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燃烧的鹰徽
眼镜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穿了作坊内死寂的空气！
“追踪器！皮下……植入型！被动……激活！位置……就在……他……肩伤……附近！是……子弹！弹头……里……嵌着……这东西！打进去……就……激活了！它在……持续……发送……低频……脉冲信号！”
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钢针，扎进陆辰的神经！子弹里藏着追踪器？！麦卡伦！埃里克·万斯！这已经不是猎杀，这是最冷酷、最精准的凌迟！是要在他们眼皮底下，给老吴烙上无法摆脱的死亡印记，让他在绝望中成为诱饵，引来源源不断的猎杀者！
陆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猛地看向老吴肩头那被厚厚纱布包裹、却依旧不断被暗红色洇湿的伤口！那里……那里竟然埋着一颗冰冷的、持续发送着死亡信号的金属毒瘤！
老吴靠在纸壳堆上，脸色因失血而灰败，额角的汗水混合着硝烟污迹不断滚落。当眼镜的话音落下，他那双原本因为剧痛而有些涣散、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激怒的猛兽！他猛地挺直身体，牵扯到伤口，纱布瞬间又被涌出的鲜血染红一大片！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陆辰，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疯狂的凶悍和一种冰冷的、要将施暴者撕碎的暴戾！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挣扎着就要伸手去撕扯肩头的纱布！
“别动！” 陆辰和林薇几乎同时扑上去，死死按住老吴！
“老吴！冷静！” 陆辰的声音嘶哑，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种近乎哀求的强硬，“不能动！它在里面！你一撕开，万一碰到它，或者它移位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老吴的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都带着血腥味。他死死瞪着陆辰，眼中那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但他紧绷如铁的身体，在陆辰和林薇拼尽全力的压制下，终于还是缓缓松弛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眼镜！！” 陆辰猛地扭头，声音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愤怒而变调，“能不能屏蔽信号？！立刻！马上！找出它的具体位置！精确位置！” 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眼镜和他手中那枚闪烁着恶魔之眼的微型追踪器上！时间！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天上的无人机虽然暂时退走，但对方随时可能卷土重来！甚至可能派出携带更致命武器的杀手！必须在信号被重新捕捉锁定之前，解决这个致命的毒瘤！
眼镜的脸色比老吴还要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指因为高度紧张和巨大的压力而微微颤抖。他死死捏着那枚冰冷的追踪器，仿佛捏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没有立刻回答陆辰，而是猛地将那枚追踪器凑到破收音机裸露的电路板旁边，另一只手飞快地调整着几个旋钮和临时焊接的导线！
“滋……滋啦……嘀……嘀嘀……” 一阵阵更加急促、更加诡异的电流噪音和微弱的、如同心脏起搏器般的脉冲声，猛地从收音机的喇叭里炸裂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催命的节奏感，狠狠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
眼镜的耳朵死死压着那枚微型耳塞，厚厚的镜片紧紧贴着收音机的外壳，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凝固，所有的感知都收缩到了那混乱的电波和微弱的脉冲上。他的手指在电路板上几个关键的焊点间快速触碰、感受着微弱的电流变化，脸色越来越凝重。
几秒钟的死寂，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信号……很强！低频……穿透……极强！干扰……效果……很差！” 眼镜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他猛地抬起头，指向老吴肩头靠近锁骨下方、那不断被鲜血浸透的纱布边缘，“位置……深度……皮下……1.5到2厘米！靠近……斜方肌……边缘！紧贴……肩胛骨……神经束！它在……持续……发送……坐标！”
1.5到2厘米深！紧贴神经束！持续发送坐标！
眼镜的话如同冰冷的判决书！陆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深度意味着手术风险巨大！靠近神经束意味着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而持续发送坐标……则意味着他们头顶的死神之眼，随时可能再次睁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致命的倒计时！
“必须……立刻……取出来！” 眼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它的……外壳……有……生物涂层……抗排异……但……结构……精密！强行……破坏……可能……触发……更强的……报警信号！或者……自毁……释放……毒素！” 他最后补充的“毒素”两个字，让作坊里的温度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手术！必须立刻手术！在没有任何医疗条件、没有任何无菌环境、甚至没有专业工具的情况下，进行一场风险极高、关乎生死的外科手术！
