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刮起第一阵风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洒在慈云山街上，却驱不散林琛心头的寒意。昨夜包打听的消息像一根冰锥，扎在他的心底——报警电话可能来自飞牛的车。
飞牛，他的顶头大哥，昌叔的头马。为什么？
但眼下，他没有时间沉溺在猜忌和恐惧中。【立威慈云山】的任务只剩最后一步——收取规费。他必须尽快完成，拿到系统奖励，提升实力，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泥潭中站稳脚跟。
他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火山，阿业。”他走出房间，将两人叫到跟前。
火山经过昨夜并肩一战，态度明显好了不少，虽然还是没什么笑脸，但至少愿意听令。阿业更是跃跃欲试。
“准备一下，今日收数。”林琛言简意赅。
“而家就去？”火山有些意外，“通常都系月底…”而且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他以为林琛会先缓一缓。
“就而家。”林琛语气不容置疑，“规矩由我定。以后，每月一号，主动交数。”
他要树立新的规矩，打破原有的惯性，这也是立威的一部分。
“阿业，你去叫赵小强，让他带两个人过来跟着。”林琛又吩咐道。让这些学生仔亲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搵食”，既是震慑，也是驯服。
“明白，琛哥！”阿业立刻跑了出去。
很快，赵小强带着两个身材最高大的跟班来了，三人脸上还带着宿醉般的兴奋和一丝紧张，显然昨晚的“大场面”和那笔钱让他们对林琛又怕又好奇。
林琛没多说什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跟着，睼，唔好出声。（看着，别出声）”
第一站，依旧是那家游戏厅。
老板早就准备好了，见到林琛进来，立刻赔着笑脸迎上来，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奉上：“琛哥，早晨！呢个月嘅数，你睼下啱唔啱？（这个月的数，你看下对不对）”
林琛接过信封，掂了掂，甚至没有打开数，直接扔给身后的火山：“以后呢条街嘅数，火山哥你先负责点数。”
火山愣了一下，接过信封，深深看了林琛一眼。让他点数，这是一种信任，也是分权。他闷声应道：“好。”
【收取规费：游戏厅。任务进度+1。】
【火山忠诚度小幅提升。】
系统提示细微闪过。
“好好做生意。”林琛对老板点点头，转身走向下一家。
接下来的情形，出乎火山和阿业的意料。
几乎每一家店铺，从杂货铺、凉茶铺到晚上才营业的酒吧、大排档老板，竟然都早早准备好了这个月的“规费”，用信封包得好好的。
看到林琛带队过来，他们的态度不再是以往的恐惧和敷衍，而是带着几分恭敬甚至讨好，主动上交。
“琛哥，早晨！”
“琛哥，呢度系我哋嘅，你睼下。”
“多谢琛哥昨日帮手！”
甚至还有老板送上早茶点心、香烟。
整个过程顺畅得不可思议。没有推诿，没有哭穷，更没有反抗。
火山一边点数，一边暗自心惊。他跟着飞牛收过数，哪次不是软硬兼施，磨破嘴皮子，甚至偶尔还要动手吓唬？像今天这样，商户仿佛盼着他们来收钱的情景，简直是闻所未闻！
阿业和赵小强几人更是看呆了。他们想象中的“收数”是凶神恶煞、打打杀杀，没想到竟然可以是这样…近乎“和谐”的场面？
他们看着走在最前面，身形并不特别魁梧，却自有一股沉稳气势的林琛，眼神渐渐变了。尤其是赵小强，那股叛逆的桀骜之下，悄然生出了一丝真正的敬畏。
他们不明白，这是林琛昨天“撒钱立信”和“雷霆手段”结合带来的效果。商户们亲眼看到了他的豪气（赔钱）、他的凶悍（打跑丧狗）、他的能量（警局出来屁事没有），以及他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秩序（没了捣乱的混混和学生仔）。
跟着这样一位有能力、有手段、似乎还讲点“道理”的大佬，按时交钱买个平安，甚至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
【收取规费：杂货铺。任务进度+1。】
【收取规费：凉茶铺。任务进度+1。】
【声望+1…+1…+1…】
系统的提示音不断轻微响起，如同悦耳的乐章。
很快，整条街的规费收取完毕，异常顺利。火山手里提着的挎包变得鼓鼓囊囊。
【叮！主线任务：立威慈云山，已完成！】
【任务评价：A级（快速稳定局势，有效树立威信，规费收取圆满）】
【奖励发放：技能点x2，自由属性点x1，港币3000元。】
【叮！支线任务：整顿秩序，已完成！】
【奖励发放：技能点x1。】
【当前技能点：3。自由属性点：1。】
丰厚的奖励到账！林琛心中一定，有了这些，他的底气更足了。
他没有立刻加点，而是带着众人回到游戏厅二楼。
将鼓囊囊的挎包放在桌上，林琛看着火山、阿业，还有一旁站着的赵小强三人。
“规矩，我早就讲过。跟我，有肉食。”林琛打开挎包，露出里面一沓沓的千元港币，视觉冲击力极强。
火山和阿业还好，赵小强和那两个学生仔眼睛瞬间就直了，呼吸都变得粗重。
林琛先是拿出明显厚薄不同的两沓钱，推到火山和阿业面前。
“火山，呢份系你应得嘅。昨日，多谢。”（火山，这份是你应得的。昨天，多谢）
“阿业，呢份系你嘅，做得好。”
火山看着那沓明显比往常跟飞牛时多得多的钱，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有立刻去拿，而是抬头看着林琛：“琛哥，呢…”
“拎住。”林琛语气平淡，“我嘅兄弟，唔会亏待。”
火山沉默了几秒，最终重重点头，拿起钱：“多谢琛哥！”这一次，多了几分真心。
【火山忠诚度大幅提升。】
【阿业忠诚度提升。】
林琛又拿出三份薄一些，但对于学生仔来说依然是巨款的钱，扔给赵小强：“呢系你哋三个嘅。以后，呢条街嘅细务，你哋帮手睼住。有功，再加。”（这是你们三个的。以后，这条街的小事，你们帮忙看着。有功，再加）
