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住在自己家,走路去赛道,这种感觉真好,我 —— 等一下。” 我正在摩纳哥大奖赛围场接受采访,威廉?齐格勒突然朝我走来。
我抢先开口打招呼,打破了尴尬:“您好。”
“你好。”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先说话,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我想为上周的事道歉。那记防守太过分了,也很危险,我不该那样做。我希望能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但我找不到,我当时太急了,慌了神,才做出那种愚蠢的动作…… 或许是我太久没和你交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或许是我状态下滑了…… 总之,我没有借口。对不起。”
“没关系,谢谢你,威廉。我很感激你能主动道歉,也很高兴我们能把话说开。希望下次在赛道上相遇时,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我回应道,很清楚采访的摄像机正对着我们,不想让自己显得咄咄逼人。
这位七届世界冠军主动低头认错,我没理由再固执己见或拒绝他的道歉,我只需要接受,然后期待赛道上的局面真的能好转。
“好的,没问题,赛道上见。” 威廉和我握了握手,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作中。我则转向镜头,完成了这场采访。
没想到,我们 “赛道再见” 的时刻来得比预想中更快,摩纳哥赛道狭窄多弯,并不适合我们的赛车,也让我们的 “秘密武器” F 导管几乎没机会发挥。
装满燃油的长轴距赛车在这条赛道上,简直像 “牵着马跑迷宫” 一样笨拙。
最终,迈凯伦的排位成绩并不理想:安东尼排第五,我排第八,两辆梅赛德斯正好夹在我们之间。
q3 结束后,排在我身后的是威廉姆斯的鲁道夫?贡萨尔维斯和印度力量的朱塞皮诺?莱昂内;而前排的格局则出人意料,法拉利的恩里克?德?马特奥第四,红牛的马克西米利安?伦纳第三,路特斯的彼得?卡明斯基以惊人的表现夺得第二(堪称本赛季最亮眼的排位成绩之一),马丁?韦弗则连续两站拿下杆位。
刚和威廉?齐格勒和解,我们就要在这条 F1 最狭窄的赛道上,肩并肩从同一排发车,接受实战的考验。
周日,在这条最狭窄的赛道上,五盏红灯熄灭,比赛正式开始。
前排的两辆红牛起步都很顺利:韦弗守住杆位,伦纳的起步更是迅猛,卡明斯基别无选择,只能在一号弯前让出第二名的位置。
我没太多时间关注前排的争夺, 因为我自己也遇到了麻烦:鲁道夫?贡萨尔维斯起步极佳,强行超车,一路冲到第六位。
我被挤到第九,而威廉?齐格勒则超过了他的队友(科斯基宁),原本 “充满看点的起步格局”,在比赛开始仅几秒后就彻底被打乱。
但我没空纠结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专注于赛道:右转进入一号弯,开始爬坡;二号弯只是爬坡途中的小角度弯道,真正的挑战在三号弯 “马塞纳”。
冲上坡顶后,我们向左切入这个 “盲弯”,轻踩刹车降档,因为 “马塞纳” 弯会随着赛道靠近赌场而逐渐收窄。
随后是以赌场命名的弯道,我们重刹右转,几乎是九十度的转向。
接下来是下坡路段:我们驶离赌场,向右避让赛道上着名的 “颠簸带”,再向左转向,冲过计时线,完成第一赛段。
向左转向是为了给下一个弯道 “米拉波”留出足够空间,五号弯是重刹区,也是一个右向发夹弯,出弯时车速几乎慢到 “爬行”;刚提速没多久,又要重刹进入 “摩纳哥发夹弯”(赛道最着名的弯道)。
这个弯道两侧都是护栏,内侧路肩狭窄,我们甚至为此专门更换了转向机,确保能完成 180 度左转;出弯后继续下坡,经过 “下米拉波” 右弯,穿过旧铁轨下方,待赛道趋于平缓后再次刹车。
