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曜宗继续笃定道：是养子。
高启强与唐小龙同时瞪圆了眼睛。
这层关系似乎比侄子更亲近？
张曜宗娓娓道来：安欣父母都是公职人员，因公殉职。安长林和孟德海都是他父母的老战友，两人争着要收养他。后来安欣跟了没子女的安长林。
唐小龙倒抽一口凉气。
这来头！
分明是市局的太子爷！
想起昨日竟敢跟安欣叫板，他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简直是嫌命长。
高启强也满脸震惊。
那个热心帮助自己的年轻警察，竟有这般显赫背景。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唐小龙将信将疑。
张曜宗无所谓地耸耸肩：市局人尽皆知，随便打听就知道。他们队长明令禁止安欣参与危险行动。
闻言唐小龙信了大半，暗下决心必须牢牢攀住高启强。
有这层关系，日后行事岂不如虎添翼？
他强压兴奋嚷道：我早看出安警官非同寻常！强哥你有这路子也不吱声，太不够意思了吧！
高启强尴尬地瞥向张曜宗，当着明白人不好狐假虎威。正要澄清与安欣不熟，却听唐小龙话锋一转：
对了强哥，今天找你还有桩好事。摊位抽签那天你不在，小虎手气绝了，直接抽中你原来的档口！
高启强手指微颤。
那些设备值好几万，若能拿回鱼档，眼下困境迎刃而解。可这全是唐小龙误会自己与安欣的关系所致。
对面张曜宗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脸颊发烫，但为了全家生计，这鱼档必须厚着脸皮讨回来。
唐小龙又补充道：上次你说设备搬运麻烦，我们决定直接签十年长约！
以后卫生费强哥你就不用交了，只要交摊位管理费就行。
所谓的卫生费，不过是保护费的另一种说法。
这是唐小龙这帮混混的主要收入来源。
高启强越听越心动，没去看对面的张曜宗，低着头说道：
也不是不行，那……那我就再干一阵？
好，好，强哥，咱们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把合同带来。
唐小龙匆匆离开了。
高启强低着头，苦涩道：
小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明明高警官帮过我，可我……可我却借着他的名头谋利。
张曜宗站起来，笑着道：
你和唐小龙说过你跟安欣关系好吗？
高启强愣了一下。
没……没有吧。
那不就得了？他自己瞎猜，关你什么事？
说着，张曜宗起身，走吧老高，刚才你不是要出门吗？正好，我想买个手机，对这儿不熟，带我转转。
512. 小小年纪，已经有了 湖的气质。
张曜宗的话让高启强心里轻松了不少。
鱼档的事解决了，生计不再困难，高启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脸上的愁容终于消散。
他热情地给张曜宗介绍周围的商品，骑着小电驴带他四处转悠。
张曜宗先买了手机，随便挑了一部诺基亚，按键机比港综那边的手提电话稍好一点，但也强不了多少。
高启强重新拿回鱼档，心里高兴，本想帮张曜宗付钱，可一看全套办下来要4500，顿时犹豫了。
不是他舍不得，而是这些年存款也就一万多，家里还有两个学生要养，那是应急的钱。
高启强没再抢着付款，张曜宗掏钱的时候，他又愣了一下。
这小子，不是说是穷学生吗？因为几百块工钱跟人打架进了局子，他们才认识的。
张曜宗哪来这么多钱？
高启强没多问，但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自己了解的张曜宗的信息都是假的？
买完手机办好卡，到了午饭时间。
高启强坚持要请张曜宗吃饭，这次他没带他去市场那家便宜的炒面摊，而是找了家味道不错的饭馆。
之前张曜宗没拆穿他，让他重新拿回鱼档，高启强心里很感激。
饭桌上，两人聊了不少。
高启强说了不少小时候带弟弟妹妹的辛酸往事，张曜宗也讲了些背景设定里自己一个人在山城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让既当爹又当妈的高启强深有感触，饭桌上还喝了两杯。
吃完饭，张曜宗又去买衣服。
看到他几千块的衣服裤子眼都不眨就买下，高启强彻底懵了。
这就是你说的穷学生？
这就是你说的连学费都交不起？
你不是说家徒四壁吗？
臭小子，嘴里没一句真话！
一套衣服加手机花了大几千。
骑电动车的高启强忍不住了。
“阿曜，我真心待你，你却满嘴跑火车！”
“老高，这话就不对了，我张曜宗向来诚实可靠。”
