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当时想法太极端太可怕了，小心地观察着孙亦航的反应。
孙亦航听完，非但没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无奈和……得意？
他摇了摇头，用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语气，慢悠悠地给她普法：“傻不傻？送你老公我去精神病院？哪有那么容易。”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张明珠从未想过的问题：“送精神病院治疗，那是要经过家属（监护人）同意并签字的。你不嫁给我，就算我真疯了，你也做不了我的主，签不了那个字。法律上，你跟我没关系。”
张明珠：“！！！”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啊？！还要家属同意？！我以为……”她以为只要医生诊断了就能强制送进去呢！
孙亦航看着她这副懵懂又震惊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你以为呢？小笨蛋。想把你老公送进去，前提我得先是你老公才行。”
他这话说得绕口，但意思很明显——想“处置”他，得先有名分。
张明珠彻底愣住了，消化着这个她从未考虑过的法律常识。合着她之前那个“完美”的脱身计划，从一开始就存在一个巨大的、无法逾越的前提bug？
她喃喃自语：“……还得这样……那我岂不是白‘黑化’了……”
孙亦航听着她的嘀咕，笑得更大声了，心里却软成一片。
他的明珠啊，就连“黑化”都带着一股傻乎乎的可爱劲。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所以，别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这辈子，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当我的家属，给我签字吧。嗯？”
张明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看看他带着笑意的侧脸，心里那点残留的后怕和荒谬感，渐渐被一种暖洋洋的、踏实的感觉所取代。
她撇撇嘴，哼了一声：“……那得看你表现。”
但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弯了起来。
看来，这辈子，是注定要和他纠缠到底了。
车子驶入市区，华灯初上。孙亦航看着副驾上正低头翻看今天拍的照片、嘴角带笑的张明珠，心里那股想要把她牢牢套住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他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过头，语气带着明显的期待和试探：“明珠，我们……去看戒指吧？”他还记得下午的约定，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兑现。
张明珠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没有丝毫扭捏，很是爽快地点头：“行啊！”
但她立刻补充说明，带着女孩子挑选心爱之物时的慎重和精明：“不过说好了，先不买！多看几家，我得挑个我最喜欢的！不能让你瞎买！”她可不想将来戴一个自己不满意的戒指。
孙亦航见她答应去看，已经心花怒放，对于她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嗯！都听你的！你看中哪个我就买哪个！”他的任务就是付钱和说“好看”。
看着他这副完全服从、毫无原则的样子，再想到他之前穷得要去预支工资、现在却为了给她买戒指毫不犹豫地准备“挥霍”，张明珠心里像是被暖流包裹着。
她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甜甜的，带着发自内心的满足和喜悦：
“孙亦航，你真好。”
这句夸奖简单又直接，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孙亦航受用。他只觉得一天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现在就把全市的珠宝店都逛个遍！
“对你不好对谁好？”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握住她的手，绿灯亮起，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向着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驶去。
车窗外的霓虹闪烁，车厢内弥漫着温馨而甜蜜的气息。对于即将开始的挑选戒指之旅，两人都充满了期待。
这不再是试探和算计，而是共同规划未来的、踏实而幸福的第一步。
两人走进一家知名的珠宝店，璀璨的灯光下，各式钻戒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导购热情地迎上来介绍。
张明珠看着玻璃柜台里那些标价动辄五六位数的钻戒，咋舌不已，小声拉着孙亦航的袖子说：“我的天……钻戒好贵啊！我们……我们还是看看金的吧？”她虽然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但骨子里还是更务实，觉得为了一点碎钻花那么多钱不值得。
孙亦航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价格，虽然也觉得肉疼，但男人在这种时候怎么能露怯？他挺直腰板，指着其中一款设计精巧、主钻不大但很闪的戒指，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小的还是买得起的！你喜欢这个吗？”实在不行他去啃啃老爹。
张明珠却摇摇头，很认真地跟他分析：“我之前看八卦，有个挺有名的女明星说过，碎钻其实不值钱，买了就是浪费，又不保值，到时候想卖都没人回收。”她拉起孙亦航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黄金柜台，“咱们买黄金的吧！实在！以后还能换款或者应急！”
孙亦航看着她这副小财迷的认真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但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他大手一挥，立刻展现出“暴发户”的气质：“行！听你的！买黄金的！挑个重的！哦对了，”他像是想起什么，指着柜台里那些粗粗的大金镯子，“那我再给你买个大金镯子！一起戴上！喜庆！”
张明珠被他这“买白菜”般的架势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伸出自己的手腕晃了晃，上面戴着一只细细的、设计很精致的金镯子：“大金镯子就算啦！太土了！你看，我自己买了一个细的，平时都能戴。”
孙亦航抓过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那细金镯衬得她手腕更加白皙纤细，确实好看。但他还是觉得不够“分量”，嘟囔道：“这么细……不够霸气……以后结婚我给你买个粗的。”
“行行行，以后再说！”张明珠笑着把他拉向黄金戒指的柜台，“先看戒指！我要挑个好看的！”
“好嘞！”孙亦航立刻跟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柜台里的金戒指，开始认真参谋：“这个怎么样？带点花纹的……哎这个好像更亮一点……”
两人头挨着头，在金光闪闪的柜台前认真地挑选起来，讨论声和低笑声不时传来。
一个务实，一个愿意宠着。
一个觉得形式不重要，一个却想给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虽然观念略有不同，但那份想要为彼此未来的幸福添砖加瓦的心意，却是同样真挚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