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门口那场风波,如同一声惊雷,炸得四合院人人自危。贾张氏当众鞠躬道歉的狼狈模样,周卫国那身警服带来的无形威压,以及林向阳展现出的雷霆手段,都深深烙印在每个住户的心头。
一连数日,院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往日里最爱串门嚼舌根的婆娘们,都缩在了自家屋里。水槽边洗菜洗衣的相遇,也只剩下眼神的快速交错和压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寒暄。孩子们似乎也被大人叮嘱过,在院里玩耍时都收敛了许多,不敢大声喧哗。
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识到——林向阳,这个他们曾经可以随意拿捏的孤雏,如今已是一头亮出獠牙的雄狮。他的底线,他的逆鳞,就是他的家人。触之,必遭反噬!
中院贾家,更是如同被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贾张氏自那日后就称病不出,整日躺在炕上哼哼唧唧,但咒骂声却奇迹般地消失了,只是眼神更加阴鸷。秦淮茹除了上班,就是埋头做家务,脸色苍白,几乎不与任何人交流。棒梗似乎也察觉到了家里的异常氛围,变得安静了不少。
易中海透过窗户,看着死气沉沉的院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既有一种“看吧,我早说过这小子不好惹”的诡异平衡感,更有一种权力彻底旁落的深深无力。他知道,自己这个“一大爷”,如今在院里,已经名存实亡。连贾家这样的“铁杆”都栽了,谁还敢再跟他站在一起去触林向阳的霉头?
然而,在这片压抑的寂静中,有一个人却始终保持着令人费解的沉默——后院的聋老太。
按照以往,院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尤其是贾家吃了如此大亏,聋老太早就该拄着拐杖,以“老祖宗”的身份出来“主持公道”,或明或暗地偏袒贾家,给林向阳施加压力了。
可这一次,她没有。
她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门口晒太阳,眯着眼睛,仿佛真的耳背,对院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有人试探着跟她提起贾家的事,她要么就是“啊?你说啥?听不清!”,要么就摆摆手,嘟囔一句“老了,不中用了,管不了喽”,便不再接话。
这种反常的沉默,比她的直接干预,更让林向阳警惕。
这天傍晚,林向阳抱着刚睡醒的儿子林继业在院里透气,小家伙挥舞着藕节般的小胳膊,咿咿呀呀。周晓白跟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温柔。这幅温馨的画面,与院里的死寂格格不入。
聋老太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挪出来,浑浊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林向阳一家三口,在林继业胖嘟嘟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
林向阳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目光——没有往日的慈祥(哪怕是伪装的),也没有对贾家遭遇的同情或不满,反而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的意味,甚至……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忌惮?
对,就是忌惮。不是忌惮他林向阳,更像是忌惮他此刻所拥有的这种“安稳”和“幸福”本身?或者说,是忌惮能给他带来这种安稳的……周家的力量?
聋老太很快收回了目光,恢复成那副老眼昏花的模样,颤巍巍地走到她那专属的矮凳前坐下,开始打盹。仿佛刚才那短暂的眼神交流,只是林向阳的错觉。
周晓白轻轻碰了碰林向阳的胳膊,低声道:“向阳,老太太好像……一直没说话?”
林向阳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目光却再次投向那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低声道:“咬人的狗,不叫。她越是这样沉默,心里盘算的东西,可能就越深。”
杨厂长那边,因为贾家事件,似乎也暂时收敛了动作,没有再给林向阳使绊子。但林向阳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杨厂长与聋老太之间那隐秘的联系,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迟早会再次发出声响。
聋老太的沉默,更像是一种观望,一种权衡。她在重新评估林向阳的能量底线,也在等待,等待一个可能出现的、能够打破目前平衡的契机。
林向阳抱着儿子,感受着怀里小家伙沉甸甸的分量和均匀的呼吸,眼神愈发坚定。
无论聋老太在盘算什么,无论杨厂长还有什么后手,他都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来之不易的幸福,伤害他的家人。
这院里的沉默,不会持续太久。而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下一场风浪的准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