高启强脸色难看，诚实？鬼才信。
“你说自己是穷学生？”
张曜宗点头。
“对啊，穷得叮当响，打工赚学费呢。”
高启强眼角直跳。
“今天随便一花就上万，这叫穷？”
张曜宗一脸认真。
“当然，我就是活例子。”
“骗你干嘛？昨天顺手赚了点小钱。”
做好事能赚钱？还小钱？
一听就是瞎扯。
高启强懒得再问，闷头骑车。
见方向不对，张曜宗拍他肩膀。
“别回家，去菜市场。”
“去那儿干嘛？”高启强更不爽了。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猴耍？
“带你见世面，约了人六点来接。”
“我可不去，年纪大了不和小孩闹。”
嘴上这么说，车头还是转向菜市场。
以为是他朋友，高启强补充：
“送你过去我就走，还得收拾鱼档。”
一到菜市场，张曜宗就看见白金瀚的豪车。
这排场，难怪生意做得大。
背景硬，服务好，老板专做海鲜生意。
不过听说徐江还搞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迟早得收拾他。
“阿曜，你朋友在哪儿？”
高启强停下车，戴着头盔问。
张曜宗跳下车。
“谁说朋友了？白金瀚的司机而已。快锁车，带你开眼界，就那辆车。”
高启强瞪大眼睛。
看看张曜宗，又看看那辆豪车。
白金瀚他当然知道。
京海最出名的娱乐场所。
听说里头的小姐姐个个漂亮。
这小子刚成年就往那种地方跑？
要是他弟弟，非得抽一顿不可。
不过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张曜宗年纪尚轻，高启强一直认为他心思单纯。
或许这孩子根本不了解白金瀚是什么地方。
“那有什么好去的？别去了，你也别往那儿跑，那种场合……不适合你。”
高启强试着劝阻，却听张曜宗满不在乎地回答：
“挺有意思的啊，听说那儿是京海最热闹的场子。昨晚我就待了一宿。”
“小姐姐们个个身材火辣，打扮得特清凉，玩得可开心了。”
高启强一时无言。
这哪像十八岁少年说的话？
听得他自己都有点心动。
为了照顾弟妹，他这些年一直单身。
“那个……还是算了吧……”
“算什么算，走走走！车丢给唐小龙他们看着就行。”
张曜宗拽着高启强就往外走。
司机早已候在车旁，见状连忙拉开车门。
高启强还在惦记自己的车：
“等等！至少让我跟唐小龙打个招呼？”
“打电话不就行了？他们现在捧着你还来不及，车丢不了。”
轿车停在白金瀚门前。
高启强望着霓虹招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昨晚接待过张曜宗的经理小跑着迎上来，满脸堆笑：
“张少您来啦！快里面请！”
那殷勤劲儿活像见了财神爷。
张曜宗皱眉：“别叫这么土。”
“明白！那就叫张哥——这位是张哥的朋友吧？您二位里边请！”
经理躬身引路，特意关照局促的高启强：
“贵客注意台阶，这边走。”
两排迎宾姑娘齐声问好，高启强被白花花的大腿晃得 。
再看前方张曜宗驾轻就熟的模样，活脱脱是个 湖。
包厢里果盘刚上桌，经理就搓着手问：
“张哥今天怎么玩？”
张曜宗瘫在沙发里挥挥手：“老规矩，多叫些姑娘，把我兄弟伺候好。”
经理笑出一脸褶子——这月业绩稳了。
“您放心！保准安排得妥妥当当！”
“要不要叫昨晚陪您的那几位？”
“换新的，玩的就是新鲜感，又不是找对象。”
“得嘞！先给您上酒水，姑娘马上到！”
经理乐颠颠退出去。
高启强目睹全程，暗自咂舌。
现在年轻人玩得这么野？
这小子绝对是个中老手。
高启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小曜，你确定自己十八岁？”
张曜宗回头瞥了他一眼。
“身份证你不是看过了吗？”
高启强干笑两声。
他确实看过，出看守所时两人前后脚，证件上写的明明白白，这小子确实是十八。
外表看着也青涩，可那神态、那架势……
年纪轻轻，却透着一股 湖的淡定。
没多久，业务经理领着人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群衣着朴素的小姐姐，布料省得可怜。
经理领着她们站成一排。
“来，跟老板问好。”
“老板好~”
小姐姐们齐刷刷鞠躬，声音清脆。
高启强赶紧低头，张曜宗却淡定地挑了挑。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其他的不用了。”
高启强急忙凑过去小声劝。
“这也太多了吧，没必要……”
这些小姐姐一看就价格不菲，这不是乱花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