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娃果然讨喜,竟能得皇上特许,径直踏入御书房。
“福宝,你老实说,小十五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皇上屏退众人,只留德公公在侧,语气里满是急切。
福宝见殿内无外人,这才压低声音回话:“回陛下,十五殿下并非患病,而是中了慢性毒。这毒该是掺在日常饭菜或点心里头,已悄悄渗了两年有余,如今肝脏已受损伤。不过您别忧心,只要好生调养两年,定能痊愈。我已把调理的药方交给皇后娘娘了。”
皇上听罢,龙椅上再也坐不住,猛地一拍龙案站起身,怒声喝道:“是谁如此大胆!德公公,立刻派人去查,务必揪出这歹人!”
见皇上动了雷霆之怒,福宝慌忙上前劝住:“陛下息怒,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依我看,不如让皇后娘娘暗中查探。能在两年间持续给十五殿下下毒,定是身边亲近之人。若此刻闹大,打草惊蛇,那人日后怕是还会寻机会对殿下下手,反倒更危险。”
福宝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生在这皇家,这般明争暗斗,实在让人胆战心惊。
皇上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龙椅,沉声道:“你说得在理,确实该暗中查访,不能打草惊蛇。”
福宝又补了句:“还有,对外不妨谎称十五殿下得了怪病,而非中毒。就说这次好转只是暂时的,还需长期调理。另外,殿下平日喝的药也得格外留意,即便是太医,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皇子与太医勾结、谋害手足的事,在深宫里本就不算新鲜,福宝早有耳闻,此刻提醒也算是防患于未然。
“说得对,你考虑得周全。朕回头亲自跟皇后交代,定要把这黑心人揪出来,绝不能让皇儿再受半点威胁。”皇上点头认可,眼底满是后怕。
若不除了这隐患,他的皇儿始终处在危险之中。只是他没说出口的是,这场追查到最后,或许要面对的,是另一个儿子犯错的结局,到那时,最痛的终究是他这个当爹的。
“朕得赏你!赏万金,再加封号…… 既然侯位多是男子受封,女子尚无先例,那就封你为福宝郡主!”皇上当即拍板。
福宝却连连摆手:“陛下,万金和郡主封号我心领了,只是能不能换个赏赐?”
皇上被她这反应逗笑了:“哦?那你想要什么?”
见皇上松了口,福宝眼睛一亮,笑着回话:“我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想开家小铺子却处处碰壁。若是能用万金,换陛下一幅墨宝当门匾,再盖上您的宝印,想来日后就没人敢随便找我麻烦。”
皇上一听,当即笑道:“这有何难!朕听说你做的卤菜味道极好,想给铺子起个什么名?朕这就给你写。”
福宝歪头想了想:“这卤菜是我琢磨出来的新吃食,我又盼着大哥能考中状元,将来造福一方百姓。不如就叫‘状元卤’吧!”
“好!就叫‘状元卤’!不过说好,明天你得送些卤菜进宫,让朕也尝尝鲜。”皇上说着,已提笔蘸墨,在宣纸上挥毫。对福宝而言,用万金换这三个字,简直太值了。
“陛下这字,笔力遒劲,果然是帝王风范!”福宝凑上前一看,当即拍手叫好。
皇上脸上满是得意,他素来觉得自己的字冠绝天下,大臣们也常夸,如今得了这小丫头的真心夸赞,更是心花怒放:“还不错吧?你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比我大哥写的还好呢!”福宝说着,不忘竖起大拇指。这话倒不全是奉承,皇上的字确实有气度。
“哈哈!你大哥的字很出色?”皇上此前听裴斯年提过,说福宝的大哥是个有才学的,此刻倒多了几分好奇。
“在我们老家那个小县城里,我大哥的字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跟陛下比,还是差了点意思。”福宝心里门儿清,再夸大哥,也不能盖过皇上的风头。
皇上被夸得晕了头,竟生出个念头:“既然你也识字,朕以后教你写字如何?”
福宝连忙摆手:“别别别,陛下,我可不敢劳烦您!”跟皇上学写字,天天待在宫里,伴君如伴虎,还是离这皇宫远些好。
皇上却半信半疑:“你会写字?能写几个字?”在他看来,这丫头不过八岁,说会写字,倒像在说大话。
福宝挺着小胸脯,得意道:“我不光会写字,学问也不差,起码有秀才的水平呢!”
