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身躯悬浮于辐射云涡之下,青黑色蛇鳞覆盖的躯干如同亘古的山岳,投下令人窒息的阴影。那张与刘美婷一模一样的脸庞上,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毫无人类情感,只有冰冷的、吞噬一切的神性漠然。腹中那强劲的搏动,如同死神的战鼓,每一次律动都牵动着反应堆核心的龙形图谱,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的辐射读数疯狂飙升,刺耳的警报早已被这灭世威压碾碎,只剩下死寂般的沉重。
四目相对。
刘美婷站在平台上,渺小如尘埃。怀中的李镇河似乎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恶意和母亲剧烈的心跳,不安地扭动着,发出细弱的呜咽。颈后的逆鳞胎记灼痛如烙铁,刚才爆发守护金光后的虚脱感阵阵袭来,母亲绝笔蛇蜕带来的巨大悲痛和被至亲面容复刻的冰冷神只凝视,如同冰火两重天,撕扯着她的灵魂。泪水无声地滑落,但那双与蛇母酷似的眼眸里,绝望渐渐被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取代。
为了孩子…为了这荒诞世界里仅存的温暖…哪怕是神…也要撕下祂的面皮!
“美婷…”李添一挣扎着靠近,重瞳金蓝异芒黯淡欲熄,辐射天眼窥视未来的反噬和蛇母降临的威压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到了刘美婷眼中那决绝的火焰,也看到了蛇母腹中那贪婪啃噬着锁链碎片的迷你相柳。“不能硬拼…祂在汲取反应堆的能量…祂的‘胎动’就是‘共振’的锚点…必须打断它!”
“怎么打断?!”刘美婷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和破釜沉舟的狠厉,“用我的命去填吗?!”
“用…这个!”李添一的目光猛地转向那个被暗金守护光束熔穿的紧急注入端口!端口边缘的合金依旧散发着暗红的高温,内部暴露出的复杂管道闪烁着幽蓝的冷却液光芒。他指着那熔穿的洞口,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祂的力量来自核能与邪秽的混合…你的血脉…是唯一能污染、甚至‘中和’这种混合体的东西!把你的…浓缩的母乳!灌进去!不是安抚!是…引爆!用最精纯的龙母守护意志,去污染、引爆祂力量循环的节点!就像…往滚油里泼冰水!”
浓缩母乳?引爆?中和污染?!刘美婷低头看了看自己因胀痛而濡湿的胸前,又抬头看向那悬浮的、漠然俯视的蛇母,那张属于自己的脸…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病态的决绝在她心中交织。
“好!”刘美婷牙关紧咬,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这个字!她不再犹豫,也不再顾忌任何羞耻!猛地背过身,用身体挡住远处人群惊骇的目光,双手粗暴地撕开早已被冷汗和泪水浸透的衣襟!
挤压!不顾一切地挤压!将所有的愤怒、悲伤、守护的执念,连同血脉本源的力量,疯狂地压榨、凝聚!
几股比之前更加粘稠、颜色呈现出浓郁暗金色、散发着强烈生命气息与灼热温度的乳汁,被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挤入了那个熔穿的、依旧滚烫的管道接口!
嗤——!!!
暗金色的浓缩母乳如同烧熔的液态黄金,瞬间注入冰冷狂暴的冷却液循环系统!预想中的剧烈爆炸并未发生!相反,一股奇异的、如同寒流撞入岩浆的能量湮灭波纹,顺着管道系统,无声而迅猛地向反应堆核心深处蔓延!
嗡!!!
悬浮空中的蛇母,那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猛地一凝!腹部那强劲的、如同战鼓般的胎动搏击声,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紊乱!如同精密的钟表被投入了一颗沙砾!祂那漠然的面容上,极其细微地掠过一丝…困惑?仿佛最稳定的程序遭遇了无法理解的异常输入!
有效!李添一心头狂跳!
但这扰乱,如同投入巨湖的石子,涟漪转瞬即逝!蛇母腹中的搏动迅速恢复平稳,甚至变得更加有力!那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冰冷地锁定了刘美婷,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的吸噬之力,如同无形的巨网,当头罩下!祂要直接抽取刘美婷的血脉本源!
“不够!浓度不够!意志不够!”李添一嘶声吼道,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他看出那点干扰如同杯水车薪!
刘美婷也感到了那恐怖的吸力,身体仿佛要被抽空!绝望再次涌上心头!浓缩的乳汁已近枯竭!还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
“接着!刘姐!”一声嘶哑的吼叫从侧面传来
只见浑身浴血、左臂包裹的绷带早已被青黑色粘液浸透、脸色灰败如同死人的王岩,不知何时挣扎着爬到了平台边缘!他用唯一还能动的右手,奋力将一个东西抛向刘美婷!
