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吴广远眺大军离去,独臂微微颤抖。
这不是恐惧,而是责任重大的压力。
他轻声对身旁侍卫道:“加强宫中守卫,特别是楚王宫殿。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熊心远远听到这句话,心中冷笑:“吴广啊吴广,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当夜,定陶城中,多方势力开始行动。
吕青的密探,熊心的心腹,在夜色中人头攒动。
韩信站在邯郸城头,望着远方章邯大军的营火。他轻抚剑柄,喃喃自语:“巨鹿...将是下一个战场。”
章邯站在对面山岗上,也正远眺邯郸城墙。这位秦朝名将面无表情,但眼中藏着志在必得的光。
他不知道,这场战役的结局,将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赵戈的巨鹿之谋,即将拉开一场惊天大战的序幕
吴广依照赵戈的计策,开始有意显露疲态,那只空荡荡的袖管更添几分凄凉。
“大王,”吴广在朝会上向熊心躬身,声音刻意虚弱,
“臣独臂之身,近来愈感力不从心。定陶政务繁杂,恐耽误抗秦大业,恳请大王分担部分政务。”
朝上文武皆露惊讶之色。
熊心更是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吴广会主动放权。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宋义,只见宋义微微摇头,目光中满是警惕。
“吴王言重了,”熊心强压心中狂喜,故作谦逊,
“心年轻识浅,恐难当此重任。”
吴广咳嗽数声,面色略显苍白:“大王过谦了。政务中如祭祀、教化、刑名诉讼等,皆需王室出面方能服众。臣恳请大王主持这些事务,以安民心。”
熊心正要答应,宋义突然开口:“吴王身体欠安,确需静养。然大王日理万机,亦不可过劳。不如先试理祭祀与教化二事,若有余力,再及其他。”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不全盘接受,也不完全拒绝,留下转圜余地。
吴广心中冷笑,面上却感激道:“宋公老成谋国,所言极是。”
退朝后,熊心迫不及待地与宋义回到寝宫。
“宋公为何阻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熊心难掩失望。
宋义面色凝重:“公子不觉得奇怪吗?吴广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赵戈北上后病倒,还主动放权。这其中必有蹊跷。”
熊心不以为然:“或许他真的力不从心。独臂之人,处理政务本就艰难。”
“即便如此,也不该如此轻易放权。”
宋义摇头,“我怀疑这是赵戈设下的圈套,意在引我们出手,好一网打尽。”
熊心沉默片刻,仍不甘心:“那我们该如何?放弃这个机会?”
“非也。”
宋义故作深沉,“我们将计就计。公子可先接手祭祀与教化,这些事务无关军国大事,却可积累声望。待时机成熟,再图其他。”
“就依宋公之言!”
熊心毫不掩饰内心渴望,对着宋义说道。
定陶这边吴广交接事务,北上的英布已开始执行赵戈的计策。
英布派出探马化装成商旅流民,在通往北方的各条要道上散布消息:
“听说了吗?项羽将军已亲率五万精兵北上,誓要取章邯首级为项梁将军报仇!”
“沛公刘季也不甘示弱,率三万大军昼夜兼程,要与项羽争这破秦首功!”
“张楚赵王更是倾巢而出,只是要整顿后方,稍晚即到。这下章邯可要倒霉了!”
流言如野火般蔓延,不过旬日,已传遍大江南北。更妙的是,英布还故意让这些消息传入章邯耳中。
章邯大营中,这位秦朝名将接到密报后,眉头紧锁:“项羽、刘季真的北上了?”
身边谋士道:“流言四起,难辨真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章邯沉吟片刻:“传令,分兵两万驻守漳水,防备南面之敌。”
此时的下邳和乌江,项羽与刘季几乎同时接到了各地传来的消息。
“什么?我率五万精兵北上?”
项羽看着密报,勃然大怒,“这是哪个混账散布的谣言!”
范增捻须沉思,忽然面色大变:“不好!这是赵戈的毒计!”
项羽不解:“亚父何出此言?”
“赵戈这是要把我们架上火烤!”范增跌足长叹,
“如今全天下都以为我们已北上抗秦,若我们按兵不动,必失民心!好毒的计策!”
项羽恍然大悟,暴跳如雷:“赵戈小匹夫!安敢如此!”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下邳。
刘季接到消息后,一向从容的他也不禁色变。
“好个赵戈!这一招真是狠辣!”
刘季在厅中疾走,“如今全天下都看着我刘季,若不出兵,岂不成了畏战小人?”
张耳忧心道:“可若出兵,正中赵戈下怀。他这是要我们与章邯拼个两败俱伤啊!”
萧何却道:“沛公,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出兵则失民心,失民心则失天下。”
刘季长叹一声:“好个赵戈,一招就让我们措手不及。传令,整军两万,明日北上!”
乌江城中,项羽也在范增的劝说下不得不做出决定。
“将军,虽知是计,却不得不中。”范增无奈道,
“不过我们可慢行,让赵戈先与章邯交手。”
项羽咬牙切齿:“就依亚父之言。传令,整军三万,三日后出发。记住,每日行军不得超过三十里!”
而在定陶,吴广接到北方传来的消息,不禁拍案叫绝:“兄弟此计大妙!这下项羽、刘季不想动也得动了!”
更妙的是,赵戈此时才“刚好”整顿完定陶防务,亲率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
消息传开,天下人都称赞赵戈深明大义,为整顿后方而延误行程;反而觉得项羽、刘季是被迫北上,诚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