“波蒂尔”弯是一个缓慢的右向直角弯,将赛车引入隧道,这是摩纳哥赛道唯一的直道,也是最快的路段。
我还知道,由于摩纳哥赛道圈速慢,这场比赛的总里程是全年最短的。
我现在排在第九,追赶的空间本就有限,再加上摩纳哥赛道 “超车难” 的名声,我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我可不想整场比赛都困在 “争夺第八” 的缠斗中。
更重要的是,垫底集团的退赛率通常很高,而摩纳哥赛道护栏密集,一旦发生事故,很可能引发安全车,进一步压缩我的追赶时间。
所有信号都在告诉我:必须抓住眼前的机会,这可能是我整场比赛最好的超车时机。
冲进隧道时,我启动 F 导管,紧紧跟在前方的汤米?科斯基宁(他的梅赛德斯在起步时被齐格勒超越)身后,尽可能利用尾流加速。
通过隧道内的九号右弯时,我始终贴在他的尾翼后;驶出隧道、从黑暗中进入光明的瞬间,我向左切,占据内线,在刹车区强行与梅赛德斯并排。
我重刹,守住线路,左侧轮胎几乎贴到护栏,感受着空气从胎侧呼啸而过;出弯后,我向左转向,右轮刚好压在 “新减速弯”的内侧路肩上,确保赛车始终在赛道白线内。
成功升至第八后,我迅速提速,通过 “右 - 左连续快速减速弯”(十一号弯),驶出 “新减速弯”,终于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接下来是一段短暂的 “港口直道”,之后便是一连串紧凑的 “极限弯道”。
首先是 “塔巴克”弯:轻踩刹车降档(只需减速到 “安全过弯速度”,避免丢失整个后段的势头),向左打方向,出弯时赛车几乎贴到外侧护栏;刚蹭到护栏,又要向左切入十三号弯。
轮胎刚转过方向,又要立刻向右打方向进入十四号弯,冲过计时线开始第三赛段时,赛车正飞驰过着名的 “摩纳哥泳池” 旁。
我没时间欣赏风景,必须立刻刹车,减速通过十五号右弯,然后尽可能保持速度,压过十六号弯的内侧路肩,向左驶出,出弯时再次贴到外侧护栏,在这组狭窄、快速、紧凑的弯道中,用尽每一寸赛道空间。
之后赛道终于稍有平缓,一段短暂的 “左倾直道” 后,便是 “拉斯卡塞”弯,我再次刹车。
虽然官方定义它是 “直角弯”,但实际驾驶时更像 “发夹弯”:我放慢迈凯伦的速度,在这个狭窄的弯道中向右转向。
此时,左侧是维修区入口,前方是威廉?齐格勒的梅赛德斯,右侧是护栏,我即将进入最后两个弯道。
我为倒数第二个弯道(十八号弯)刹车,此时 “精准刹车” 已不是重点,重点是 “别撞上前方的梅赛德斯”,在这些低速多弯的路段,赛车几乎 “挤” 在一起。
两辆银色赛车一起右转通过倒数第二个弯道,梅赛德斯借助 “手风琴效应”(前车加速时拉开距离),稍微拉开了一点差距。
但借助尾流和 F 导管,我很快追上,向左切入最后一个弯道 “安东尼?诺格斯”,冲向发车直道(整条直道略微右倾)。
同款引擎、更低的空气阻力、加上前车的尾流,让我在直道上对威廉?齐格勒形成了 “攻击姿态”。
我感觉自己有机会,我知道他已经道歉,所以这不是 “报复”,而是要兑现我在西班牙说过的话:“重新证明自己的竞争力,展示‘强硬赛车风格’,让所有人知道‘对我用鲁莽动作是行不通的’。”
因此,当齐格勒守住内线、大概率认为 “摩纳哥超车难,自己很安全” 时,我决定出其不意,用一次大胆的 “外线超车”,在一号弯抢下第七位。
我晚刹车,与他并排,车头甚至稍微领先。
威廉似乎注意到了我,为了避免碰撞,他稍微收了点速度,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可当我向左打方向切入一号弯时,突然听到 “咔嗒” 一声脆响,赛车居然没转向!我再次用力打方向,还是没反应,眨眼间,赛车就撞向了外侧护栏。
泡沫护栏发挥了作用,塌陷后吸收了撞击力,我没有受伤,但这丝毫无法缓解我的沮丧。我坐在破损的赛车里,刚跑两圈就退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