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葳步履蹒跚地走出绥远地牢,那扇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长时间的囚禁,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刺杀日本亲王被捕,他以为自己就要交待了,却不曾想只是被关进了地牢,不仅没有严刑逼供,还每日好吃好喝地供着,直到刚刚才得知自己被无罪释放了。
刚踏出地牢,一股强烈的阳光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毫无保留地照射在他身上。
突如其来的光亮晃的眼睛一阵刺痛,他不禁紧闭双眼,用手遮住额头,试图阻挡这耀眼的光芒。
阳光并没有因为他的遮挡而减弱,反而透过他的指缝,继续肆无忌惮地刺激着他的视网膜,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眼睛适应这强烈的光线。他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轮廓,然后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看见站在不远处捂嘴抽噎的林思钰,他迈了一步,双腿却不听使唤。
“别动!”林思钰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你别动!让我飞奔过去。”
方紫葳真就乖乖地站在原地,看着心爱的姑娘飞奔而来扑进自己怀里。
“思钰,我是不是在做梦?”
“紫葳,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林思钰紧紧地搂住他的眼泪,眼泪肆意地洒在他的胸口。
“什么声音?”震天的锣鼓声将两人从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拉回现实。
“是少帅!”林思钰回头向城门口的方向张望,“少帅的迎亲队伍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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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在绥远被枪杀的消息不胫而走,日本大使馆上告总统府讨要说法,其他势力蠢蠢欲动,意图将绥远土崩瓦解。
张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徐彦琛身上,只要拜了天地,南疆和绥远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就由不得他们不出手相救了。
城内鞭炮齐鸣,一派热闹祥和,城外枪炮纷飞,尸横遍野。
看着迎亲队伍进城,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如果可以,他真想将张书婷送到南疆,送到徐彦琛的床上。
张鹏的心跟着墙上的石英钟一下一下摆动,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内心却是焦灼不安。
进城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就算爬也该爬到了,徐彦琛是属蜗牛的吗?
越急心里越不踏实,命人去查看人到了哪里?
旁边的亲友见他比新娘还着急,想调侃几句,见他面色铁青,终究是不敢言语。
“书婷在哪里?怎么还没有下楼?”
“爹!你忘啦!”张敬轩收回目光在他对面坐下,“新郎官还没到,新娘怎么能独自下地行走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繁文缛节,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小姐下楼等待。”
仆人不敢言语,只能上前请人。
“爹!慌什么?”张敬轩倒了杯茶水递到他面前,“多大岁数了,做事还如此不稳重,等会儿被徐彦琛看出端倪,所有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张鹏叹了口气,“你要是能像徐彦琛一样撑起一片天,我又何必如此!”
“这怎么还捧一踩一呢!徐彦琛这么好,让他当你儿子呗!”
“现在就是我半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