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日子苦虽苦,但年轻人总能找到苦中作乐的方式。
白天的训练严格枯燥,到了晚上,尤其是熄灯前后,宿舍区和训练场的角落,就成了各种“小活动”悄然发生的舞台。
基地的伙食油水少,训练量又大,到了晚上九十点钟,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造反。
偷偷藏匿零食、想办法溜出去买点吃的,成了男生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天晚上熄灯号响过很久,宿舍里鼾声渐起。
张晨风躺在床上,运行着荣叔教的呼吸法调理气息,并没有睡着。
忽然,他听到旁边铺传来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他微微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睡在他邻铺的苏墨,正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如同暗夜里的猎豹,动作轻盈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利落地套上迷彩外套,鞋也没穿,拎在手里,然后如同鬼魅般闪出了宿舍门。
张晨风心中一动,也悄然起身,跟了出去。他想看看这个神秘的陈默到底去干嘛。
陈默显然对躲避巡夜的教官和值班老师极有经验,他充分利用阴影和障碍物,身形敏捷地穿过宿舍区,朝着基地边缘的铁丝网方向摸去。
张晨风远远跟着,屏息凝神,也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很快,他看到苏墨在铁丝网一个隐蔽的破损处蹲下,从外面接过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又递出去几张钞票。外面似乎是个小卖部的老板?
“交易”完成后,苏墨迅速原路返回。
就在他快要回到宿舍楼阴影下时,迎面却差点撞上两个人!
是秦敏和陈若楠!两个女孩也猫着腰,鬼鬼祟祟的,手里还拿着什么。
双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又赶紧同时捂住嘴。
“苏墨?”
“秦敏?你们……”
苏墨皱了下眉,没说话,示意她们赶紧躲到阴影里。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柱从不远处扫过,是巡夜的教官!
四个人屏住呼吸,紧紧贴着墙壁,心跳加速。等光柱远去,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秦敏拍着胸口,压低声音,“苏墨你吓死我了!你也出来偷吃?”
苏墨没理她,目光落在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上——是几根火腿肠和面包。
秦敏注意到苏墨手里的塑料袋,里面似乎是卤鸡腿和可乐?
“哇!鸡腿!你哪搞到的?比我们高级多了!”陈若楠眼睛都亮了。
苏墨似乎不太想搭理她们,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哥们儿!”秦敏一把拉住他胳膊,笑嘻嘻地压低声音,“见面分一半嘛!我们用火腿肠跟你换鸡腿怎么样?公平交易!”
苏墨甩开她的手,表情冷淡。
张晨风这时从后面走过来,笑着小声说:“行了,别为难他了。赶紧回去吧,被抓到就惨了。”
“风哥?你怎么也在这?”秦敏看到张晨风,更惊讶了。
“出来……透透气。”张晨风含糊道。
苏墨看到张晨风,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也在,而且跟了自己一路都没被发现?
最终,在秦敏的死缠烂打和张晨风的“调解”下,苏墨面无表情地分了一个鸡腿给她们,换走了两根火腿肠。
四个“夜行侠”赶紧各自溜回宿舍。
张晨风和苏墨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回到宿舍,躺回床上。
张晨风听到旁边苏墨极其轻微地撕开包装袋,开始吃东西。
他笑了笑,也闭上了眼。这个苏墨,外表冷硬,似乎也不是完全不通人情?
另一边,女生宿舍里,秦敏和陈若楠偷偷分享着“战利品”。
“哇,这鸡腿味道真不错!那个苏墨还挺有门路的嘛!”陈若楠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
“是啊,没想到张晨风也在……他好像还挺护着那个苏墨?”秦敏咬着面包,眼神有些闪烁,忽然叹了口气,“唉,风哥真是……到哪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陈若楠凑过来,贼兮兮地笑:“怎么?动心啦?我看你们原来班那个钟栎瑶看他的眼神也不对哦?还有(7)班的郭晓雯,上次还来问风哥怎么样呢!”
秦敏脸一热,推了她一把:“瞎说什么呢!吃你的吧!”但心里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张晨风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而钟栎瑶其实也没睡着,她听到了秦敏和陈若楠偷偷溜出去又回来的动静,也隐约听到了她们压低声音的谈话,听到了张晨风的名字。
她侧身躺着,望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心里有些乱。
她知道秦敏对张晨风的好感,自己也……可是,她不敢像秦敏那样主动。
这一夜,月光偷窥了少年们偷偷摸摸的“盛宴”,也悄然照见了某些悄然滋长、愈发清晰的心事。
军训的日子,不仅锻炼着体魄,也在催化着青春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