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的声音很平静，但在陈墨轩三人听来，却比刚才那怪物的咆哮还要可怕一万倍。
他们看着端坐在黑曜石王座上的林陌，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仰望一尊真正的神明。
不，甚至比神明更可怕。
因为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从王座上传来的那股力量，并非神圣，而是一种能玩弄人心的、绝对的、冰冷的权柄。
“你……你到底是谁？”陈墨轩的声音在发抖，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城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被碾得粉碎。
“我？”林陌笑了笑，“我是一个审判官。”
“现在，我要对你们进行审判。”
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将手肘支在王座的扶手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三人。
“李明轩，觉醒者，能力是元素掌控。”林陌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个断了胳膊的男人身上。
“你脾气暴躁，崇尚暴力，总想着靠拳头解决问题。在你眼里，力量就是一切，对吗？”
李明轩的身体一震，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林陌说的，全对。
“既然你这么喜欢力量，那我就让你看看，当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失控时，会是什么样子。”
林陌的话音刚落，李明轩的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啊！”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他那只完好的手臂上，猛地窜起一团不受控制的火焰。火焰瞬间蔓延，将他的半边身体都点燃了。
“不！停下！快停下！”他惊恐地大叫，试图控制自己的能力，但根本做不到。
那些火焰，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疯狂地灼烧着他的身体。
这还没完。
他的脚下，地面开始结冰，冰霜顺着他的双腿向上蔓延，很快就将他的下半身冻成了一座冰雕。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冰霜。
两种截然相反的元素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地冲突，撕扯着他的血肉和神经。那种痛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啊啊啊啊！”
李明轩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嚎，在地上疯狂地翻滚，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这来自自身的折磨。
赵雅琳和陈墨轩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
他们看得出来，林陌根本没有动手，他只是用言语，引爆了李明轩内心最深处的“愤怒”和“狂躁”，让他的情绪彻底失控，从而导致了能力的暴走。
这是何等可怕的手段！杀人，还要诛心！
“下一个，赵雅琳。”林陌的目光转向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精神操控能力者，喜欢窥探别人的内心，玩弄别人的思想，感觉自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吗？”
赵雅琳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连连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林陌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最喜欢制造幻觉，让别人活在恐惧之中。那么今天，就让你自己也尝尝这种滋味。”
林陌说完，轻轻打了个响指。
赵雅琳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她脸上的惊恐，突然变成了一种更加深层次的、源于灵魂的恐惧。
“不……不要过来！别碰我！”她开始尖叫，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疯狂地挥舞手臂，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滚开！你们这些怪物！滚开啊！”
她时而哭，时而笑，时而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时而又像是疯了一样用头撞墙。
她彻底陷入了由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所编织成的幻境之中，永世沉沦。
陈墨轩看着两个同伴一个在烈火与寒冰中哀嚎，一个在无尽的幻觉中疯癫，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最后，林陌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陈墨轩，归墟会的领导者。”林陌看着这个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很有城府的男人，缓缓说道，“你很有野心，也很有手段。你渴望力量，渴望找回祖先的荣耀，甚至不惜利用身边的一切。”
“你觉得，那些普通人，都只是你达成目的的棋子，对吗？”
陈墨舟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是徒劳的。
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内心所有的阴暗，都无所遁形。
“你最引以为傲的，是你的智慧和计划，你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林陌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那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看，当你的所有计划都化为泡影，当你毕生追求的东西都落入他人之手时，那种感觉，叫什么。”
林陌说完，没有再对陈墨轩做什么。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但这，才是最残忍的折磨。
陈墨轩看着王座上的林陌，看着那顶他梦寐以求的“万悲之冠”，看着那股本该属于他的、至高无上的力量，现在却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他自己，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连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力都没有。
他毕生的追求，他为之奋斗的一切，他所描绘的宏伟蓝图……
在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天大的笑话。
“噗——”
一股郁结之气直冲脑门，陈墨轩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颓然地跪倒在地。
他的眼神，变得一片灰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点神采。
他的骄傲，他的野心，他的意志……
在这一刻，被林陌彻底摧毁了。
【检测到高质量负面情绪：极致痛苦！】
【审判点数增加：+1200】
【检测到高质量负面情绪：深度恐惧！】
【审判点数增加：+1500】
【检测到高质量负面情绪：彻底绝望！】
【审判点数增加：+2000】
林陌看着系统后台疯狂跳动的数字，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最高效的“收割”。
直接从根源上，引爆这些超凡者内心的负面情绪。他们越是强大，意志越是坚定，在崩溃时产生的情绪能量就越是纯粹，也越是庞大。
短短几分钟，他就收获了接近五千点审判点数。
这比他之前做十个任务赚得都多。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身，走到已经精神崩溃的三人面前。
折磨，该结束了。
接下来，是榨干他们最后一点价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