那是一个…印着卡通小熊图案的保温杯!正是他女儿朵朵送他的那个!杯盖已经被拧开!
刘美婷下意识地接住!入手沉重!她低头看去,只见保温杯里,盛满了粘稠的、散发着浓郁奶香和…强烈辐射荧光的墨绿色液体!正是之前废液储存区那种高浓度核废液!但此刻,这废液似乎被保温杯本身蕴含的、属于王岩父女亲情的微弱“生气”中和了部分死寂怨念,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污秽半生机的混沌状态!
“这是…冷却池底的‘精华’…我…我偷偷留的…”王岩咳着血沫,声音微弱却带着最后的疯狂,“用…用这个!混合你的奶!祂…祂不是喜欢‘混合’吗?老子…喂祂个够!撑死祂!” 他眼中闪烁着回光返照般的亮光,死死盯着刘美婷,“为了…朵朵…炸了祂!!”
为了朵朵!为了镇河!
刘美婷瞬间明白了王岩的用意!这是最后的疯狂!是凡人对神明掷出的、淬毒的投枪!
没有犹豫!她一把拧开保温杯的杯盖!将里面粘稠污秽、却又蕴含着微弱生机的墨绿色核废液,毫不犹豫地倒入了自己刚刚挤出的、暗金色的浓缩母乳之中!
嗤啦——!!!
如同将滚烫的岩浆投入了极寒的冰洋!两种属性截然相反、却都蕴含着恐怖能量的液体在管道入口处猛烈碰撞、交融!暗金与墨绿疯狂地旋转、撕扯、湮灭!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暴到极致的能量乱流瞬间生成!
“呃啊!”刘美婷被这股反冲力震得手臂发麻,差点脱手!但她死死抓住保温杯,将最后一点混合液体也狠狠灌了进去!
轰——!!!
这一次,爆炸发生了!但并非物理层面的爆炸!
只见一道无法用颜色准确描述的、混沌的光柱,猛地从熔穿的管道入口处逆冲而起!光柱中,暗金的守护意志、墨绿的辐射死寂、以及那微弱却坚韧的父女亲情所化的“生气”,如同三条纠缠撕咬的狂龙,疯狂地向上奔涌!目标直指——悬浮半空的蛇母!
蛇母那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剧烈旋转!祂似乎感受到了这混合光柱中蕴含的、足以污染甚至摧毁祂力量根基的恐怖威胁!一只覆盖着青黑色蛇鳞的巨大手臂猛地抬起,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拍向那逆冲而上的混沌光柱!
轰隆——!!!!
手臂与光柱狠狠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撕裂、物质被瞬间湮灭的沉闷爆鸣!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整个主控大厅如同被投入了白炽的熔炉!所有屏幕瞬间黑屏!人们被强光刺得短暂失明!
在光芒爆发的核心!在蛇母巨掌拍中混沌光柱的刹那!
异象陡生!
那狂暴混乱的光柱冲击波中,无数光影碎片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飞溅!这些碎片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急速汇聚、重组!
一幅巨大无比、清晰得令人窒息的远古壁画虚影,在爆炸的光焰中骤然展开!覆盖了整个穹顶!
壁画背景:是无尽燃烧的星穹和崩裂的大地!背景深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青铜锁链贯穿虚空!
壁画主体:一条伤痕累累、却依旧威严神圣的应龙,正低垂着巨大的龙首!祂的龙躯盘踞如山,龙翼破碎,逆鳞位置一片血肉模糊,暗金色的龙血如同瀑布般流淌!而更令人心神剧震的是——
在应龙低垂的龙首下方,在祂流淌的龙血汇聚之处,一条狰狞的九头幼年相柳,正贪婪地昂起九个头颅,疯狂地吮吸着应龙逆鳞伤口处流出的…龙血?!不!不仅仅是龙血!那画面如此清晰,如此震撼——九头小蛇吮吸的源头,分明是应龙逆鳞伤口旁…一个类似哺乳结构的暗金色腺体!龙血混合着某种散发着温润光芒的乳状液体,正被小相柳疯狂吞噬!
应龙哺乳相柳?!
这颠覆认知的远古画面,如同最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目睹者的灵魂上!上古神话中势不两立的死敌?不!壁画揭示的,竟然是…哺育者与被哺育者的关系?!