“哈哈!还秀才水平?”皇上越看这丫头越喜欢,心里竟冒出个念头,这丫头若是自己的女儿,该多好。
“真的!陛下要是不信,可以考考我!我还会作诗呢!”福宝索性炫耀起来。
“哦?还会作诗?”皇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倒真想听听。
福宝清了清嗓子,顺口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诗简单易懂,又贴合她的年纪,再合适不过。
皇上听完,当即竖起大拇指:“好!这首诗写尽了农民的辛苦,实在不简单!”
福宝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可是我大哥的妹妹,平时听他读书作诗,耳濡目染,自然就会了。陛下,这下您信我有秀才水平了吧?”
“信了!朕信了!”皇上此刻满心好奇,想亲眼见见福宝的大哥,八岁的妹妹都这么厉害,做大哥的岂不是更出色?
“陛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大哥大嫂该在家着急了。”福宝捧着御赐的字,转身就往书房外跑。
“福宝郡主,慢点跑,当心脚下!”德公公连忙跟在后面叮嘱。
刚出御书房,就听见有人喊:“小丫头,给本殿下站住!”
只见裴景轩握着宝剑,在殿外一直候着,身边还站着几位太医 , 他们都想问问,这小神医到底是怎么治好十五殿下的。
福宝停下脚步,看着裴景轩,淡淡道:“殿下,别闹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只用两根手指,就轻轻夹住了裴景轩刺过来的宝剑。在她眼里,这皇子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也敢跟她叫嚣。
裴景轩脸色涨得通红,上次被她打了屁股,这次又被当众羞辱,当即对着侍卫怒喝:“来人!把这丫头片子拿下,关进地牢!每天打一百鞭子,三天才给一顿饭!”
“景轩!不可无礼!福宝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皇后连忙上前拦住,恰在此时,德公公捧着圣旨出来,高声宣读了封福宝为郡主的旨意。
裴景轩委屈极了,对着皇后嚷嚷:“母后!她上次还打我屁股呢!我可是皇子,被一个女娃娃打屁股,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哈哈……。” 周围的人忍不住偷偷发笑,原来这皇子是为了这事生气,倒也有趣。
“你们不许笑!”裴景轩气得直跺脚,心里暗自发誓,早晚要找这丫头报仇。最后还是被皇后好说歹说,才压下了火气。
这边刚劝住裴景轩,太医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神医郡主,您到底是怎么治好十五殿下的?殿下到底得的什么病啊?”
福宝眨了眨眼,笑着打哈哈:“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吃多了不活动,积食了。在屁股上打两巴掌,让他跑两圈,活动活动,自然就精神了。”
皇后在一旁听着,恍然大悟:“原来小神医是故意戏弄景轩,实则是为了治病啊!真是用心良苦!”
“就…… 就这么简单?”太医们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
“神医小郡主,您再说说……。” 可他们话音刚落,转头一看,福宝早就没了踪影,她才懒得跟这群太医啰嗦。
刚跑出一段路,就听见有人喊:“福宝!”
福宝回头一看,是裴欣怡,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郡主姐姐!”
裴欣怡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倒好,在宫里玩得开心,你大哥和大嫂都快急疯了,还特意找我,让我进宫找你呢!”
“哎呀!我忘了时间了!郡主姐姐,我先走啦!”福宝抬头一看,夕阳都快落山,大哥大嫂肯定在家急坏了,说完拔腿就跑。
“这孩子,真是个急性子!”裴欣怡摇摇头,好在有惊无险,还得了封号和赏赐,也算是好事。
“福宝!东家!”刚出皇宫大门,就见莫玉宸和大嫂等人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大哥!大嫂!我回来啦!”福宝笑着冲过去,扑进莫玉宸怀里。
“你吓死大哥了!快,咱们回家!”莫玉宸搂着妹妹,又心疼又后怕。如今他们也有了马车,是裴斯年送的,两匹马拉着,走在大街上,倒也威风。
“好!回家!”福宝刚要上马车,就见德公公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手里还捧着一卷圣旨:“小神医郡主,慢着!圣旨您忘带了!”
“小神医郡主?”莫玉宸愣了愣,心里满是疑惑,福宝进宫这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福宝拉着大哥大嫂,傻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字幅:“皇上不光封我为福宝郡主, 我还用万金,换了皇上写的三个字呢!” 说着,把字幅展开。
“状元卤!”莫玉宸一看,上面不仅有皇上的亲笔,还盖了御印,当即竖起大拇指:“好!用万金换这三个字,太值了!我的妹妹,就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