陆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作坊里的一切：沾满油污和血渍的扳手、管钳、磨尖的钢筋……角落工具箱里生锈的镊子、剪刀……林薇刚刚用来包扎的纱布、消毒酒精……还有工作台上，那几卷用于焊接电路板的、锡丝缠绕的松香焊锡丝……
焊锡丝？电烙铁？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想法，如同闪电般劈进陆辰的脑海！利用高温！瞬间熔毁那枚精密的追踪器！破坏它的电路结构，强行终止信号发送！同时利用高温的高温……烧灼封闭创口血管！
“林薇！” 陆辰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准备消毒酒精！最厚的纱布！胖子！去！把工作台下面那把备用的小功率电烙铁找出来！快！眼镜！给我盯着信号！一旦我们开始，干扰开到最大！覆盖所有可能的频段！”
林薇瞬间明白了陆辰的意图！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恐惧！用电烙铁……在人体内……熔毁追踪器？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疯狂！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是神经永久损伤，甚至是……！
“陆辰！你疯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那会……”
“我们没有选择！” 陆辰猛地打断她，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她，声音如同钢铁般冰冷坚硬，“等死？还是拼一线生机？老吴自己选！” 他猛地转向老吴。
老吴靠在纸壳堆上，脸色灰败，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但当陆辰那如同钢铁碰撞般的声音砸过来，他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没有任何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施暴者刻骨的恨意！他死死盯着陆辰，极其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血腥味的气音：“……弄……弄死……它！”
三个字！斩钉截铁！带着赴死般的决绝！
“好！” 陆辰不再有丝毫犹豫，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疯狂和孤注一掷的决绝！“胖子！工具！”
“在……在在！” 孙大富连滚爬爬地从工作台下翻出一把沾满油污的、老式的小功率电烙铁，哆嗦着递了过来。
“眼镜！最大功率干扰！给我把天都搅浑！” 陆辰接过烙铁，动作麻利地插上旁边一个沾满油污的插线板插孔。烙铁头因为长期使用而氧化发黑，尖端有些钝圆。
“滋……” 烙铁头开始发热，一股淡淡的松香和金属加热的气味弥漫开来。
“林薇！准备！清理创口！暴露位置！听我指令！” 陆辰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冰冷锋利。他拿起那卷松香焊锡丝，用力扯下一段，快速缠绕在烙铁头前端，只露出最尖端一点。松香在高温下迅速融化，发出滋滋的声响和刺鼻的气味。
林薇看着陆辰的动作，看着那开始发红发亮的烙铁尖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巨大的恐惧让她手指冰凉，但她看着老吴那双燃烧着火焰、充满了信任和决绝的眼睛，看着陆辰那如同孤狼般决绝的背影，一股巨大的勇气猛地从心底涌起！她用力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胖子！按住老吴！绝对……不能让他动！” 陆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啊？我……” 孙大富看着老吴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吓得腿肚子转筋。
“不想死就按住！” 陆辰猛地回头，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孙大富一个激灵，连滚爬爬地扑过去，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老吴没受伤的右臂和上半身，整个人几乎压了上去！
林薇深吸一口气，眼中只剩下绝对的专注！她拿起剪刀，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剪开老吴肩头刚刚包扎好的、已经被鲜血完全浸透的纱布！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在空气中！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如同泉涌！她用镊子夹起浸透酒精的纱布，不顾老吴身体因为剧痛而瞬间绷紧、肌肉虬结贲张，如同铁块般坚硬！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快速而用力地再次擦洗创口深部！这一次，她的目标无比明确——眼镜所指的那个位置，靠近锁骨下方、斜方肌边缘、肩胛骨神经束附近的深处！
酒精冲刷着血肉，发出“嗤嗤”的声响。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老吴的神经！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如同被拉到极致的钢丝！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嗬嗬”声！巨大的力量让死死抱着他的孙大富如同被火车撞到，差点被弹飞出去！孙大富吓得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如同八爪鱼般死死缠住老吴，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位置！林薇！找到它！露出来！” 陆辰的声音如同惊雷！他手中的烙铁尖端，缠绕的焊锡已经完全融化，松香挥发，露出烧得通红发亮、如同地狱熔岩般的金属尖端！灼热的气浪扭曲了空气！