“不…不可能…”刘美婷失神地看着穹顶那震撼的画面,哺育的本能让她浑身颤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颈后灼痛的逆鳞胎记…难道…难道…
李添一的重瞳死死盯着那哺乳的画面,尤其是应龙眼中那无法言喻的…疲惫、悲悯与一丝深沉的绝望…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想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难道所谓“相柳之劫”,其根源…竟是源自应龙自身血脉的哺育?!
混沌光柱与蛇母巨掌碰撞的湮灭核心,能量乱流如同沸腾的海洋!壁画虚影的出现,似乎对蛇母造成了某种意想不到的冲击!祂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直!那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中,冰冷的漠然被一种更深的困惑与源自本能的悸动所取代!仿佛沉睡的记忆碎片被这远古的画面强行唤醒!
“就是现在!王岩!”李添一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早已蓄势待发的王岩,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芒!他如同扑火的飞蛾,猛地将手中那个黑色的、之前被他用来反向吸收废液能量的辐射仪,功率推到了超越极限的红色区域!仪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啸,屏幕瞬间炸裂!
“蛇崽子!尝尝这个!!”王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拖着残躯,将辐射仪那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探针,狠狠刺入了蛇母拍击光柱后、因僵直而短暂停滞的…巨大手掌的掌心!
嗡——!!!!
辐射仪瞬间过载爆炸!化作一团刺眼的幽蓝火球!但爆炸的核心,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反向吸噬能量流,如同打开了黑洞的闸门,顺着探针,狠狠灌入了蛇母的手掌!
这是王岩最后的杀手锏!以自身为引,以辐射仪为媒介,强行逆转蛇母汲取能量的过程!如同将抽水机怼进了水库的泄洪口!
“嘶昂——!!!”
蛇母第一次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惊天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震颤!那被刺入的手掌瞬间变得灰败,青黑色的蛇鳞如同枯萎的树叶般片片剥落!墨绿色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水,从祂的掌心疯狂倒灌而出,被那爆炸的辐射仪残骸形成的能量黑洞贪婪吞噬!祂腹中那强劲的搏动瞬间变得紊乱、微弱!悬浮的身躯开始不稳!
“干得漂亮!!”远处,程序那失真的电子音带着狂喜,穿透爆炸的余波!服务器机房内,那台连接着青铜古鼎的超级计算机阵列指示灯疯狂闪烁,显然在配合王岩这自杀式的攻击,疯狂地反向抽取蛇母的力量!
胜利的天平似乎开始倾斜!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快如鬼魅的深绿色身影,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爆炸的烟尘中窜出!目标直指因爆发混沌光柱和目睹远古壁画而心神剧震、虚弱不堪的刘美婷!
是之前那个蛇族卧底“白薇”!她竟然一直潜伏在侧!此刻,她眼中闪烁着怨毒和贪婪的光芒,手中那柄缠绕着银蛇的骨质匕首,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刺向刘美婷怀中的李镇河!
“孩子!!!”刘美婷魂飞魄散!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
时间仿佛凝固。
刘美婷呆呆地看着挡在自己和孩子身前的…那个身影。
是王岩。
他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在最后关头,如同最坚实的盾牌,挡在了那柄致命的骨匕之前!匕首深深刺入了他的后心!粘稠的墨绿色血液混合着他自己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后背。
王岩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下去。他艰难地转过头,灰败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看向刘美婷怀中安然无恙、睁着懵懂大眼的李镇河,又看向刘美婷,嘴唇翕动,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微弱的气音:
“值…值了…朵朵…镇河…都…好好的…”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前栽倒。那柄刺穿他心脏的骨质匕首,随着他的倒下,被带离了“白薇”的手。
“白薇”一击落空,又失去了武器,看着王岩倒下的身体和周围迅速反应过来的安保人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和不甘,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融入烟尘,消失不见。
“王岩——!!!”刘美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将她淹没!这个为了女儿、为了赎罪、最终用生命守护了她孩子的男人…
轰隆——!!!
失去了王岩以生命为代价维持的反向吸噬,蛇母那被重创的巨掌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墨绿色能量冲击波,瞬间将残存的辐射仪黑洞和程序的能量抽取强行震散!祂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摇晃,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腹中的搏动虽然微弱,却透出一股更加怨毒、更加疯狂的气息!显然,王岩的牺牲只是重创了祂,并未彻底击垮!
李添一看着王岩倒下的身体,看着空中那虽受重创却更加危险的蛇母,再看看悲痛欲绝的刘美婷和她怀中茫然的孩子…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毁!
就在这时!
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子倒计时提示音,突兀地从王岩倒下的身体下方传来!
李添一和刘美婷同时一愣!
