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州府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绕着梁木,知府周大人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书,指尖在纸页上反复摩挲 —— 那是清水镇送来的矿工安置名册,每一页都写满了姓名、籍贯,还有矿工家属亲笔签下的 “感恩状”,墨迹未干,字里行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林大人,您看,” 周知府将名册递到林越面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感慨,“五百名矿工,除了十余人还需静养,其余都已与家属团聚,昨日还有矿工代表送来锦旗,说您是‘地脉守护者’。这等功绩,若不上奏朝廷,实在说不过去。”
林越接过名册,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名字 —— 有之前恢复神智的青年矿工,有白发苍苍的老矿工,还有被囚在黑牢里的孩童,此刻都在名册上标注着 “安置妥当”。他轻轻合上名册,递还给周知府:“这是我们分内之事,何况若没有铜钟的守护之力、妖族子弟的协助,单凭我们小队,也做不到这些。”
“话不能这么说!” 周知府摆了摆手,让幕僚展开一张空白奏折,“打更人司的职责本就是‘镇阴邪、护地脉’,可西北这半年来,尸傀作祟、铜钟异变,前几任打更人主事都束手无策,甚至折损了不少人手。是您带着小队来后,才短短数日,就净化了铜钟、救了矿工、拦了炸药、抓了余党,连李嵩的阴谋都破了大半 —— 这功劳,朝廷必须知道!”
一旁的幕僚适时补充,提笔蘸了朱砂,在奏折开头写下 “西北州府为打更人林越请功折”:“周大人说得是。按《大雍打更人典例》,凡破‘涉地脉阴案’、救百人以上者,可奏请升阶。林大人不仅救了五百矿工,还保住了西山煤矿的地脉,阻止煞气扩散至周边三州,功绩早已远超‘升阶’标准。”
苏清鸢站在林越身侧,忍不住插了句嘴:“周大人,林越现在是打更人正百户,若要升阶,按例该升副千户吧?只是不知道朝廷会不会……”
“定会准!” 周知府笃定地说,“我已让人查过,去年江南水灾,打更人司副千户因救了三百百姓就升了正千户;如今林大人的功绩,比那还大!何况西北是地脉要地,朝廷本就担心李嵩在此作乱,现在危机解除,正好借嘉奖之事,安定民心、震慑阴邪。”
敖长老这时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几片铜钟金片 —— 是州府派工匠精心保管的,此刻金片仍泛着淡金光。“周大人说得对,”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妖族哨站也已拟好文书,说明林大人在净化铜钟、布设阳煞网时的出力,连同这铜钟金片的样本,一起附在奏折后,让朝廷亲眼看看这‘地脉至宝’的守护之力,更能显出功绩的分量。”
柳如烟握着玄煞镜残片,也点头道:“余党审讯时,已招认李嵩原本计划用炸药炸塌矿脉,让煞气蔓延至京城方向。林大人不仅拦了炸药,还从尸傀口中问出西域玄煞城的线索,这不仅是救了西北,更是护了京城的安危 —— 这份功劳,升副千户绰绰有余。”
林越看着众人恳切的眼神,又望向桌上的奏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鱼符 —— 鱼符的碧光与锦盒里的铜钟金片遥相呼应,像是在认同这份嘉奖。他知道,升为副千户后,不仅能调动更多打更人资源,还能更方便地联系各地打更人分司,为后续去西域、岭南对抗李嵩提供助力,便不再推辞:“既然周大人和各位都觉得合适,那我便依例接下。只是还请在奏折中提及妖族子弟、灵脉医师的功劳,他们也该得到认可。”
“这是自然!” 周知府立刻让幕僚在奏折中添上 “妖族敖长老协防、灵脉医师苏清鸢救治、玄煞镜持有者柳如烟助查” 等字样,“有功者皆需嘉奖,我已让人备好文书,稍后也会为他们申请朝廷的‘护脉银’,以表谢意。”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幕僚伏案疾书,将林越自入西北以来的功绩一一列明:先是破解矿工失神智之谜,发现铜钟与玄煞镜残片的关联;再是改良炸药、拦截定时阵,阻止矿脉被炸;后是净化铜钟、救出五百矿工,恢复尸傀神智;最后是审出李嵩西域玄煞城的线索,为后续追凶埋下伏笔。每一条都写得详实有据,还附上了矿工感恩状、妖族文书、余党供词作为佐证。
奏折写罢,周知府亲自蘸了印泥,盖上西北州府的朱红大印,又让林越在奏折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打更人正百户林越”,字迹刚劲,透着几分沉稳。幕僚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折好,装入特制的锦袋,交给快马驿卒:“务必日夜兼程,三日内送到京城打更人总署,再由总署转呈兵部、内阁!”
驿卒领命而去,马蹄声渐远,议事厅内的气氛也轻松了几分。周知府端起茶杯,递给林越:“林大人,副千户的任命下来,约莫还需十日。这十日里,若有需要州府帮忙的,尽管开口 —— 比如铜钟碎片的保管、矿工后续的安置,或是去西域前的物资筹备,我们都能协办。”
林越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多谢周大人。铜钟碎片我打算带在身边,毕竟与鱼符有共鸣,或许去西域能派上用场;至于物资,苏清鸢已在清点,若有短缺,再麻烦州府。”
苏清鸢这时拿出一张清单,笑着说:“目前主要缺些抗煞药材和快马,不过周大人已答应从州府药库调拨,快马也会从驿站调配最好的,不用太担心。”
敖长老看着窗外渐渐西斜的太阳,青竹杖的水纹珠泛着柔和的蓝光:“等朝廷的任命下来,咱们就能以‘打更人副千户’的名义,调动西域打更人分司的人手,到时候查玄煞城会更方便。李嵩想躲在西域搞事,咱们正好给他来个措手不及。”
林越站起身,走到议事厅门口,望着远处清水镇的方向 —— 那里炊烟袅袅,偶尔能听到孩童的笑声,与几日前矿区的死寂截然不同。他握紧腰间的鱼符,碧光中似乎多了几分 “职责” 的重量。
“不管任命何时下来,咱们都得尽快准备去西域,” 林越回头对众人说,“李嵩不会等咱们,玄煞阵的事不能拖。至于嘉奖,就当是朝廷对咱们的认可,也是对那些矿工的交代。”
周知府笑着点头:“说得好!我已让人在州府外贴了告示,告知百姓矿工获救、煞气已除的消息,再等任命下来,咱们还要办一场‘庆安宴’,让西北的百姓都安心!”
夕阳的金光洒在州府的朱红大门上,将 “西北州府” 的匾额照得熠熠生辉。奏折已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打更人副千户的任命虽未到,却已让整个西北都透着一股 “安定” 的气息。而林越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对抗李嵩的新开始 —— 西域的玄煞城、岭南的南明离火石,还有未集齐的铜钟碎片,都在前方等着他们,而这份 “副千户” 的职责,将成为他们守护地脉、粉碎阴谋的又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