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上学期的期末，伴随着凛冽的寒风和日益紧张的气氛，悄然来临。学业压力、竞赛压力、以及夜训的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张晨风四人组的日子过得如同上紧了发条的陀螺，高速旋转，不得停歇。
期末考试的复习任务繁重，数理化生堆积如山的习题和知识点需要梳理记忆，语文英语的背诵默写也让人头疼。
晚自习的教室灯火通明，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和偶尔翻书的声音。
“机友社”的生意也因为期末临近而更加繁忙。不少学生为了备考，想把旧手机换成功能简单的备用机，或者把摔坏的屏幕修好方便联系家里，订单量反而有所增加。
张晨风不得不挤出更多时间处理维修和订单，宋峰则埋头于后台数据和财务结算，李壮和王磊跑腿送取件的频率也更高了。
最要命的还是雷打不动的夜训。赵震山丝毫没有因为期末而放松要求，反而变本加厉，美其名曰“考前冲刺，锤炼意志”。
训练强度越来越大，“黑暗实战”的频率也从一周一次增加到一周两次，每次都把四人操练得死去活来，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是家常便饭。
“教头……饶命啊……明天还要考物理……”李壮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哀嚎。
“考个试就怂了？”赵震山一脚轻轻踢在他屁股上，“敌人打过来还跟你商量考试时间？起来！再加一组俯卧撑！”
王磊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机械地跟着指令做动作。
宋峰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眼镜片，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甚至还在脑子里默背着化学公式。
张晨风也累得够呛，但他凭借呼吸法和日益坚韧的意志力硬扛着，将训练的痛苦当作一种另类的减压和专注力锻炼。
荣叔偶尔会出现在场边，看着四人狼狈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喝茶。有时会对着张晨风微微颔首，似乎对他能兼顾学业和训练的表现还算满意。
终于，在期末考试前三天，赵震山宣布了一个“好消息”。
“明天晚上，期末实战考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四人，“规则简单：你们四个，一起上，对付我一个。撑过十分钟，算你们及格。撑不过……”他冷笑一声，“寒假训练量翻倍！”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一起上？对付教头一个？还要撑十分钟？！这简直是mission Impossible！
“教头……您开玩笑吧？”李壮声音发颤。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赵震山眼神一厉。
四人顿时噤若寒蝉，心里叫苦不迭。
第二天晚上，期末实战考核如期而至。没有眼罩，场地明亮，但气氛却比任何一次“黑暗实战”都要凝重。
赵震山脱掉外套，只穿着一件紧身背心，露出精悍如铁的肌肉线条，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开始！”他低喝一声，甚至没有摆出任何起手式，就如同猎豹般扑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是站在最前面的李壮！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恶风扑面，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向后倒去！
“壮爷！”王磊惊呼一声，想上前帮忙，赵震山却如同鬼魅般侧身滑步，一记凌厉的低扫腿精准地踢在王磊的支撑腿上！
王磊下盘本就不稳，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一个照面，两人秒倒！
宋峰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向后急退，试图拉开距离。
赵震山却如影随形，速度更快，一记手刀直劈宋峰脖颈！宋峰勉强抬起手臂格挡，“啪”的一声，手臂剧痛，整个人被劈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张晨风心中大骇，教头这次是动真格的了！他不敢硬拼，脚下步伐急变，向侧后方滑开，同时双手呈防御姿态，全神贯注地“听”着赵志刚的劲力流向。
赵震山一击逼退宋峰，毫不停滞，身形一转，拳头如同出膛炮弹般轰向张晨风面门！速度、力量、角度，都远超平时对练！
张晨风瞳孔一缩，精神高度集中！他没有选择硬挡，而是根据这段时间的体悟，腰胯微微一沉，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一荡，同时左手向外一拨，试图卸开拳劲！
“嗤！”他的指尖擦过赵震山的手腕，确实带偏了一丝力道，但那拳头依旧擦着他的脸颊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反应还行！”赵震山冷哼一声，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拳、脚、肘、膝……各种攻击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张晨风将静桩的沉稳和听劲的灵觉发挥到极致，在方寸之地闪转腾挪，格挡卸力，虽然险象环生，被打中好几下，疼得龇牙咧嘴，但竟然勉强支撑了下来，没有像李壮他们那样被瞬间击倒！