只见王岩身下压着的、那个之前被他扔在抽屉深处的、印着可爱小熊图案的保温杯(里面早已空了),杯底一个不起眼的液晶小屏,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屏幕上,一行冰冷的数字正在跳动:
00:23
00:22
00:21
倒计时?!
李添一猛地扑过去,不顾王岩身上的血污,一把抓起那个保温杯!只见杯底那个小屏幕旁边,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按钮,按钮旁印着一个更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符号——一个抽象的、衔尾蛇吞噬自己尾巴的图案!
“这是…王岩什么时候设定的?!”李添一心中警铃大作!倒计时终点是23?李镇河的年龄?!
保温杯…倒计时…23…衔尾蛇…
一个荒谬却无比恐怖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
“美婷!扔掉它!快!”李添一嘶声怒吼,猛地将保温杯掷向远处空旷的平台角落!
然而,就在保温杯脱手的瞬间——
倒计时归零:00:00
保温杯并未爆炸。
杯底那个衔尾蛇符号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
紧接着,保温杯那印着小熊图案的外壳,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溶解、剥离!露出了内部…一个由无数精密齿轮、细密电路和一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微型能量核心构成的…极其复杂精密的机械结构!
这结构的核心,是一块被层层包裹的、如同指甲盖大小的、暗金色的…凝固血块?!血块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熟悉的…龙母血脉气息!正是刘美婷之前注入管道的浓缩母乳精华的残留结晶!
嗡!!!
微型能量核心幽蓝光芒暴涨!齿轮疯狂咬合转动!一股无形的、却带着强大禁锢力量的波动,瞬间从那微型机械结构中爆发出来!目标并非物理破坏,而是…锁定!
锁定的目标,赫然是——刘美婷颈后那枚灼痛的逆鳞胎记!以及…她怀中李镇河身上散发出的、同源的血脉气息!
“啊!”刘美婷只觉得颈后胎记如同被无形的冰锥狠狠刺入!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禁锢之力瞬间蔓延全身,让她动弹不得!连怀中的孩子都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哭声都停滞了!
而空中,那刚刚挣脱王岩束缚、正欲发动更恐怖报复的蛇母,庞大的身躯也猛地一僵!祂那墨绿色的能量漩涡之眼,极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惊愕?祂腹中那微弱搏动的迷你相柳幼体,似乎也受到了这股同源禁锢之力的影响,动作变得迟滞!
“这是…‘血脉锁’?!”李添一看着地上那疯狂运转的微型机械,又感受着那熟悉的禁锢之力,重瞳猛地收缩到极致!这力量…与昆仑锁龙井下的青铜链何其相似!只是更加微型、更加精密!王岩…他竟然在保温杯里…藏了一个针对龙母血脉的微型封印器?!还设定了倒计时引爆?!他到底…是正是邪?!
保温杯的微型机械结构运转到了极致!幽蓝光芒刺眼欲盲!那枚暗金色的母乳结晶血块在能量催动下,正疯狂地抽取着刘美婷和婴儿的血脉气息,似乎要完成某种最终的…固化!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扑至!是李添一!
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手中那把刻满符文的青铜短匕,带着他残存的所有天眼之力与破邪金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狠狠刺向地上那疯狂运转的保温杯核心——那块暗金色的母乳血块!
“给我——破!”
噗嗤!
匕首精准地刺穿了血块!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琉璃碎裂的声响!
暗金色的血块应声而碎!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保温杯内疯狂运转的微型机械结构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瞬间停滞!齿轮崩断!电路火花四溅!幽蓝光芒急剧黯淡下去!那股强大的血脉禁锢之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禁锢解除!
刘美婷身体一软,抱着孩子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颈后胎记的灼痛感依旧,但那股被锁死的绝望感消失了。
空中的蛇母也摆脱了那瞬间的迟滞,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嘶吼!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小虫子”激怒了!
然而,就在保温杯机械结构彻底报废、光芒熄灭的最后一瞬——
保温杯外壳上,那溶解剥离后露出的、某个极其隐蔽的金属内衬角落,一行用激光蚀刻的、极其微小的字迹,清晰地映入李添一因靠近而锐利起来的重瞳:
【昆仑核能研究所 1987年制 序列号:SN-1024】!
SN-1024?!青鳞的工牌编号?!这个微型血脉锁…是昆仑核研所1987年制造的?!序列号与青鳞的编号完全一致?!
王岩…保温杯…微型锁…1987年…青鳞…
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锁链,在这一刻,死死绞紧了李添一的咽喉!他看着地上王岩失去生息的尸体,再看看那报废的保温杯…一股寒意,比蛇母的凝视更加刺骨,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