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本来计划是只在玉阙呆两三天就回罗浮,
但现在,
她在玉阙找到了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带着少年在玉阙里游玩。
不过她还是回罗浮去了,让桃花小院最终又回到了以往宁静的样子。
自打符玄前些天回来后,竟天似乎变得更加摆烂,之前还偶尔往太卜司跑,现在干脆一天到晚哪都没去,净在石桌上自弈。时不时的有人来找他。
终于白桑,那就更纯粹了。
之前提起过,符玄给他备了一个蒲团。自打符玄离开后他就没从上面下去过。
估摸着过了快一周,正啃着一个名为“鸣藕糕”的东西、眼前摆着残局的竟天眼角看到少年破天荒的出了家门,
他乐呵呵的看着白桑:“哟?醒了?”
白桑点了点头,到另一个空位坐下,看着棋盘发呆。
“会下棋吗?”
竟天给白桑递了一份吃食,白桑接过后看了下,
是他有印象、符玄带他去吃过的。
鸣藕糕、热浮羊奶。
沉默的啃着鸣藕糕,清脆的声音自齿缝游走,厚香瞬间流淌舌尖…
“想你师姐了?”
竟天记忆中虽然很少有少年吃东西的印象,但都是少年俩三口下腹,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少年细品吃食的模样。都不用他占卜掐指,就知道白桑在想什么。
白桑平静的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
“那你可有的等了,你师姐好几年才回来一次。”
竟天在棋盘上挪了一子,开口说道。少年没说话,看着棋子走动。
竟天知道少年性格,也不介意,继续捣鼓棋局。
一直等到了玄月高挂,少年才慢悠悠的回后房。
自这天开始,竟天每天都能遇到一个叫白桑的npc刷新,
从上午一直坐到半夜。让竟天的摆烂生活多了一项乐趣——投喂少年。
据他所知,自灭者的迷失,几乎都是逐渐开始,
情绪、五感和记忆。
记忆是最后的一项,而前两者则因人而异。
竟天发现,白桑是从情感开始的,
无论是他还是符玄,几乎都没碰见过少年情绪的变化。
至于他是怎么断定的?
老登投喂了玉阙市面上能够找得到的、有着酸甜苦辣咸五味的各种各样吃食…
以及超脱五味、大贤者才能够发明的豆汁儿。
若是细看,都可以发现少年对五味的反应变化,
说明少年味蕾还在;
也能辨认正常色彩,
视觉正常;
大老远能听到并辨认出是什么动物,
听觉正常;
喝了豆汁儿后面部终于有了变化并再也不碰,
社会认知正常;
…
靠着稀奇古怪的实验,给竟天的小日子多了一些乐趣。直至某天,正想给少年试一下市面上新出的小糕点的竟天左等右等没等到白桑。
因为白桑又开始呆起来的竟天也没在意,并且和他预感的一样,接下来的时间又变成了他一个人。
早有前车之鉴的竟天没在意,毕竟自灭者嘛睡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
结果没几天就看到符玄破天荒的从罗浮跑了回来,和身后的小尾巴…
竟天:??
“听说你想我了?”
竟天:????
“听说你还想吃桃花羹?”
竟天:??????
“你还让路痴去别的仙舟寻我?”
????:竟天
“没想到你还挺在意我的?”
??竟天:??
看着符玄请安礼拜了拜后叉着腰看着他,宛如老登也忍不住摸了摸变薄的脸皮,
擦,合着不是发呆去了。
他忍不住看了眼虽然面无表情,但一直看着少女裙摆的白桑。
竟天后知后觉,乐呵呵的点了点头,一副空巢老人终于等来了子女的样子拉着符玄嘘寒问暖。
两人其实明白是什么情况,但都没点破。
“来都来了,多住些天呗。”
竟天乐呵呵的点外卖,朝给少年梳头发的符玄喊到。
少女摇了摇头,把白桑抵达腰间的头发系成高马尾。
“最近不太平,罗浮还需要我。这些天倏忽冒头了。”
“倏忽?那个剑首不是砍了嘛?”
竟天愣了下,这段时间沉迷摆烂他巴适的嘛都不知道。
“丰饶孽物,不死不灭…
他们总会卷土重来,而我们,一旦跌下,就难再起…”
符玄语气低垂,竟天看着少女,微微吐了口气。
倏忽,是第三次丰饶大战的罪魁祸首。竟天昔日曾卜到,自己正是会在第三次丰饶之战死在符玄之手。
赌气似的少女号称要反抗命运,于是跑别的地方远离了他。
现在命数缭乱的他看着少女,忽然感觉到少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成长了。
“倏忽…是谁?”
符玄和竟天都安静了的时候,白桑问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觉得熟悉,耳畔也似乎出现了低到他听不到字音的喃语。
“丰饶的令使…你知道这些吗?”
符玄还是头一次和少年聊命途的东西,问了句,在少年点头的时候继续开口:
“几十年前他卷起了差点覆灭一个仙舟的大战,后面忽然下落不明。现在冒头了,现有的痕迹都表示他对罗浮有想法。”
符玄挑些容易懂的说着,她把少年转了过来,看了看正面的样子,满意的拍了拍少年的头。
“你放心吧,我是文职,火烧不到我这来。”
看着少年虽然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但符玄还是知道了他的意思,捏了捏白桑的鼻子。
少年沉默了,任由符玄捏他的鼻子。
刚刚符玄提到是覆灭一整个仙舟,现在还说火碰不到她?
少年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对此符玄和竟天两人都不知道,竟天把玉兆给符玄,符玄接过来后又捡了些少年比较倾向的甜食。
“下次不许一个人出门,你也不怕跑到别的仙舟去。”
选好了便把玉兆还给了竟天,后严肃的对少年嘱咐,少年点了点头。
符玄当天来,当天走,就像是她提及的那样,
罗浮现在压力颇大。
三人吃完了饭,符玄又把白桑拉到一旁,嘱咐了一番后轻轻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和竟天打了个招呼,走了。
目送符玄离开的竟天乐呵呵的看向了白桑,哼着曲搭着少年胳膊往回走。
次日,竟天起床后,掐了掐指尖,沉默了片刻后忽然一笑,哼着小曲把被褥收了起来,锁上了房门,后房也是。
背着小包袱离开了这个小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