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的篝火渐熄,天光微熹。
短暂的休整后,双方必须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成王的“影煞”虽然暂时被击退,但难保不会有后续追兵,或者将消息泄露给戎狄。
玄枭率先起身,对着陆雪瑶(萧墨珩身)抱拳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需即刻返回隐匿行踪。按照约定,三日后,我们会有人在云州城外接应,传递更详细的情报。预祝殿下……早日重整旗鼓,驱逐鞑虏。”
“保重。”陆雪瑶(萧墨珩身)颔首,神色郑重,“三日后,云州见。”
玄枭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洞内众人,尤其是那位身份神秘的“青衣盟友”,随即带着手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现在,只剩下摄政王一行与萧墨珩(陆雪瑶身)。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
凌风看向陆雪瑶(萧墨珩身),等待指示,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萧墨珩(陆雪瑶身)。这位陆大小姐的出现和身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陆雪瑶(萧墨珩身)强撑着站起身,伤势和疲惫让她脚步虚浮,凌风连忙上前搀扶。她看向萧墨珩(陆雪瑶身),语气复杂:“你……如何回去?”
从落鹰涧返回京城,路途不近,他一个“深闺小姐”,还带着伤,独自行动风险太大。
萧墨珩(陆雪瑶身)整理了一下染血的劲装,面无表情:“不劳费心。我自有办法。”他顿了顿,补充道,“紫云观的戏,还需做足三天。你们直接回王府,不必管我。”
他必须制造自己一直在紫云观的假象,才能完美掩盖摄政王此行。幸好他提前让秋月假扮他在观内“静修”,又有严嬷嬷周旋,暂时不会露馅。
陆雪瑶(萧墨珩身)知道他心思缜密,既如此说,必有安排,便不再多言。她从怀中取出那份珍贵的羊皮地图,递给凌风:“收好,比性命更重要。”
“是!殿下!”凌风肃然接过,贴身藏好。
“走吧。”陆雪瑶(萧墨珩身)最后看了一眼萧墨珩(陆雪瑶身),在那张属于自己的、却写满倔强与疏离的脸上停顿了一瞬,转身在凌风的搀扶下,向着与玄枭相反的方向离去。
萧墨珩(陆雪瑶身)站在原地,看着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林间,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松了口气。后背的伤痛此刻清晰地传来,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莲花玉簪,清凉感依旧,却依旧参不透其中玄机。
“看来,关键还是在那‘契机’……”他喃喃自语,将玉簪小心收好。当务之急,是处理好伤口,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紫云观。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预先设定好的、与一支“恰好”回京的商队汇合点走去。那是他利用新接手的铺面资源,暗中安排好的退路。
两路人马,各自怀着秘密与伤痛,踏上了归途。
三日后。
摄政王府依旧守卫森严,对外宣称王爷伤势反复,需要静养。但只有凌云等核心心腹知道,殿下已于昨夜秘密返回,虽然带回至关重要的情报,但人也几乎去了半条命,旧伤添新伤,情况比离开时更糟。
陆雪瑶(萧墨珩身)躺在墨韵堂的床榻上,脸色灰败,连呼吸都显得费力。但她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盯着凌云:“地图……确认无误?”
“回殿下,已让几位老参谋看过,与我们所知的零散信息都能对上,可信度极高!尤其是粮草囤积点,若是真的,足以扭转战局!”凌云激动道。
“好……好!”陆雪瑶(萧墨珩身)眼中迸发出光彩,“立刻……着手准备!等凌风伤势稍好,你们……亲自带一队精锐,携地图副本,前往北境!联系上我们的人,依计行事!”
“是!”凌云单膝跪地,声音铿锵。
与此同时,丞相府玉尘院。
萧墨珩(陆雪瑶身)也已从紫云观“祈福”归来。他背后伤势经过商队随行大夫的简单处理,已无大碍,只是行动间仍有些不便。他对外只称是祈福时不小心扭伤了腰,需要静卧。
严嬷嬷看着“大小姐”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心中疑虑更深,却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更加尽心伺候。
陆文渊来看过一次,见女儿“气色不佳”,叮嘱了几句好生休养,又隐晦地提了提摄政王宫宴遇刺后似乎更加“体弱”,言语间试探着女儿与王府的关系。
萧墨珩(陆雪瑶身)只作听不懂,敷衍了过去。他现在没心思应付这老狐狸,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消化落鹰涧的收获上。
“隐麟”……玄枭……那份地图……还有那个不惜冒险前来救援的、占据了他身体的女人……
一切迹象表明,反击的序幕,即将拉开。而他,必须利用好“陆雪瑶”这个身份,在后方做好配合,同时,加快寻找换回身体的方法。
他再次拿出那本《女则》,翻到母亲留下字迹的页面,结合赵嬷嬷关于那位“云”字道人的零星记忆,试图找出更多线索。
风暴前的平静,笼罩着王府与相府。但暗地里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集结、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