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斜进来,照在她手背上。琴雯睁开眼,眼皮沉得像压了块铁。她没动,就那么躺着,盯着那道光慢慢爬上手臂。
窗外树影晃着,一明一暗,节奏很稳。她忽然觉得这光影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不是在校园小道,也不是在教室走廊,而是在一辆开得很快的车上,路灯一盏接一盏地扫过车窗,打在脸上,一闪而过。
她想抓住这个念头,可刚一用力,太阳穴就猛地抽了一下,疼得她闭上眼喘气。
过了几秒,她轻声说:“我……是不是忘了谁?”
没人回答。房间里只有呼吸机低低的嗡鸣。
门开了,林特助端着托盘进来,脚步还是那样轻。他把水杯放在床头,拧开瓶盖插上吸管,动作熟得很,连角度都和昨天一样。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琴雯没回话,目光落在他手腕上那块银色手表。表带有点旧了,边角磨白了一圈,但表盘亮得反光。
“我们认识很久了吗?”她突然问。
林特助抬眼,“嗯?”
“你这块表,”她说,“看着挺老了。”
林特助低头看了眼,笑了笑:“戴了快三年了。您休学前我就在董家做事,你回来后,我就一直跟着您。”
琴雯点点头,心里却不对劲。她看林特助做事的样子,不像是个才做了特助的人。林特助递水的角度、说话的节奏、甚至走路时鞋底擦地的声音,都让她觉得……老练。
就像每天早上睁眼,就知道这个人会出现在门口,端着水,拿着药,一句话不多说。
她没再问。
林特助察觉到了,顿了下,把药片倒进她手心。“先吃药,医生说今天可以试着坐起来。”
琴雯吞下药片,喝水时指尖碰到了杯子外壁的水珠,凉的。她忽然想起什么。
“我爸妈呢?”她放下杯子,“他们……还好吗?”
林特助站直了些,“刚从希腊回来,圣托里尼待了半个月。下一站去新西兰,看极光。”
琴雯愣住。
“哦。”她干笑了一声,“真会享受啊,不像我,还得读书、考试、熬夜写论文。”
林特助没笑,只说:“他们让您别操心家里,安心养身体。”
琴雯仰头靠回枕头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翻腾着另一个画面:超市冷柜前,母亲弯着腰整理酸奶,手背冻得发红;暴雨天,父亲骑着电动车摔在路边,快递箱浸了水,他蹲在地上一个个捡……
那些事太清晰了,清晰得不像假的。
可现在,这些人正在环游世界?
她没再说话。
林特助收拾完托盘,正要走,她又开口:“你说我是董家继承人,那我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提过我爸是快递员?”
林特助转身,语气平稳:“您母亲家族那边早年有些变故,对外一直低调。之前您的身份并未公开,公司内部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琴雯盯着他,“所以,所有人都瞒着我?”
“是为了保护您。”林特助说。
她没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林特助走了,门关上那一瞬,她抬起左手,卷起袖子。手腕内侧有一排细小的针孔痕迹,淡粉色,像愈合不久的伤口。
她用拇指蹭了蹭,有点痒,也有点疼。
这不是打点滴留下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但她就是知道——这些伤,是她主动给自己造成的。
为了救谁?
她闭上眼,试图回忆,可脑袋像被堵住的水管,什么都冲不出来。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脑子里“叮”的一声,清脆得像玻璃珠掉在地上。
【反舔系统升级完毕】
她猛地睁眼。
【宿主当前可绑定第四位高颜值男性对象,请于五个月内完成绑定,逾期将收回名额】
系统?什么系统?
【检测到宿主记忆受阻,已自动传送系统使用规则】
【当前绑定对象:律政(好感值12)、枭治(好感值85)、齐宇(好感值10)】
【返现规则正常运行中】
枭治?这个名字像根针,扎进她脑子里。
她皱眉,低声念:“第三个绑定对象……谁是枭治?”
系统没回答。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呼吸有点乱。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偏偏有几句碎片似的对话冒出来——
“你这条命,归我管。”
“等我能走了,就娶你。”
“别再输血了,琴雯。”
最后那句声音低沉,带着怒意,又藏着心疼。她不知道是谁说的,可一听,心口就抽着疼。
她抬手按住胸口,像是要把那股疼压回去。
林特助推门进来,打断了琴雯的回忆,手里拎着一份新买的馄饨,热乎的。
“饿了吧?”他把袋子打开,“刚买的,你要不要吃点?”
琴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