赵小强手忙脚乱地接住钱，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激动和兴奋，带着两个跟班连连道谢：“多谢琛哥！我一定睼实佢！（我一定看好它）”
初步用利益将这个小团体捆绑起来后，林琛让阿业先带赵小强他们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火山。
林琛将剩下的钱分成两份，将较多的一份推给火山：“呢份，你听日拿去交畀牛哥。规矩系点，你清楚。”（这份，你明天拿去交给牛哥。规矩是怎样的，你清楚）
社团的规费，大部分是要上交的，话事人、大佬、头马都要抽成，最后落到看街的人手里，其实并不算太多。林琛分的，是刨去上交份额后属于他的那部分利润，但他却把自己那份也拿出了不少分给了下面人。
火山看着那份要上交的钱，又看看林琛，欲言又止。
“有咩讲。”林琛看着他。
火山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道：“琛哥…按规矩，交上去嘅数…唔使咁多嘅。通常…”他暗示以往吹鸡或者其他人，都会暗中截留一部分，做点假账。
林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摇了摇头：“该交几多，就交几多。呢啲小便宜，唔好贪。”（该交多少，就交多少。这些小便宜，不要贪）
他现在根基未稳，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尤其是飞牛…在没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绝不能在这种事情上授人以柄。他要赚的，是明面上大家都看得见的、他应得的那份，以及用这份钱换取的人心和威望。
火山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林琛的用意，眼中闪过一丝敬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琛哥。”
“嗯。”林琛点点头，“另外，你帮我做件事。”
“琛哥你讲。”
“帮我暗中打听下，丧狗而家点样？兴隆麻将馆有咩动静？另外…”林琛压低了声音，“查下，昨日我同昌叔喺茶餐厅倾计前后，牛哥嘅车，去过边，停过系边。”（查下，昨天我和昌叔在茶餐厅谈话前后，牛哥的车，去过哪，停在哪）
最后这个要求，让火山身体猛地一震，骇然看向林琛：“琛哥，你系话…？”
“我咩都冇讲。”林琛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我只系想知道，系唔系真有咁啱嘅事。（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巧的事）”
火山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一咬牙，重重点头：“好！我知点做！”
让火山去查飞牛，是一步险棋。但火山经过昨夜和今天，忠诚度已经足够，而且他对飞牛也并非死心塌地，更多的是敬畏。林琛需要有一个能接触到对方层面的人去打听消息。
火山拿着钱，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琛一人。他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系统的收获。
3个技能点，1个自由属性点。
自由属性点，他暂时不动。
技能点…他审视着自己的技能列表。【格斗术（熟练）】下一个等级是【精通】，需要消耗3个技能点刚好够。
“系统，提升格斗术等级！”
【消耗技能点x3。格斗术提升至：精通！】
轰！
比之前两次更加庞大、精妙、近乎于道的格斗经验和技巧洪流般涌入脑海！不仅仅是招式，更多的是对距离、时机、发力、乃至敌人心理的精准把握，仿佛千锤百炼形成的战斗本能！他感觉自己的肌肉纤维都在微微发烫，进行着某种深层次的优化调整。
现在的他，如果再面对昨晚四个持械歹徒的埋伏，甚至有信心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更快更利落地解决战斗！
实力再次暴涨！
他满意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快感中时，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是火山打来的。
林琛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火山急促甚至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
“琛哥！唔好（不好）！丧狗…丧狗死咗！（丧狗死了）”
“咩话？”林琛猛地站起身，“点解事？（怎么回事）”
“我刚揾人问到…话今日朝早，被人发现喺兴隆麻将馆后巷…颈骨被人扭断！一招致命！而家…而家外面嘅人，都传…传系你做嘅！（现在外面的人，都传是你做的）”火山的声音带着颤音。
林琛的脑子嗡的一声，如遭雷击！
丧狗死了？！
就在他昨晚教训了丧狗派来的人之后，就在他刚刚完成立威任务的这个早上？！
而且外面传言是他干的？！
这分明是栽赃嫁祸！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
那个内鬼，或者说是幕后黑手，出手又快又狠！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没等他消化这个惊天消息，大哥大又有一个电话急切地切了进来——是飞牛！
林琛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火山说了一句“我知道咗，保持冷静”，然后切换了线路。
电话那头，传来飞牛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冰冷的声音：
“阿琛，即刻来见我。”
“而家，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