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鬼,这个霍格沃茨的千年祸害,最近似乎患上了一种名为“李默综合征”的奇怪毛病。具体表现为:既不敢靠近我周身五米之内(怕被我的“死寂力场”无聊到灵体溃散),又忍不住像磁铁一样被我那与众不同的咸鱼气息所吸引,在我附近徘徊不去,并呈现出一种……极其变态的兴奋状态。
这天下课后,我正按照精心规划的“最低能耗路线”,慢吞吞地往拉文克劳塔楼蠕动,心里盘算着是先去厨房搞点吃的,还是直接回塔楼实践【蛰龙眠】的进阶技巧——【梦中修炼】。
就在我经过三楼那副挂毯(上面绣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时,熟悉的铃铛声和刺耳的尖笑如同噩梦般在我身后响起。
“哇哈哈哈!看看这是谁!是我们的哑炮小王子!走路像蜗牛,表情像石像!”
皮皮鬼在我身后大约七八米的地方,保持着“安全距离”,像只多动症的蜜蜂一样上下翻飞。它没有扔东西,也没有靠近,只是用尽它那贫乏的词汇库,对我进行着精神污染式的语言攻击。
“嘿!木头人!你能不能让你的影子表演个节目?它看起来比你有趣多了!”
“听说你巨怪都能冻成冰棍?能不能把费尔奇那个老饭桶也冻上?皮皮鬼大人给你发奖章!”
“你走路能不能出点声?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我:“……”
烦死了!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用魔杖给它来个永久静音咒(如果我会的话)。这种光哔哔不动手的骚扰,就像夏天睡觉时耳边一直嗡嗡叫的蚊子,不致命,但极其考验耐心。
我加快了脚步(相对而言,也就是从蜗牛爬升级到了乌龟漫步),试图甩掉这个噪音源。
然而,皮皮鬼今天似乎格外“执着”。它见我加快速度(虽然也没快多少),更加兴奋了,保持着距离跟在我后面,继续它的单口相声:
“哦!他加速了!他加速了!像一只受了惊的……树懒?!”
“快看他的影子!是不是比刚才黑了一点?像不像一滩会走路的沥青?”
“别走啊小王子!皮皮鬼大人给你唱首歌!‘有一个男孩叫李默,整天像个闷葫芦~’……”
魔音穿脑,不绝于耳。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不行,必须改变路线!常规路径已经被这个变态幽灵预判了!
我当机立断,在一个岔路口猛地拐进了一条平时很少走的、看起来更偏僻的走廊。这条走廊光线昏暗,墙壁上的火把似乎都没什么精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
“哟!改道了?想跟皮皮鬼大人玩捉迷藏吗?”皮皮鬼的声音依旧阴魂不散地从后面传来,它似乎很享受这种“追逐”游戏。
我内心烦躁到了极点,只想找个皮皮鬼绝对不敢跟进来或者找不到的地方清静一下。我凭借着脑海中模糊的城堡地图(主要是为了躲避人群规划的),在迷宫般的走廊里左拐右绕,专挑那些看起来最阴暗、最无人问津的路径。
只要够偏僻,够危险,皮皮鬼总该知难而退了吧?我天真地想。
我穿过了一条挂满表情阴郁肖像画的走廊(画中人物对我这个闯入者投来冷漠的目光),爬上了一段狭窄的、旋转的楼梯,又绕过了一个摆着甲胄、但甲胄手里拿着的不是战斧而是一把鸡毛掸子的古怪角落。
身后的皮皮鬼声音似乎小了一些,但依旧能听到它那若有若无的、带着兴奋的哼唧声。
还不够!
我一咬牙,看到前方有一条更加幽深、连火把都没有点燃的通道,入口处还挂着一个歪歪扭扭、字迹模糊的牌子,似乎写着“储藏室”之类的字眼。就是这里了!
我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通道又长又黑,脚下是厚厚的灰尘,空气中那股陈旧的气味更加浓郁。我摸索着往前走了一段,感觉皮皮鬼的声音似乎彻底消失了。
成功了!我松了口气,终于摆脱那个瘟神了!
然而,当我走到通道尽头,推开一扇虚掩着的、沉重的木门时,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储藏室!
门后是一条宽敞却异常安静的走廊。与霍格沃茨其他地方的喧嚣不同,这里死寂得可怕。走廊两侧没有肖像画,没有盔甲装饰,只有光秃秃、冷冰冰的石墙。走廊尽头,是一扇看起来无比厚重、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木质大门。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条走廊的入口处,立着一个非常显眼的、崭新的牌子,上面用鲜红的、仿佛还在滴血(希望是油漆)的大字写着:
【禁止入内】
【危险!】
【如需进入,需获得校长本人许可!】
我:“……”
四楼禁区走廊?!
我居然误打误撞,跑到了开学时邓布利多严令禁止学生靠近的地方!
我的第一反应是:快溜!
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时,一个令人牙痒的、压抑着兴奋的声音,从我刚才来的那条黑暗通道里传了出来:
“哇哦哦哦哦——!!!禁区!你居然跑到了禁区!!”皮皮鬼那颗戴着铃铛帽的脑袋,从通道的阴影里探了出来,它不敢进入这条被明确标记的禁区走廊,但就在通道口那里,激动得浑身发抖,颜色都变得更鲜艳了!
“皮皮鬼大人要发财了!我要去告诉费尔奇!告诉麦格!告诉邓布利多!拉文克劳的木头人闯禁区啦!!”它手舞足蹈,发出压抑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笑声,然后“噗”地一声消失不见,显然是去告密了!
我:“!!!”
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
我现在是进退两难!往前是未知的、被明令禁止的危险禁区;往后,那条黑暗通道很可能马上就会被闻讯赶来的费尔奇或者教授堵住!而且皮皮鬼肯定在外面守着!
麻烦了!大麻烦了!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怎么就沦落到这步田地了?!
我站在禁区走廊的入口,感受着从走廊深处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又听着身后通道里似乎隐约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可能是幻觉,但更可能是费尔奇),内心充满了绝望。
“所以,”我看着那扇紧闭的、仿佛通往地狱的厚重木门,又看了看身后那片漆黑的、可能已经被堵死的退路,发出了灵魂的拷问,“我现在是应该进去面对未知的危险,还是留在这里等待已知的惩罚?”
“这该死的皮皮鬼!这该死的城堡!我就想安安静静当条咸鱼,怎么就这么难?!”
我的霍格沃茨日常,再次以一种戏剧性(且极其倒霉)的方式,急转直下,直奔主题而去。而这一次,我似乎把自己送上了校长亲自划定的“烧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