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宁小啾赶紧跑去把布包拎过去。
递给老大夫,“老人家,还有这个,这是我拿回来的,嗯,虫子?”
“什么虫子?”于大夫接过去,眯起老眼疑惑地打量宁小啾,“这小女娃,这双眼睛长得好,你是谁家的?”
被老爷爷夸了,宁小啾咧嘴笑出小白牙,“我是安宁伯府的宁小啾,那女郎是我带来让你看看的。”
于大夫听闻是安宁伯府的,恍然,“你是愚年那个,还没成亲的媳妇儿?”
“嗯嗯嗯,是我,是我。”媳妇儿,这话宁小啾爱听,点头如捣蒜。
“哦,那就好,那就好,年哥儿有福了。”于大夫笑眯眯打量宁小啾。
这小姑娘,虽然还没长开,但五官大气,眉眼清朗,一看就是个心思浅为人纯正的。
可比天天来缠着他的白小姑娘好一大截。
一点没觉得自己有福的顾重久,“ ……老爷子纪钊已经把人送去了,我让阿贵送你回去吧。”
“呔,”老头啐了一口,“你小子多折腾一趟,是想老头子早点见阎王去不成,我自己能走。”
说完又问宁小啾,“什么虫子?”
正好,宁小啾就巴拉巴拉把那猥琐的老道士讲了一遍。
当然了,她没有讲苏白那一段,她怕苏白回头知道了,会毒死她全家。
可光在大兴山深处有一山谷,山谷里有一个老道士给人喂恶心的虫子,就已经够惊人了。
就连顾重久和顾希岭都表示震惊,他们也没想到,宁小啾是这么把人扛过来的。
顾希岭甚至替宁小啾捏了把汗。
这小弟妹,胆儿是太大了。
但凡一个不小心,她岂不是折进去了?
能在那种隐蔽的地方搞这些动作的,肯定不是善茬。
不是有句话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她就没想想,万一被人发现,万一那里布满陷阱等等,她一个人岂不是叫天天不灵?
拐了沉默的顾重久一下,当哥哥的很认真叮嘱,“你有空好好说说弟妹,她再厉害也是一个人,有个万一,你可怎么办?”
我能说很高兴吗?
顾重久默默看了顾希岭一眼,不想和他说话。
顾希岭以为他是个听话的好弟弟,满意地点头。
“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去,小丫头等我看完再告诉你结果。”于老大夫听出了不对劲,拎着布包,不用任何人送,自己走得飞快。
“我去送于大夫。”顾重久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蔡秀这个功劳,他是要接住的,送上门的加分不接是傻子。
正好,阿福端着三大碗面回来了。
不过,“对不起宁姑娘,咱后厨没有泥鳅,有这个成吗?水沟里挖的。”
顾阿福举起一个缺口的陶瓷碗。
宁小啾凑过去一看,一大团蚯蚓在碗底扭动。
呃!
顾重久不在,宁小啾就把小金怼到碗边,“乖乖,咱这顿吃这个成不?”
小金呲溜就顺着碗沿把上半身滑了下去,滋溜滋溜,吸面条一样把蚯蚓吸到嘴里。
看样子,吃得很满意。
宁小啾看看吃蚯蚓的小金,再瞅瞅自己的面碗。
突然不饿了是肿么回事?
阿福看出了点什么,殷勤地把面朝她眼前推,“宁姑娘,喝面,特意为你做的呢,多加不少肉。”
阿贵瞪了不知好歹的阿福一眼,试图挽救兄弟,“宁姑娘,不如去屋里吃吧?眼看要下雨了。”
“不用。”宁小啾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和顾希岭客气了一声,端起面碗就开吃。
她才不矫情,吃面又不是吃蚯蚓。
再说,蚯蚓怎么了,末世饿的要死的时候,老鼠崽也是营养丰富的口粮好不。
阿福被兄弟怒视,反应过来了。
着啊,他还要和她切磋呢。
阿福挤出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宁姑娘,面好吃吗?”
宁小啾从碗沿口露出眼睛看他。
顾愚年四个跟班里,阿福长得最暴躁,若不扎揪揪,那头毛能炸成葱种。
估摸等他年纪大了,他大概率会照着李逵长成模版。
“还成。”宁小啾点头。
顾阿福就道:“吃完面,姑娘若是不着急回府,能和俺们几个切磋一会吗?”
这话一出,顾阿贵无奈望天,这兄弟,没救了。
阿福还在继续,“自从上次切磋后,我们兄弟几个好好操练过,请宁姑娘不吝指教。”
打架嘛,当然是势均力敌才有挑战了。
不是她看不起人,愚年身边这四个真不咋地。
对啊,愚年这么娇弱,连小金都能差点把他吓尿,这四个太废也保护不了他。
“成。”
宁小啾决定,她有空就来练练这四个,必须练到能抗住她揍的程度,特别是顾阿福。
顾阿福并不知道,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将带着自己好三个兄弟,投入水深火热的生活之中。
还乐颠颠给顾阿贵抛了个得意的媚眼,瞧好吧,待会就让小主母哇哇哭着投降。
阿贵朝他翻个白眼,他敢肯定,待会哭的绝对不是小主母。
片刻,纪钊回来了,顾重久没回来。
宁小啾就一边端着碗,一边鬼祟地问纪钊,“老纪哥,你知道我家愚年的病是怎么回事吗?”
见问,顾希岭也凑了过来,他也想知道弟弟是什么病。
最讨厌被人叫老纪的纪钊,先怨念地瞅了宁小啾一眼。
我把你当小仙女,你喊我老纪就算了,后面那个哥大可以不加,真的,更难听了。
忍了忍,第一次,就当没听到。
看着宁小啾卷一筷子面嗦进嘴里,看她吃这么香,怎么有点饿了捏?
“公子受惊会这样的,于大夫说是夜里睡眠不好才会这样,就小儿那个,惊厥,知道吧,公子差不多就是这样毛病。”
纪钊煞有介事。
小儿惊厥。
这个毛病她知道,三婶家的宁淮瑜有次风寒起烧,就是惊厥了。
点点头,宁小啾表示懂了,这不是大毛病,多喝几天苦药汁子就好了。
顾希岭迟疑地看着一个劲点头的弟妹,内个,他好像没听说大人也会惊厥的。
而且,惊厥难道不是风寒起烧严重才会出现的吗?
二弟今早还活蹦乱跳起来练剑呢。
见忽悠住宁小啾,纪钊满意了。
说实话,公子这毛病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他也不知道,他夜里见过几次,问了公子也不会说。
甚至连府里三位当家人也是不清楚的。
公子想瞒着,他作为公子铁杆护卫,当然以公子马首是瞻。
之所以这么说,他是担忧小主母看见公子的丑态——
呃,也不是丑哈,公子那种倾城绝色的人物,狰狞起来只会让人心疼。
他是担心宁小啾看见公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心里别落下什么阴影,不想嫁公子了,就不好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