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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微回溯,就在我被哈利和罗恩那两个路痴架着在走廊里上演生死时速,最终误入桃金娘的哭泣领域——女生盥洗室时,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他们以为空无一人的“错误避难所”里,早已有了另一位“住客”。

赫敏·格兰杰。

这位万事通小姐,因为白天罗恩那句“她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刻薄话(虽然某种程度上是事实),自尊心受到了严重打击。整个下午她都躲在图书馆最偏僻的角落,试图用《近代魔文演变史》的晦涩内容来麻痹自己,但收效甚微。最终,在万圣节晚宴开始前,她选择了这个据说“足够安静,适合思考人生”的女生盥洗室,独自一人伤心落泪。

所以,当哈利、罗恩以及被他们“挟持”的我闯进来时,赫敏正躲在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对着抽水马桶默默垂泪(幸好没冲水,不然动静更大)。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还是三个男生!)让她吓得瞬间收声,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

她透过隔间门板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她看到了哈利和罗恩的尴尬与慌张,也看到了我——那个拉文克劳的、总是面无表情、据说能让皮皮鬼绕道的东方男孩——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和敏捷,在她隔壁的隔间完成了“闪避-入内-锁门”一气呵成的动作。

他在躲什么?赫敏当时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处境的不安。她祈祷着这三个男孩赶紧离开。

然而,梅林显然今天请假了,没空理会她的祈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同给她原本建立在《标准咒语,初级》和《魔法理论》之上的、严谨而有序的魔法世界观,来了一记结结实实的、附带冰冻效果的粉碎性咒!

沉重的脚步声,恐怖的恶臭,巨怪那庞大而愚蠢的身影堵住了门口……赫敏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失声尖叫出来。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所有学过的、可能对付巨怪的咒语,但结论是——毫无胜算!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被那根巨大木棒砸成肉酱的凄惨画面!

然后,她看到了隔壁隔间的门被打开(或者说,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影响),看到了那个拉文克劳男孩——李默,瘫坐在地上,面对着高举木棒的巨怪,脸上是一种……生无可恋的麻木?

就在赫敏以为下一秒就要目睹血腥惨剧时,反转开始了。

地面渗出黑雾,凝结成三名穿着古老残破盔甲的幽灵士兵……那是什么魔法?!霍格沃茨一年级的课程里绝对没有这个!《黑暗力量:自卫指南》里也没提过能召唤亡灵军团啊!

紧接着,那三名幽灵士兵展现出的、高效、精准、冷酷到令人发指的“拆解”过程,更是让赫敏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没有咒语光芒,没有魔力波动(至少不是她认知中的那种),只有纯粹的、极致的物理(?)破坏力与冰冻效果的结合!那动作,那效率,那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简直像……像她父亲牙医诊所里那台高效运转的、冰冷无情的洗牙仪器,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作用对象从牙结石换成了一只xxx级神奇生物!

这完全违背了魔法基本原理!赫敏的大脑在尖叫。魔力需要引导,咒语需要架构,手势和意念至关重要!可他……他甚至没拿出魔杖(她没看到我之前魔杖脱手)!他只是……只是瘫在那里!

更让她世界观崩塌的是那缕从巨怪冰块中飘出、融入李默影子的“巨怪之魄”。那是什么?灵魂碎片?能量残留?还是某种……她从未在任何书籍上看到过的东方秘术?

她看着李默那依旧没什么表情(主要是魔力透支加精神冲击导致的空白)、甚至带着点“好麻烦啊”意味的侧脸,又看了看地上那被拆得七零八落、还在冒寒气的巨怪部件,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他真的只是……被动防御?还是说,这对他而言,就像我们挥动魔杖让羽毛飘起来一样……简单?

这种认知上的巨大冲击,远比巨怪本身更让她感到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她一直以为魔法是可以通过努力学习、遵循规则来掌握的力量,但眼前这个男孩,他似乎……在以一种完全不同的、近乎“规则本身”的方式在使用魔法?或者说,那不是魔法?