这时，李壮和王磊也缓过劲来，怒吼着从左右两侧扑上来帮忙！李壮一记势大力沉的直拳捣向赵志刚后心，王磊则抱向赵志刚的腰！
赵震山仿佛背后长眼，看也不看，身体微微一旋，右腿如同钢鞭般向后扫出！
“砰！”“哎哟！”李壮的拳头还没碰到人，就被一脚扫中小腿，痛呼着再次倒地。
同时，赵震山的左肘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撞在王磊抱来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脆响（其实是关节错位的声响），王磊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滚到一边。
宋峰试图从远处干扰，扔过去一个沙袋，被赵震山随手一拍就飞了出去。
转眼间，又只剩下张晨风一人独自面对赵震山的猛攻！
压力骤增！张晨风感觉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他咬紧牙关，将全部精神、意志、以及这段时间所有的体悟都灌注到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每一次细微的劲力引导中！
“噗！”一记重拳突破防御，砸在他肩胛骨上，钻心的疼！
“啪！”一腿扫中他大腿外侧，火辣辣一片！
但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逐渐熟练的化劲技巧，一次次化解掉致命的攻击，虽然狼狈不堪，却始终没有倒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晨风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体力急剧消耗，呼吸变得粗重，动作也开始变形。
赵震山的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反而越发凌厉！
就在张晨风感觉快要撑不住时，赵震山忽然虚晃一招，诱使他重心前移，随即一记真正的杀招——一记隐蔽凶悍的顶心肘，直捣他空门大开的胸口！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起码断两根肋骨！
张晨风瞳孔放大，全身汗毛倒竖！危急关头，他福至心灵，身体完全凭借本能反应，不格不挡，反而腰胯一沉，含胸收腹，同时脚下步伐如游鱼般向后一滑！
“嗤——”赵震山的肘尖几乎是擦着他的胸口衣服掠过！带起的劲风刺得他皮肤生疼！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
赵震山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惊讶和赞赏。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清脆铃声响起！十分钟到了！
赵震山瞬间收势，仿佛刚才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从未发生过，气息平稳，面无表情。
张晨风则如同虚脱一般，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汗如雨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和抗议。
李壮、王磊、宋峰也挣扎着爬起来，围拢过来，看着张晨风，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后怕。
“还……还行吧……教头？”李壮小心翼翼地问。
赵震山扫了四人一眼，冷哼一声：“一群废物！四个人打一个，还被打成这熊样！尤其是你们两个！”他指着李壮和王磊，“一个照面就倒！丢人！”
李壮和王磊羞愧地低下头。
“你！”他又指向宋峰，“就知道躲！一点血性都没有！”
宋峰推了推歪掉的眼镜，没说话。
最后，他看向瘫坐在地的张晨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还算有点长进。知道用脑子了，不是光挨揍。”
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寒假训练计划，照旧。”赵震山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向荣叔。
荣叔不知何时已站在屋檐下，看着这边，对赵震山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张晨风招了招手。
张晨风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感觉怎么样？”荣叔问。
“累……但……爽。”张晨风喘着气回答。
荣叔笑了笑，递给他一个小瓷瓶：“回去用热水化开，擦揉伤处。能活血化瘀，缓解酸痛。”
“谢谢师父！”张晨风接过，心中一暖。
“期末好好考。”荣叔拍了拍他肩膀，“功夫不急一时，学问是根本。”
“是！”张晨风重重点头。
回去的路上，四人互相搀扶着，虽然浑身疼痛，但心情却异常兴奋和充实。经过这场“毕业考”般的实战洗礼，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和差距，也对未来的训练充满了更多的期待（以及恐惧）。
期末考试的紧张，似乎也被这场酣畅淋漓（鼻青脸肿）的战斗冲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