林薇的镊子在血肉模糊的创口深处快速拨动、探寻！她的手指稳得可怕，眼神锐利如鹰！鲜血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汗水混合着血水从她额角滑落！突然！她的镊子尖端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硬的、不同于骨骼和肌肉组织的异物！就在创口深处，靠近神经束边缘！
“找到了！” 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狂喜和巨大的恐惧！
“让开！！” 陆辰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他一步跨到老吴身前，手中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高温和刺鼻的金属焦糊味，如同闪电般，精准地朝着林薇镊子所指的创口深处那个微小的硬点，狠狠捅了进去！
“嗤——！！！”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蛋白质焦糊、金属熔化和松香挥发的气味猛地爆发开来！如同地狱之门洞开！
“呃啊——！！！” 一声压抑了太久、如同濒死野兽挣脱牢笼般的、惨烈到不似人声的咆哮，猛地从老吴喉咙深处炸裂出来！他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孙大富再也抱不住，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甩飞出去，重重撞在旁边的铁架上，发出“哐当”巨响！
老吴的身体如同被拉满后崩断的硬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砸回纸壳堆上！他双目圆睁，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布满了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牙齿死死咬合，牙龈瞬间崩裂出血！脖颈和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整个作坊仿佛都在他这声惨绝人寰的咆哮中震颤！
烙铁尖端精准地刺中了那个微小的硬物！瞬间的高温如同地狱之火，将那枚精密的追踪器彻底包裹！微型电路在千分之一秒内熔断、汽化！包裹着生物涂层的金属外壳如同黄油般熔融变形！一股微不可查的青烟从创口深处冒出！
几乎就在烙铁刺入的同一瞬间！
“滋啦——！！！” 眼镜怀中那台破收音机，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如同无数玻璃同时被碾碎的、极其尖锐刺耳的噪音！紧接着，那个一直疯狂闪烁、代表着追踪器脉冲信号的指示灯，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鸡，猛地熄灭了！彻底归于黑暗！
“信号……中断！摧毁……成功！” 眼镜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和巨大的疲惫，他整个人如同虚脱般靠在了墙上，怀里的收音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成功了！
陆辰猛地抽回烙铁！通红的尖端带着被烧熔的金属残渣和焦黑的血肉组织！他看也没看，随手将滚烫的烙铁丢在地上，发出“嗤”的声响，冒起一股青烟。
林薇强忍着巨大的生理不适和内心的翻江倒海，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立刻抓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浸透消毒酒精的、最厚的纱布，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按压在老吴肩头那个被烙铁灼烧过的、深可见骨、边缘焦黑的恐怖创口上！新的鲜血混合着焦糊的组织液瞬间将纱布浸透！
“胖子！纱布！加压！用力！” 林薇嘶吼着。
被甩得七荤八素的孙大富连滚爬爬地冲过来，也顾不上自己撞疼的地方，抓起纱布，用自己肥胖的身体压上去，死死按住！
剧痛如同退潮般迅速从老吴身体里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几乎将他灵魂都抽空的虚脱感和冰冷。他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瘫软在纸壳堆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和浓重的血腥味。汗水如同小溪般在他脸上冲刷出泥污的沟壑，脸色灰败如同死人。只有那双依旧睁开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瞳孔深处那不屈的火焰虽然微弱，却顽强地跳动着，死死盯着作坊那被烟火熏黑的屋顶。
陆辰看着老吴肩头那被厚厚纱布覆盖、依旧在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的恐怖伤口，看着他那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模样，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反复揉搓、撕裂。这沉默的汉子，用血肉之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酷刑，硬生生拔掉了那颗植入体内的毒瘤！
他缓缓蹲下身，沾满油污和血渍的手，轻轻按在老吴没有受伤的右肩上。那只手，也在微微颤抖。
