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空陪你耗,警察十五分钟就到。”
“我们得留五分钟撤离,所以你只有十分钟。”
“十分钟内不说出钱藏哪儿,我就送你上路。”
“先废一条胳膊,让你清醒点。”
话音未落,动作已至。
咔嚓一声,章文耀的右臂被硬生生扯断。
紧接着,天养生抽出随身携带的斩骨刀,一刀挥下,整条手臂落地。
“啊——!”
惨叫划破空气,鲜血喷涌而出。
章文耀瘫在地上,脸色煞白,疼得几乎昏厥。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群人不是在演戏,而是真敢下手。
早知如此,当初绝不会动联手的念头。
可现在,悔之晚矣。
他又怎会不懂?混迹生死边缘的人,从来不在乎底线。
世上哪有与豺狼谈条件的道理?
天养生俯视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
“章sir,好好想想。”
“我们这种人,活一天算一天,脑袋随时可能搬家。”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总怕失去什么,可我们不一样,命都不要了,还怕别的?”
“敢动我们的钱,就得有死的觉悟。”
“再不说,下一刀就是你的手臂。”
“我的钱,到底在哪!”
天养生吼出这句话时,声音几乎撕裂空气。
事实摆在眼前。
钱确实在苏天汉手上。
天养生心知肚明。
此刻的表演,不过是一场早已排练好的戏码。
每一句台词,皆出自苏天汉之口。
他现在的模样,是被章文耀夺财、杀亲的亡命之徒,满眼血丝,状若疯魔。
大厅中众人被这阵势震慑,却并未四散奔逃。
他们看得清楚——
这群人虽凶狠,但并非滥杀之辈。
扣住章文耀,只为讨回属于自己的那份。
而章文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分赃,背信弃义,才招来今日之祸。
至少目前看来,对方并无伤及无辜之意。
既然如此,何必惊慌?
众人目光转向章文耀,鄙夷渐生。
真是个人渣。
周扒皮见了都要让三分!
既与这些人联手,分钱走人,岂不痛快?
本事不大,贪心却不小。
刚搭上线,转头就想独吞。
天下无耻之徒,莫过于此。
换成自己,恐怕手段更绝。
章文耀哭了。
若早知今日,绝不会起贪念。
回想当初,真觉得自己蠢到极点。
为何要贪那点钱?
合作顺利,日后逍遥自在,未必不可。
甚至,未来还有更多机会携手共谋。
可惜,悔之晚矣。
眼下最怕的,不是死,而是折磨。
他知道,就算活下来,也再难享受那些财富。
不如坦白,换取片刻安宁。
“别砍了……我说,我都说。”
“钱藏在九龙警署地下的废车库里,我名下一辆破轿车里。”
“放过我……求你们了。”
“救护车!快来人啊!救我!”
章文耀蜷缩在地,意志崩塌。
疼痛吞噬了所有尊严。
他只想结束这一切,其余已不再重要。
藏钱之处,脱口而出。
随着章文耀倒下的身躯,香江警署的颜面也轰然崩塌。
先前还有人怀疑事态是否被误判,可眼前一幕已不容辩驳。他自曝真相的瞬间,所有遮掩烟消云散。大厅内窃语如潮,人群骚动不止。约翰作为警务处长,面色铁青,身旁一众外籍高层同样神情凝重,怒火压抑却无法宣泄。
耻辱难以掩盖。
他们清楚,天一亮,这场闹剧便会出现在多国头条之上。心头恼恨翻涌,恨不得劫匪立刻结过章文耀,让他闭嘴——再多说一句,警队就再无脸面立足。
“算你明白。”
“钱既已归还,我们也不会无理取闹。”
“但我的四名同伴,死伤于此。”
“拿你的命抵偿,不过分吧?”
天养生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缓,因章文耀终于开口。可接下来的话语,却让对方瞳孔骤缩。
他曾以为坦白便可换得生机。现实却冷酷地告诉他,想错了。
章文耀嘴唇颤抖,恐惧爬满脊背。他不愿死,一点也不想。
然而未等求饶出口,刀光已至。寒刃划破空气,带起一蓬血雾。头颅滚落,躯体瘫倒,猩红液体在地面蔓延。
天养生收刀,不再停留。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撤离宴会厅。无人阻拦,亦无人敢动。
苏天汉伫立原地,静若雕塑。
事后若被质问,他自有说辞——手中无枪,孤身一人,如何对抗持械暴徒?纵然舍命出击,交火之中伤及权贵,责任谁担?更别提在场所有人早已沦为筹码。只要对方开枪,便是血流成河。
如今尘埃落定。
大厅凌乱不堪,残宴狼藉。五分钟后,飞虎队抵达,却只见到尸体一具,劫匪踪迹全无。三分钟过去,西九龙ptU赶到,随后重案组、鉴证科陆续进场。唯有外籍主管的部门姗姗来迟。
“废物!全是废物!”
“猖狂至极,必须彻查!”
“封锁全港,所有警力动员,务必缉拿凶徒归案!”
大批警员迅速抵达现场,原本躲在角落里的警务处长约翰忽然挺身而出,大声呵斥着四周。他面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一想到明日媒体必将铺天盖地地报道,他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若此案无法收场,他的职位恐怕保不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时,额头上已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仅有今夜,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去扭转局势。
只要能把这些歹徒捉拿归案,局面或许还有挽回余地。
否则,一切就都结束了。
随着约翰一声令下,整个香江的警力全面启动。尽管已是午夜,街道、码头、街区全部展开地毯式搜查。
所有人都明白,这起事件已经超出寻常范畴。
连苏天汉也不敢怠慢,亲自参与部署。
他此刻并不想招惹约翰,以免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