当麦格教授等三位教授冲进来时,赫敏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无法自拔。她甚至忘了自己还躲在隔间里,只是死死地捂住嘴,透过门缝,眼神空洞地看着外面。

所以,当稍晚一些,终于摆脱了皮皮鬼纠缠(或者说,皮皮鬼感觉到这边不对劲提前溜了)的哈利和罗恩,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一股莽劲,好不容易找到正确路线,气喘吁吁地冲回女生盥洗室,准备实施他们那漏洞百出的“救援计划”时,他们看到的景象是这样的:

满地的碎石和冰碴(物理破坏痕迹)。

空气中残留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寒意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以及,分散在盥洗室各处的、几大块冒着白气的、晶莹剔透的……巨怪冰块?脑袋是脑袋,胳膊是胳膊,腿是腿,摆放得还挺……艺术?

而在这宛如邪神祭祀现场的中央,站着脸色铁青的麦格教授、眼神幽深得像口古井的斯内普教授、以及扶着墙摇摇欲坠的奇洛教授。

在教授们旁边,是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魔力透支)、眼神放空(精神创伤)的李默。

以及,从另一个隔间里踉跄着走出来、同样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仿佛刚刚目睹了世界毁灭又重组了一遍的赫敏·格兰杰。

哈利和罗恩瞬间僵在了门口,如同被施了全身束缚咒。

“这……这是……”罗恩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金飞贼,他指着地上的巨怪冰块,“它……它怎么了?谁……谁干的?”

哈利的目光则快速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我和赫敏身上。他看到赫敏那副深受打击、魂不守舍的样子,又看到我那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被他误解为英勇战斗后的虚脱),一个“合理”的推测瞬间形成:

一定是赫敏和李默联手对付了巨怪!赫敏用了什么厉害的咒语,而李默……用了某种他们不知道的、但代价很大的强大魔法!看他们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

一股混合着敬佩、愧疚和后怕的情绪涌上哈利心头。

就在这时,赫敏猛地回过神,她看到了门口的哈利和罗恩,也看到了他们眼中那显而易见的误解。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到旁边依旧处于“省电模式”的我,以及地上那些散发着寒气的巨怪部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难道要她说:“不,不是我,是李默,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瘫在那里,然后就召唤了三个人形自走冰霜拆解机把巨怪给剁了,最后还把巨怪的魂儿收进了影子里?”

这听起来比巨怪会跳芭蕾舞还离谱!

在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转向他们,准备开口质问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时,赫敏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带着颤抖、却又异常坚定的声音,抢先用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

“是……是我!我试图用咒语对付它……但效果不好……然后……李默同学……他……他帮了忙……”她含糊其辞,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的方向,“我们……我们只是运气好……”

这个解释,配合上现场“惨烈”的战况以及我和她两人那“虚弱不堪”的状态,显得无比具有说服力。

罗恩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赫敏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崇拜(以及一丝后怕)。

哈利则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我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丝敬畏。

麦格教授严厉地瞪着我们几个(主要是哈利、罗恩和赫敏):“格兰杰小姐,波特,韦斯莱,还有李先生……你们四个!简直太鲁莽了!太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了!每人……因为你们令人吃惊的运气……给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各加五分……但是!”

她的“但是”还没说出口。

我,李默,终于从魔力透支和世界观冲击中稍微缓过一点劲来。我听着赫敏那漏洞百出却无人质疑的解释,看着哈利和罗恩那敬佩的眼神,感受着脚下影子那该死的、新增的“存在感”,以及三位教授那复杂难言的目光……

一股深深的、无法言说的疲惫和“麻烦”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断了麦格教授的话,声音虚弱但清晰地提出了一个发自灵魂的请求:

“教授……我……我能先回去……睡觉了吗?”

众人:“……”

盥洗室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以,”在众人呆滞的目光注视下,我扶着墙壁,颤巍巍地站起来,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这破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

“至于解释?谁爱解释谁解释去吧……我的床在召唤我。”

我的霍格沃茨传说,就在这一地鸡毛(和巨怪冰块)中,添上了浓墨重彩(且极其离谱)的一笔。而唯一的全程目击者赫敏·格兰杰,她的魔法观,在今夜,彻底碎成了渣,并且开始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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