“老吴……挺住。” 陆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后怕。
老吴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表示无所谓的表情，但最终只牵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他极其艰难地、极其微弱地吐出几个气音：“……还……死……不了……” 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坚韧。
作坊内，死寂重新笼罩。只有老吴粗重压抑的喘息声，林薇和孙大富手忙脚乱更换纱布的声音，以及角落里眼镜那台掉落在地、彻底安静下来的破收音机。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追踪器被摧毁，死亡信号中断。天上的死神之眼，暂时失去了目标。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作坊门口，一直缩在角落、穿着臃肿废品袋、目睹了刚才那地狱般手术全程的龙哥，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也不是因为恐惧。他那张被油污和惊恐扭曲的脸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陆辰刚刚随手丢在地上的、那根还带着余温和焦黑血肉组织的电烙铁，又猛地看向老吴肩头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地上染血的纱布……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恐怖、如同毒蛇般冰冷的念头，猛地钻进他的脑海！刚才……刚才那个穿军棉袄的杀神……被子弹打中……子弹里有追踪器……那个叫陆辰的疯子……用电烙铁……生生把追踪器……从他肉里……烫……烫化了？！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他的思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冻僵的恐惧！连子弹里都藏着追踪器！连那个如同魔神般能放倒十个兄弟的杀神，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那……那自己呢？自己这种小虾米……在那些洋人眼里……是不是连被植入追踪器的资格都没有？是不是……随时都会被像垃圾一样……无声无息地……抹掉？！
这种认知带来的恐惧，远比面对老吴的扳手更加冰冷，更加绝望！他猛地看向作坊外那片被寒风吹拂的、无边的黑暗，仿佛看到无数双冰冷的、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正在那里冷冷地注视着自己！无处可逃！死路一条！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 龙哥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无意识的、如同梦呓般的低喃。他身上的废品袋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哗啦作响。他猛地看向作坊里那个黑洞洞的地洞入口，又看向后窗那片依旧残留着烟火气的黑暗……一个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恐惧的土壤里疯狂滋生！
跑！必须跑！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群疯子！也离开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洋魔鬼！越远越好！
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重伤的老吴身上，趁着孙大富和林薇还在手忙脚乱地处理伤口，趁着陆辰正蹲在老吴身边……他猛地一咬牙，用没受伤的手和身体，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一点一点地挪向作坊那扇破碎的大门！他的动作僵硬而笨拙，废品袋摩擦着地面，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他不敢看任何人，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冷汗瞬间浸透了内里的衣服！
就在龙哥的身体刚刚蹭到门口那片冰冷的月光下，准备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时——
“嗡——！！！”
那低沉、冰冷、如同死神振翅般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再次撕裂了长丰镇死寂的夜空！由远及近！这一次，声音不再是单一的！而是……复数的！交织重叠的！如同来自地狱的合唱！
“嗡——！！！”
“嗡——！！！”
至少三架！甚至更多！
那声音不再是盘旋搜寻，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精准的、毁灭性的锁定感！目标！赫然直指——刚刚摧毁了追踪器信号的“辰薇作坊”！
作坊内，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霜冻结！
陆辰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向后窗那片被死亡嗡鸣笼罩的黑暗！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捏爆！
鹰隼的反击！比预想的更快！更狠！更致命！失去了追踪器的精确制导，它们选择了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饱和覆盖！毁灭一切！
老吴用命换来的喘息之机……结束了！真正的毁灭风暴，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