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既出,十万火急。李进、赵云、典韦等十员大将,各率五千精锐,如同十支离弦之箭,分赴会稽郡北部及西部的各处险要关隘、桥梁渡口及主要山口。他们依据周瑜与鲁肃提前勘定的地图,迅速占据有利地形,深沟高垒,严阵以待。群山之间,杀机四伏,只待猎物入彀。
半日之后,地平线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山越联军的先头部队,总计约四十万之众,在彭式、费栈、金奇、毛甘等几个较大部落首领的驱策下,如同浑浊的潮水,沿着不同路径,陆续涌入了会稽郡的边界。他们一路行来,抢掠顺遂,又听闻朱明正与严白虎激战正酣,皆以为边境防御空虚,竟大多毫无戒备,乱哄哄地欲长驱直入。
北路,蝴蝶谷。
首先遭遇的,是彭式率领的八万部众。他们沿着官道迤逦而行,刚进入隘口狭窄处,只听一声梆子响,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李进沉稳立于隘口之上,挺枪前指,麾下弓弩手三轮急射,顿时将山越前军射得人仰马翻。不待对方反应过来,李进亲率精锐自正面发起雷霆冲击,另遣偏师从侧翼迂回。彭式部猝不及防,队伍瞬间被截成数段,死伤惨重。混战中,悍勇的彭式试图稳住阵脚,却被李进盯上,交手不到十合,便被李进一枪扫落马下,被亲兵一拥而上,生擒活捉。主将被擒,群龙无首,北路山越顿时大溃。
西路,双马桥。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云负责防守的渡口也迎来了费栈部的六万人马。费栈为人谨慎些,先派了小股部队试探过桥。赵云佯装不敌,稍作抵抗便后撤。费栈见状大喜,以为守军兵力薄弱,催促大队人马迅速过桥。待其半数人马拥挤在桥面及河滩之地时,赵云白马银枪,骤然现身,率伏兵尽出!箭矢如同长了眼睛般专射头目,赵云本人更是一马当先,直取费栈中军。费栈见赵云勇不可挡,吓得魂飞魄散,拔马便逃,却被赵云快马赶上,轻舒猿臂,生擒过来。主将瞬间被俘,西路军心崩溃,哭爹喊娘,或被赶入河中,或跪地求饶。
其余各路关隘,如典韦防守的“一线天”,魏延据守的“鹰嘴岩”,乐进、太史慈等人负责的几处重要山口,也都在随后几个时辰内,相继与不同规模的山越先头部队接战。战斗过程大同小异,凭借地利、装备、训练和将领武勇的绝对优势,朱明军在各处都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山越联军这四十万先头部队,本质上仍是乌合之众,打顺风仗尚可,一旦遭遇精心准备的埋伏和猛将的当头棒喝,抵抗意志迅速冰消瓦解。
朱明早有严令,以俘获、驱散为主。因此,各部在击溃敌军后,并未过度追杀,而是迅速分散成小队,大声呼喝,驱赶溃兵,并利用绳索等工具,大规模抓捕俘虏。辅兵们忙着将俘虏成串捆缚,登记造册。
然而,会稽郡地域极其辽阔,边境线漫长,十处要隘虽锁住了主要通道,却无法覆盖所有山野小径和密林深处。溃败的山越部众,如同受惊的兔子,漫山遍野地四散逃窜。
最终,经过一整日的激烈阻击与混乱抓捕,战果统计上来:十路防守大军,累计抓捕俘虏超过十万众,阵斩顽抗者三万余人。另有超过十万的山越部众被彻底吓破了胆,眼见会稽郡如同死亡陷阱,再也不顾什么盟约,狼狈地掉头北返,逃回各自郡县的山林老巢。
但仍有约十五六万溃散的山越部众,或是化整为零,或是凭借对山林的熟悉,从防守薄弱的缝隙中,如同涓涓细流般,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入了会稽郡内部。他们或躲入深山暂避,或小股流窜,对郡内腹地的安全构成了严重的潜在威胁。
郡守府内,朱明看着地图上那些被标注出来的、已发现山越渗透活动的区域,以及斥候回报的关于山越后续六十余万主力正加速赶来、预计三日后便可抵达边境的消息,眉头紧锁。周瑜、鲁肃、王朗同样面色凝重。
“主公,初步阻击虽胜,然隐患已生。”周瑜指着地图上那些代表渗透区域的标记,“此十余万溃兵散入腹地,剿灭需时,而严白虎未平,外部主力又将至,我军兵力已捉襟见肘。”
鲁肃补充道:“所幸擒获彭式、费栈等数名首领,或可稍加利用,以乱敌军心。然当务之急,是尽快肃清内患,稳固后方,方能全力应对三日后的决战。”
王朗亦面露忧色:“新征之卒难当大任,郡内空虚,需得动员地方豪强之力方可。”
朱明深吸一口气,决断道:“不错!王朗,即刻以郡守府名义,发布剿匪令,动员郡内所有世家豪族、地方乡绅,组织宗族、部曲、乡勇,结寨自保,并协助官军清剿辖境内流窜山越!凡有斩获,皆按律行赏,功勋卓着者,郡守府不吝封赏!”
“同时,命赵凡、王平二位将军,率其麾下较为擅长山地作战与机动反应的部队,作为机动兵力,专司扑灭郡内较大股的山越流寇!其余各部,在完成主要防御与清剿任务之余,亦需分派小队,肃清驻地周边!”
“我们必须抢时间!在三日内,尽可能削弱内患,整合力量,准备迎接那真正的狂风暴雨!”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会稽郡这台战争机器再次超负荷运转起来。各地坞堡升起烽火,乡勇拿起武器,官军的巡逻队频繁出动。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内线清剿战,在会稽郡的千里沃野与重山密林之间,激烈展开。而被擒获的彭式、费栈等人,则被严密看管起来,成为了朱明手中或许能影响战局的棋子。山雨欲来风满楼,更大的考验,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