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总署的鉴定室里,晨光透过特制的琉璃窗,滤去了杂色,只留下柔和的白光,恰好落在案上那支铁线木笔杆上。苏清鸢戴着细棉手套,指尖捏着一支银质探针,小心翼翼地划过笔杆上的鳞纹 —— 探针尾端的玛瑙珠泛着淡粉微光,这是 “辨宝针” 遇十二宝灵光时才有的反应,此前在太庙秘阁的金纹璧碎片上,她见过同样的光晕。
“都别靠近,我要滴显影剂了。” 苏清鸢从药箱里取出一个极小的玉瓶,瓶中装着淡金色的液体,这是用十二宝残片粉末调和的 “灵光显影剂”,能让隐藏的宝器纹路显现。林越和赵峥屏住呼吸,看着她将一滴显影剂滴在笔杆的鳞纹中央 —— 瞬间,淡金色的液体顺着纹路蔓延,原本若隐若现的鳞纹突然亮起,化作一道连贯的金线,在笔杆上勾勒出一支毛笔的虚影,虚影顶端还刻着一个极小的 “魂” 字。
“是‘笔魂’!”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立刻取出映忆镜残片,将其贴在笔杆旁。残片瞬间被金线缠绕,镜面上浮现出一段模糊的文字:“十二宝之‘笔魂’,主文运镇文煞,碎则散灵光,染阴物则噬主……”
“笔魂?就是父亲手书里提到的‘文运之宝’?” 林越猛地凑上前,指尖几乎要碰到笔杆上的金线,“所以那些考生不是被阴蚀毒直接害死的,是接触了笔魂碎片的灵光,又被墨煞的煞气浸染,才会‘自噬’而亡?”
苏清鸢点头,用探针轻轻刮下一点笔杆的木屑,放在琉璃片上:“你看,木屑里藏着两种能量 —— 一种是笔魂的纯灵光,一种是墨煞的阴煞气,两种能量相冲,普通人接触久了,心智会被煞气吞噬,最后看似自杀,实则是被能量反噬而死。李嵩故意用笔魂碎片做笔杆,就是想借‘文运’的名头,让考生主动接触,既掩盖了收集十二宝碎片的目的,又能借煞气灭口,一石二鸟。”
赵峥拿起案上的进货单,指尖点在 “南疆商号” 几个字上:“李嵩的南疆商号不仅运铁线木,恐怕还在私下挖掘笔魂的碎片 —— 之前林越解析的残缺档案里提过,笔魂的主碎片藏在南疆的‘文曲洞’,离火鳞洞不远,墨煞肯定知道具体位置,这也是李嵩急着让他去南疆的原因之一。”
“还有更关键的。” 苏清鸢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取出太庙秘阁的残缺档案,翻到画着十二宝分布图的一页,“笔魂是‘灵光引’的关键之一 —— 解皇室诅咒的仪式上,需要用笔魂的灵光开启‘文运阵’,才能让其他十二宝的灵光形成闭环。李嵩收集笔魂碎片,不仅是为了镇文煞、灭口,更是为了凑齐灵光引的部件,没有笔魂,就算他拿到水火双符,也解不了诅咒!”
林越的指尖停在档案上 “文曲洞” 的标注处,突然意识到:“墨风现在在火鳞洞,离文曲洞很近!李嵩让墨煞去南疆,肯定是想让他同时找火炬残片和笔魂主碎片 —— 我们得立刻给墨风传信,让他派人去文曲洞,绝不能让李嵩拿到笔魂主碎片!”
苏清鸢立刻取来一张桑皮纸,用特制的墨水快速写下笔魂的特性和文曲洞的位置:“这种墨水只有用青芷草汁才能显形,避免被影卫截获。让小鳞带着信去南疆,他熟悉妖族的密道,比官道快三天。”
赵峥则走到窗边,望着礼部的方向:“文渊斋的掌柜王还在我们手里,虽然他嘴硬,但现在知道了笔魂的秘密,或许能从他嘴里掏出李嵩在礼部安插的人手,以及笔魂碎片的具体来源 —— 我去提审他,用‘笔魂反噬’的后果吓唬他,普通人都怕被煞气缠身,他肯定会招。”
鉴定室里的琉璃片上,笔魂碎片的灵光渐渐淡去,却在众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 李嵩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庞大,从科举舞弊、书院灭口,到收集十二宝碎片、图谋解咒夺权,每一步都环环相扣,而笔魂碎片的发现,终于让他们摸到了这张阴谋大网的核心。
林越握紧手中的映忆镜残片,残片上还残留着笔魂的灵光,仿佛在指引着他们接下来的方向 —— 南疆的文曲洞、京城的礼部内奸、贡院的假账,所有线索都因这支小小的毛笔,汇聚到了一起。一场围绕十二宝碎片的争夺,已在京城与南疆同时升级,而他们,必须抢在李嵩凑齐碎片前,揭开所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