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
林越怀里的玉玺突然发烫,莹白的玺身透出淡淡的血色,之前被他注入的阳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顺着指尖往四肢百骸窜,竟压下了胸口伤口的痛感。
可这暖意刚蔓延到小腹,一股刺骨的阴寒就猛地从玉玺内部撞出来 —— 不是青袍人阴符的邪性,也不是尸傀尘的冷寂,是种更厚重、更纯粹的 “地脉阴能”,像沉在太庙地脉深处的寒冰,一触即发。
“嘶 ——”
林越忍不住倒抽冷气,指尖死死攥着玺身,指节泛白。这阴能他太熟悉了 —— 父亲笔记里画过的 “镇国玺阴能图谱”,苏清鸢传讯里提的 “诅咒核心感应”,竟和此刻玉玺散出的气息分毫不差!
“林越!你怎么了?”
陈十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捡起摔碎的药剂瓶,镜片上还沾着淡绿色的药渍,看到林越脸色发白,赶紧冲过来,手里的金属探针往玉玺上一贴 ——
“嘀!嘀!嘀!”
探针顶端的淡金色光突然变成血红,屏幕上跳出一串密密麻麻的数据流,陈十三的眼睛瞬间瞪圆,连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察觉:“阴能浓度 98%!地脉共鸣值 100%!这…… 这和十二宝的核心参数完全对得上!林越,这真的是最后一件!是镇国玺!”
这话像道惊雷,炸在义庄的风雪里。
林越猛地抬头,怀里的玉玺还在发烫,阴能与阳气在玺身里交织,竟在他掌心映出一道淡金色的纹路 —— 和父亲遗书上画的 “林家血脉印记” 一模一样!
“爹……”
他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十年前父亲临终前的模样:老人躺在床上,手里攥着块莹白的玉片,说 “等你找到‘能暖透掌心’的玉,就知道爹没骗你”。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玉片,是玉玺的碎片,是父亲早就埋下的 “认主伏笔”。
“别愣着!青袍人要跑!”
赵峥的吼声突然打断回忆。林越回头,只见青袍人正往义庄外退,手里的暖玉圭和定魂玉泛着微弱的光,脚下的诅咒气息却在快速收缩,显然是想撤去先遣队,去接应即将赶到的噬魂使。
“想走?没那么容易!”
林越攥紧玉玺,突然将阳气猛地注入 —— 莹白的玺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淡金色的阳脉力像潮水般往青袍人涌去,之前被压制的定魂玉突然 “咔嗒” 响了一声,裂痕又扩大了几分。
“不可能!”
青袍人脸色剧变,往后踉跄两步,暖玉圭的绿光都暗了下去:“镇国玺怎么会认你为主?林仲之明明说过,这玉玺要‘皇室血脉’才能驱动!你不过是个验尸官的儿子!”
“皇室血脉?”
林越冷笑一声,突然想起陛下之前说的 “先帝与林家是表亲”—— 当年先帝为了让父亲安心护玺,特意把皇室血脉的支流过继到林家,只是这事太过敏感,从未对外公布。他举起玉玺,淡金色的光映在青袍人脸上:“你以为李嵩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他连‘玉玺在义庄’都瞒着你,还会告诉你血脉的真相?”
青袍人的嘴唇哆嗦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用力吹响 —— 尖锐的哨声刺破风雪,义庄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 “沙沙” 声,像是无数虫子在爬。
“是噬魂使的先遣队!”
陈十三突然喊道,手里的探针疯狂报警,屏幕上的阴能值直线飙升:“他们在挖地脉!想从地下绕去太庙!林越,玉玺的阳脉力能阻住他们,快!用玉玺的光扫向地面!”
林越立刻照做,将玉玺举过头顶,淡金色的阳脉力顺着地面往下渗。没过多久,地面下就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淡黑色的血珠从雪地里冒出来,很快被冻成硬壳 —— 是噬魂使的血!
“好样的!”
赵峥看得眼睛发亮,提着刀就往青袍人冲去:“林越你守住地面,我去拿下这老鬼!看他还怎么召唤噬魂使!”
可青袍人早有准备,往地上扔了个黑色的烟雾弹,淡紫色的蚀骨墨烟雾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人已经没了踪影,只有地上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太庙见 —— 我会让你们看着诅咒吞了苏清鸢!”
“苏清鸢!”
林越的心猛地一沉,怀里的玉玺突然又发烫起来,这次的阴能更强烈,还带着一丝熟悉的玄煞镜气息 —— 是苏清鸢的玄煞镜在求救!
“不行!我们得立刻去太庙!”
林越转身就往马的方向跑,玉玺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淡金色的光一直没断:“赵峥,你带禁军去追青袍人,别让他和噬魂使汇合;十三,你跟我去太庙,苏清鸢那边肯定出事了,我们需要你的破咒剂!”
“我跟你去!”
陈十三赶紧抓起工具箱,镜片上的雪粒都没擦:“我刚调了‘阳脉强化剂’,能让玉玺的阻咒力再强三成!就是…… 就是这药剂得用你的血当引子,你刚受伤,会不会……”
“别管那么多!”
林越翻身上马,伸手把陈十三拉到身后:“苏清鸢撑不了多久,我们得快点!”
马蹄踏过积雪,往太庙方向狂奔。林越怀里的玉玺还在发烫,淡金色的光映着他的侧脸,心里满是焦虑 —— 青袍人肯定会用 “苏清鸢” 当诱饵,逼他交出玉玺,可太庙的诅咒核心已经被唤醒,要是没有玉玺,苏清鸢和陛下都危险。
“林越,你看!”
陈十三突然指着前方,只见太庙方向的红光越来越亮,还夹杂着一丝淡黑色的气息 —— 是诅咒的气息!而且比之前浓了不止十倍!
“糟了!”
林越的心脏狂跳,猛地一夹马腹,速度又快了几分:“青袍人肯定提前激活了部分诅咒!我们再晚一步,苏清鸢就真的危险了!”
可就在这时,怀里的玉玺突然 “嗡” 了一声,淡金色的光突然变成了淡红色,玺身的阴能竟和太庙的诅咒气息产生了共鸣 —— 不是敌对的共鸣,是种 “同源” 的感应!
“这是怎么回事?”
陈十三也察觉到了,手里的探针都开始发烫:“阴能和诅咒同源?难道…… 难道镇国玺不仅能镇诅咒,还能…… 还能控制诅咒?”
林越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想起父亲遗书上的最后一句话:“镇国玺,可镇咒,亦可御咒 —— 慎用。”
御咒?
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青袍人要的不是 “激活诅咒”,是想让他用玉玺 “御咒”,然后借他的手,把诅咒引向整个京城!
而此刻,太庙的大殿里,苏清鸢正靠在玄煞镜的碎片旁,脸色苍白,玄煞镜的金光已经快熄灭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诅咒气息,手里紧紧攥着枚星砂符 —— 这是父亲留给她的最后一张符,能传讯,也能引爆,只是引爆后,她自己也会受重伤。
“林越,你一定要来……”
她轻声呢喃着,将星砂符贴在玄煞镜上,淡蓝色的光慢慢亮起来 —— 她要给林越传最后一次讯,告诉他 “御咒” 的危险。
可还没等符纸激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青袍人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笑:“苏清鸢,别等了 —— 林越很快就会带着玉玺来‘救’你,到时候,他会亲手把诅咒送给京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