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赵风正与田丰商议援助公孙瓒的粮草调度——按此前计划,田丰需带三万石粮食前往幽州,以换取公孙瓒对袁绍的牵制。
可锦衣卫送来的竹简上,墨迹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公孙瓒以‘为族兄公孙度报仇’为名,率五千白马义从袭扰辽西边境,三日连破两寨,杀我边军三百余,掳走流民两千,现仍在辽西、幽州交界处劫掠,扬言要取赵风项上首级’。”
赵风捏着竹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公孙度昔年割据辽西,彼时公孙瓒远在幽州,虽有不满却无力干涉,如今他羽翼渐丰,竟拿“报仇”当幌子,要在他的北境动刀?
更可气的是,自己前脚还在为他筹备粮草,后脚他便挥师南下,这般反复无常,简直是将他的谋划当儿戏。
“主公息怒。”田丰站在一旁,脸色也沉了下来,“公孙瓒本就性情孤傲,又自恃白马义从天下无敌,怕是早对主公占据辽东、辽西心存觊觎,‘报仇’不过是个借口。
如今他袭扰边境,若不狠狠惩戒,不仅辽西不稳,我军对其他诸侯的威慑力,也会大打折扣。”
赵风将竹简掷在案上,眸中已没了往日的从容,只剩冷冽的锋芒:“我本想留他牵制袁绍,可他偏要自寻死路。传我将令——召赵云即刻入府!”
半个时辰后,一身银甲的赵云踏入书房,甲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他刚从并州马场赶回,正奉命整训骑兵。
听闻公孙瓒袭扰边境,赵云眉头紧锁,单膝跪地:“大哥小弟请战!愿率部北上,荡平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你可知公孙瓒的底气?”赵风走到他面前,亲手将他扶起,“他麾下五千白马义从,皆是幽州精锐,骑术精湛,箭术过人,昔年曾以三千之众击溃鲜卑万骑,在北方素有威名。”
“末将知道。”赵云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战意,“但大哥麾下的‘大雪龙骑’,也绝非寻常之师!”
大雪龙骑,是赵风专为赵云打造的精锐骑兵——三千骑士皆从并州、辽西的马场中挑选,坐骑是清一色的西域良驹,通体雪白,仅四蹄覆墨,能在深雪中疾驰如飞;
骑士们身披玄铁重铠,外罩白氅,手中持丈八马槊,腰间悬百炼环首刀,连马身都覆着薄甲,攻防兼备。
这支队伍自组建以来,只在去年冬天演练过一次,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如今,正好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来祭旗。
“好!”赵风一拍案几,“便命你率三千大雪龙骑,即刻北上!记住,我不要俘虏,不要求和,只要公孙瓒的首级!若他兵败逃窜,便追至天涯海角,务必将其斩杀!”
“末将遵令!”赵云抱拳,银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地面,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洛阳城外,大雪龙骑早已列阵等候。三千骑士勒马而立,白氅与白雪融为一体,唯有玄铁甲胄和马槊上的寒芒,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赵云翻身上马,手中龙胆亮银枪一指北方:“公孙瓒袭我边境,杀我兄弟,今日便让他知晓,护国大将军麾下,从不是任人拿捏之辈!出发!”
马蹄踏碎积雪,三千骑士如一道白色的洪流,朝着幽州方向疾驰而去。马速极快,雪沫飞溅,沿途的驿站早已接到命令,备好粮草与替换的马匹,这支队伍竟如一阵旋风,只用了五日,便抵达了辽西边境的白狼山——此处正是公孙瓒的大营所在地。
此时的公孙瓒,正坐在营中饮酒作乐。帐外的雪地里,堆放着从辽东辽西劫掠来的绸缎、粮食,几名被掳来的流民正被士兵驱赶着搬运物资。
他端着酒樽,望着帐外的白马义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赵风不过是运气好,得了些新奇玩意儿,真以为能稳压我一头?待我再破他几座城池,便直捣辽东,将他的地盘抢过来!”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马蹄声,如惊雷般滚过雪地。
一名斥候连滚带爬闯入:“将军!不好了!一支白色骑兵杀过来了,速度极快,已冲破了营门!”
“什么?”公孙瓒猛地摔了酒樽,拔刀起身,“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慌什么!传我命令,白马义从列阵,随我出去看看!”
他冲出营帐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营门已被撞得粉碎,三千身着白氅的骑士正冲杀进来,马槊挥舞,所到之处,白马义从的士兵如割麦般倒下。
那些骑士的坐骑速度快得惊人,积雪根本挡不住,玄铁马槊刺穿甲胄的闷响,夹杂着士兵的惨叫,在雪地里此起彼伏。
“那是……什么骑兵?”公孙瓒身边的副将颤声问道。
“管他是什么!白马义从,随我冲!”公孙瓒咬着牙,翻身上马,手中长枪一指,五千白马义从立刻列成楔形阵,朝着大雪龙骑冲去。
他不信有人能在骑兵对冲中赢过他的白马义从——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是他在北方立足的底气。
可两阵相交的瞬间,公孙瓒的底气便碎了。
大雪龙骑的骑士们并未与白马义从正面硬拼,而是分成三队,左右两队如两把弯刀,绕到白马义从的侧翼,中间一队则由赵云率领,直扑公孙瓒的中军。
马槊的长度比白马义从的长枪长出近尺,往往白马义从的士兵还未近身,便被马槊刺穿胸膛;
而大雪龙骑的玄铁重铠,更是能硬扛白马义从的箭矢,箭头射在甲胄上,只留下一道白痕,根本伤不到骑士。
赵云一马当先,龙胆亮银枪如一道银蛇,在人群中穿梭。
一名白马义从的小校挺枪刺来,赵云侧身避开,枪尖顺势一挑,那小校便被挑飞出去,重重摔在雪地里,口吐鲜血而亡。
他身后的大雪龙骑紧随其后,马槊连环刺出,在白马义从中撕开一道口子,积雪被鲜血染红,结成暗红色的冰碴。
“拦住他!快拦住他!”公孙瓒见中军被冲乱,急得大喊。他亲自率军上前,手中长枪直刺赵云的后心。
可赵云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龙胆亮银枪格开长枪,枪尖顺势划向公孙瓒的手腕。
公孙瓒吃痛,长枪险些脱手,他惊怒交加——自己纵横幽州多年,从未遇过如此强悍的对手!
此时的白马义从,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左翼被大雪龙骑冲散,右翼的士兵见主将被压制,开始慌乱逃窜,五千人马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死伤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