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商钱庄的书房内,气氛肃杀。
苏清蝉听完管家的汇报,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鸦巢的小麻雀,鼻子倒是挺灵。
可惜,她盯上的是睡龙的枕头。想从我苏清蝉的嘴里夺食,她还嫩了点。”
她将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备轿,去懒人武馆。”
她淡淡地吩咐道,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另外,把库房里那两箱现银也抬上。
我要让全镇的人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诚意。”
懒人武馆的院子里,刘翠花还在抱着顾休的大腿,进行着“水磨工夫”。
顾休生无可恋,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
就在这时,街外忽然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
紧接着,一支由钱庄精锐护卫组成的队伍,簇拥着一顶远比上午闻人隽那顶排场更奢华、更气派的软轿,在一片“万商钱庄”的旗号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懒人武馆的门口。
在全镇百姓震惊的注视中,苏清蝉身着一袭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金丝锦袍,款款下轿。
她无视了所有人,包括顾休,目光只落在了还挂在顾休腿上的刘翠花身上。
苏清蝉的嘴角噙着一抹优雅的微笑,用足以让半条街都听清的、清晰而悦耳的声音宣布道:
“刘大姐,闻人老板出五千两,我万商钱舟……出价一万两。
现金结讫,当场兑付。”
话音刚落,两名护卫上前一步,“哐当”一声,打开了两个沉重的木箱,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白银锭,在夕阳下闪烁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全场死寂。
一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已经彻底超出了安乐镇所有居民的想象力范畴。
刘翠花慢慢地松开了抱着顾休的手,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形状。
她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胸口一闷,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的……娘……啊……”
她颤抖着吐出几个字,眼睛一翻,在一片惊呼声中,再次华丽地晕了过去。
这一次,她倒在了苏清蝉那位早有准备的管家怀里。
醉风楼的窗口,闻人隽看着楼下这堪称年度大戏的场面,不怒反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是在公然向我鸦巢宣战了。”
她对身后的属下吩咐道:
“传话过去,就说我鸦巢出价一万五千两。
另外,奉送顾先生一份见面礼——大靖皇朝镇武司最新的人事调动密报,想必顾先生会感兴趣的。”
傍晚时分,懒人武馆门口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拍卖场。
闻人隽的报价再次传来,人群彻底沸腾了。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这醉风楼的老板娘也不是善茬!
“两万两!”
苏清蝉的管家面不改色,立刻跟价。
“另外,钱庄愿为顾先生奉上最高等级的‘紫金客卿’待遇,终身享受我万商钱庄的一切服务!”
对街的茶摊上,蔺惊弦和陆清风已经完全看傻了。
陆清风捧着脸,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我懂了!我彻底懂了!
师兄,前辈这是在用‘财’来考验我等正道之心啊!
他是在告诉我们,真正的道,是金钱无法衡量的!
我辈修道之人,岂能为这区区黄白之物动摇道心!”
蔺惊弦没说话,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两箱白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间破武馆里,究竟藏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
此刻,院内的顾休已经找了两团棉花,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但外面山呼海啸般的报价声,依然像魔音贯脑一般,穿透而来。
他生无可恋地看着自己的徒弟石敢当,这位未来的“伙房武圣”,此刻正被苏清蝉和闻人隽的下属们围在中间。
“石大侠,这是我们钱庄的一点心意,百年老山参,给您补补身子!”
“石师傅,这是我家主人寻来的雪山熊掌,最是大补,您尝尝鲜!”
石敢当抱着一堆连他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天材地宝,一张憨厚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顾休忍无可忍,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躲进了后院。
夕阳的余晖,将那张饱经风霜的卧龙榻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那是他最后的净土。
顾休看着那张躺椅,一股前所未有的悲愤猛地从心底涌了上来,直冲天灵盖。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睡个觉而已!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逼我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