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瑶的身影在暗河总坛外顿住,眸色一沉,指尖灵力骤然迸发。只见淡青色的光纹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如蛛网般笼罩住整个暗河区域,形成一道无形的结界,灵力波动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压——这结界坚不可摧,别说人,便是一只飞鸟也别想轻易进出。
“在我回来之前,谁也别想踏出这里半步。”她冷哼一声,转身化作流光,直奔天齐皇宫而去。
皇城宫墙高耸,侍卫们见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掠来,刚要拔刀阻拦,却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连人带刀踉跄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衣身影穿过宫门,消失在深处。
叶冰瑶一路疾驰,目标明确,径直冲向皇帝寝殿。刚到殿前,便见一道身影拦在面前,正是瑾仙沈静舟。他一身银白蟒袍,见来人是叶冰瑶,惊得连忙躬身:“师父?您怎么来了?陛下已经吃完药睡下了!”
“谁!”寝殿内传来萧若瑾虚弱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咳咳……静舟,是何人在殿外喧哗?”
叶冰瑶听着那咳嗽声,心头的火气消了大半,语气沉了沉:“吃药?他怎么了?”
沈静舟面露难色:“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太医说是……忧思过度,气血不调。”
叶冰瑶没再理他,径直推门而入。寝殿内烛火昏黄,萧若瑾半靠在龙床上,脸色蜡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红,见来人是叶冰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挣扎着想要坐起:“大……大姐……咳咳……”
“别动。”叶冰瑶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躺着吧。”她在床边坐下,自然地搭上他的手腕,指尖触及之处,只觉脉象虚浮紊乱,果然是气血攻心之兆。
“怎么回事?”她眉头紧锁,“好好的皇帝当着,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萧若瑾苦笑一声,咳嗽着摇头:“家事……国事……咳咳……哪一件不熬人。”
叶冰瑶瞪了他一眼:“我看你是自找的。当年若风的事还没给你长教训?如今又对着几个侄儿动心思,不累才怪。”她说着,目光扫向床头的药碗,“太医的药方呢?给我看看。”
沈静舟连忙从一旁的案几上取来药方,双手奉上。叶冰瑶接过,快速扫过上面的药材,脸色越发难看:“胡闹!他本就气血虚浮,这些药材虽补,却过于滋腻,只会滞塞经脉,哪是治病,分明是添乱!”
她将药方扔回案几,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灵力,缓缓注入萧若瑾的手腕:“我先给你顺顺气血,等天亮了,我让人从药王谷送药来。”
灵力流转间,萧若瑾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胸口的憋闷感消散了不少,咳嗽也轻了些。他望着叶冰瑶,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大姐,让你费心了。”
“我费心是小事。”叶冰瑶收回手,语气冷了下来,“我问你,楚河被你贬去青州,你可知他在半路……”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萧若瑾如今这状况,怕是经不起再添刺激。
萧若瑾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端倪,连忙追问:“楚河怎么了?他在青州……出事了?”
叶冰瑶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没什么,青州富庶,他在那里住着,总比在天启城卷入纷争好。”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倒是你,崇儿眼盲,羽儿心性不定,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想着好好教导,反而任由他们明争暗斗?”
提到儿子们,萧若瑾的脸色又黯淡下去:“崇儿性子温和,可惜……羽儿他……唉,随他母亲,太过执拗。”
“我看是随你!”叶冰瑶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当年你对若风那般猜忌,如今又对着亲儿子权衡算计,萧若瑾,你这皇帝当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萧若瑾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咳嗽。沈静舟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还是头一次见师父对陛下如此严厉,却也知道,师父句句都在理上。
叶冰瑶看着他这副样子,终究是心软了,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养好身子。你的儿子们,还有我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弟,我会一并处理。”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寝殿:“今晚我守在这里,你安心睡吧。”
萧若瑾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烛火摇曳,映着叶冰瑶挺拔的身影,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纷扰都挡在了殿外。
沈静舟悄然退到殿外,望着天边的残月,轻轻叹了口气。师父这回来,怕是天齐皇城,又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