“错误”、“灭绝”等不祥词汇的混乱信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艾瑟瑞姆……这名字听起来挺高大上，怎么尽干捡破烂的活儿？还把自己干灭绝了？”于轩一边跟着队伍往营地深处走，一边内心疯狂吐槽，“能量和谐？资源回收？这理念听起来像是环保组织的终极梦想啊？难道是因为太极端，比如要求全世界人民把自家锅碗瓢盆都上交回收，导致老百姓没饭吃，揭竿而起了？”
他越想越觉得滑稽。一个致力于回收再利用的文明，最终因为回收得太彻底而把自己回收没了？这简直是宇宙级冷笑话。
“老黑啊老黑，你这前主人看来脑子不太灵光啊。”于轩摩挲着手链，内心嘀咕，“你可别学他，咱们稍微回收点战场破烂就行，别惦记着把整个异界都拆了回收，我怕咱俩死得比他们还快。”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被踩扁的皮水囊（漏水），能量+0.1。” 手链用一次微不足道的收取回应了他，仿佛在说：“知道了，啰嗦。”
于轩：“……”
回到先登营分配的简陋休息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感同时涌了上来。四人瘫坐在地上，相视无言，却都有种莫名的安心感。一起经历过生死，这种羁绊悄然加深。
“嘿嘿，于兄弟，俺今天砸翻了三个！”铁牛率先打破沉默，憨笑着比划着，显然还沉浸在战斗的兴奋中，“他们的刀太脆，碰一下就断了！”
“你那叫砸翻吗？你那叫用蛮力撞翻！”耗子撇撇嘴，但脸上也带着笑，“俺可是摸清楚了，那边营房里还有个小库房，可惜当时没来得及撬开，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瘸叔慢悠悠地掏出刚才于轩给的那个钱袋，掂了掂，发出哗啦的响声，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嗯，不错，够打几壶好酒了。小子们，今晚瘸叔请客！”
于轩看着他们，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这种有兄弟、有收获的感觉，驱散了不少穿越以来的孤独和危机感。虽然前途依旧渺茫，但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他悄悄集中精神，感应了一下“老黑”的状态。能量条果然已经彻底满溢，甚至边缘还在散发着微光，似乎快要撑爆了。之前那种饱胀感更加明显。
“满了满了！终于满了！”于轩内心激动，“这次总该解锁点像样的东西了吧？给把无限子弹的AK不太现实，来个《土法造水泥》或者《简易肥皂制作指南》也行啊！改善一下生活品质！”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猜测着这次会解锁什么“黑科技”。
然而，“老黑”毫无动静。除了能量条满溢的状态提示外，没有任何新的界面或者选项出现。
“嗯？卡了？”于轩疑惑，“喂？系统？破烂王？贤者之石大爷？该升级了！LV2呢？新功能呢？知识包呢？你倒是吱一声啊！”
无论他如何在内心呼喊，“老黑”依旧保持高冷，只有满溢的能量条无声地散发着“吃太饱，勿扰”的气息。
“……”于轩无语望天，“这破系统难道还有消化吸收的时间？还是说能量太多了需要慢慢处理？你特么是系统还是树懒啊？”
他试着引导能量强化身体，发现效果比之前确实强了不少，一股股暖流持续不断地滋养着身体，左肩的伤口传来明显的麻痒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结痂愈合。体力也恢复得极快。
“算了，强化身体也算实用，总比没有强。”于轩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就当是存钱等利息了。”
这时，负责伙食的老兵推着那辆熟悉的小车过来了，车上依旧是那口冒着诡异气味的大锅。
“开饭了开饭了！都过来领饭！”老兵有气无力地喊着。
若是以前，于轩肯定又要内心吐槽一番。但今天，他看着那黑乎乎的糊糊，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能活着回来吃上这口热乎的，已经是一种幸运。而且，体内充盈的能量也让他对食物的渴望没那么强烈了。
铁牛第一个冲过去，眼巴巴地看着老兵。老兵似乎还记得这个饭量惊人的大块头，叹了口气，给他舀了满满一大勺，几乎堆出了尖。
铁牛乐得合不拢嘴，连声道谢。
轮到于轩时，老兵也给他多舀了半勺：“于伍长，今天你们队打得不错，听说还缴获了些东西？多吃点，补补。”
于轩愣了一下，接过碗：“谢老哥。”他没想到自己这点“战绩”居然这么快就传开了。
耗子凑过来，低声道：“头儿，看来咱们上交那点破烂还是有点用的嘛，至少混了个脸熟。”
瘸叔哼了一声：“屁用，真有用就该赏点酒肉。这点糊糊，打发叫花子呢？”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自己的那份吃得干干净净。
四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饭。于轩吃着那味道依旧感人的糊糊，感受着体内能量缓缓修复身体，听着铁牛狼吞虎咽的声音、耗子叽叽喳喳说着听来的小道消息、瘸叔偶尔蹦出的几句毒鸡汤，忽然觉得，这异界军营的生活，似乎也没那么糟糕透顶。
至少，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他有了一起拼命的兄弟，有了一个虽然沙雕但确实能救命的金手指。
虽然这金手指时不时抽风，说点谁也听不懂的文明谜语。
“艾瑟瑞姆……能量和谐……”于轩咀嚼着这两个词，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
也许，这个捡垃圾系统，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关于疯狂、偏执与灭亡的秘密。
而现在，这个秘密，似乎选中了他。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于轩摇摇头，把最后一口糊糊扒进嘴里，“眼下还是先想着怎么活得更滋润，怎么多收点破烂，怎么让兄弟们吃饱饭吧。”
他放下碗，拍了拍手：“兄弟们，吃饱喝足，一会儿咱们再去‘打扫’一下战场边缘？我刚才好像看见那边还有几具没人理的尸体，说不定能摸出几个铜板？”
耗子眼睛一亮：“好嘞头儿！”
铁牛一抹嘴：“俺力气大，俺去搬！”
瘸叔打了个饱嗝，懒洋洋地道：“嗯，去看看也好，消消食。”
于轩看着重新振作精神的三人，笑了。
不管未来有什么秘密和挑战，至少现在，他的“勤俭”之路，有了可靠的同行者。
而手腕上的“老黑”，能量满溢，静待变化。或许下一次战斗，就是它升级蜕变的时刻。
于轩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