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她的道,咱们走咱们的。”黑眼镜吹了声口哨,率先跟着张启灵往左侧走去,“正好清静,省得总有人在背后打小算盘。”
顾倾然最后看了眼右侧岔道深处的黑暗,阿宁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那里。水流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分道扬镳伴奏。她收回目光,快步跟上众人的脚步——心不齐的队伍本就走不远,与其互相提防,不如各自前行,至少目标更清晰。
只是她隐隐觉得,阿宁的离开,恐怕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局的开始。
阿宁拐过第三个岔口,终于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身后的动静。走廊里只有海水流动的回声,没有预想中的脚步声或潜水装备的嗡鸣。她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
“总算清净了。”她低声自语,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金属盒子——那是从石棺暗格里偷偷藏起来的东西,比表面那只空铜盒重要得多。
刚才踩机关确实是故意的。她算准了张起灵和黑眼镜的身手,知道他们能护住其他人,更算准了这群人各有各的心思,混乱中没人会留意她的小动作。现在看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别问为什么,她知道张起灵就那紧张无限的劲,她猜不到都难 ,再说了连黑瞎子都出现了,这要是没有张起灵,那就真的奇怪了。
阿宁不再犹豫,转身加快速度往走廊深处游去。她对这片海底墓的布局早有研究,知道有条近路能直达核心区域,那里才是吴三省真正藏东西的地方。至于顾倾然他们……就让他们在那些无关紧要的岔道里兜圈子吧。
水流越来越急,前方的黑暗中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阿宁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握紧了手里的特制匕首——只要拿到那件东西,这趟海底之行就算没白来。她可没兴趣陪那群人玩什么“探险游戏”,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
身后的走廊彻底安静下来,仿佛从未有人经过。阿宁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只留下潜水灯划过石壁的短暂光斑,像一颗投入深海的石子,连涟漪都没激起多少。
另一边众人七拐八拐的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墓室。
刚踏进这个新墓室,胖子的眼睛就直了,指着正中央那口雕花鎏金的棺材咋咋呼呼:“乖乖!这玩意儿够气派!光这上面的宝石就得值不少钱吧?”
顾倾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直沉默观察的张起灵忽然低声道:“养尸棺。”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墓室瞬间安静下来。张起灵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棺身的纹路,那上面刻着繁复的缠枝莲图案,花瓣间隙还藏着细小的符文。“棺木用的是阴沉木,里层铺着朱砂混糯米灰,是专门用来保存近亲遗体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棺材盖沿那圈不起眼的凹槽上,“这里有透气孔,说明下葬时遗体还未完全僵化,应该是墓主人的直系亲属,可能是早夭的孩子,或是英年早逝的兄弟姐妹。”
胖子一听,兴致更浓了:“嘿,那这里面岂不是……”
“别乱碰。”张起灵抬手拦住他,“这种棺材密封性极强,一旦打开,里面的气体可能有毒,而且擅自惊扰也不妥。”
顾倾然点点头,补充道:“看这墓室的规格,墓主人身份不低,这口棺材的位置和装饰都透着重视,张起灵说得有道理,咱们还是先观察周围,别轻举妄动。”
看着那口棺材,又看了看张起灵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墓室里的安静,好像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胖子一转身就蹿到墓室角落,从背包里摸出半截蜡烛和个打火机,嘴里还念念有词:“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鸡鸣灯灭不摸金……规矩不能破!”
他蹲在地上划着火柴,火苗“噌”地窜起来,映得他脸上的肉都在发光。蜡烛被稳稳插在墙角的缝隙里,火苗摇曳着,在潮湿的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怎么样,胖爷我这手法够专业吧?”他拍了拍手站起来,得意地冲众人挑眉,“想当年跟着我师父……”
“得了吧你,”黑眼镜拆台道,“上次在斗里把蜡烛插在粽子头顶,差点把自己燎成烤猪,忘了?”
胖子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意外!这次不一样,这墓室干净得很,肯定没事!”
话音刚落,蜡烛火苗突然“噗”地矮了半截,颜色也变成诡异的青绿色,明明灭灭像是随时要断气。
“我靠!”胖子吓得往后跳了半步,“不能吧?这就有情况了?”
张起灵已经走到棺材旁,指尖按在棺盖的缝隙上,沉声道:“里面有东西醒了。”
他话音刚落,那口金丝楠木棺材突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狠狠撞了一下。蜡烛火苗彻底熄灭,墓室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潜水灯的光柱里,能看到棺身正在微微震动。
“胖爷,你这摸金校尉的规矩,怕不是招东西的信号吧?”吴邪的声音带着颤音。
胖子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摸打火机:“别瞎说!肯定是风……海底哪来的风啊!”
“而且我说小天真,我还没说你那邪门的体质就行了,谁不知道你开馆必起尸,说不定是你在这里,所以才会这样。”
而无邪也想起了自己那邪门的体质,我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顿时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缩在小哥的身后,当一个鹌鹑,毕竟现在这情况还是苟着比较好,谁都不想在这里去见太奶不是。
黑暗中,顾倾然的声音冷静如常:“都别动,看清楚再说。”她的潜水灯稳稳照在棺盖上,那里的雕花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色,像是有血在木头里流动。
而那支被吹灭的蜡烛旁,不知何时多了几缕黑色的发丝,正随着水流轻轻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