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0 章 机床集团的初步接触
晨光透过环球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在吴梦琪的工位上投下细长光斑。她指尖捏着那张印着 “重庆企业采购联盟” 字样的通讯录，目光停在 “重庆机床集团 - 采购部” 那一行，指尖反复摩挲着电话号码末尾的 “8” 字 —— 那是杨老特意用红笔圈出的，说这是采购专员王磊的直线电话，“年轻人好沟通，就是性子有点直”。
吴梦琪深吸一口气，按下拨号键。忙音响到第三声时，听筒里传来略带沙哑的男声：“喂，哪位？”
“您好，王专员，我是鼎盛商贸的吴梦琪，想跟您聊聊贵司员工福利采购的事。” 她刻意放慢语速，让声音里带着重庆姑娘特有的爽朗，“我们最近整合了磁器口、十八梯的老字号商户，做‘重庆老街味道’礼盒，说不定能给贵司员工带来点新鲜体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略显敷衍的回复：“哦，福利采购啊，我们有固定供应商，合作好几年了，暂时不需要新方案。”
“王专员，我知道固定合作有保障，但您看能不能给我三分钟时间？” 吴梦琪赶紧补充，“我们的礼盒里有周叔手工捶的酸辣粉、陈婆婆熬的红糖凉糕，都是老重庆味道，特别适合贵司的老员工 —— 我听说机床厂很多师傅都是干了二三十年的老匠人，说不定会喜欢这种有情怀的福利。”
这话似乎戳中了什么，王磊的语气缓和了些：“老员工是多，但福利采购有流程，不是我能定的。这样吧，你把资料发我邮箱，我要是有空就看看，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太谢谢您了！” 吴梦琪赶紧报出自己的邮箱，挂了电话后，立刻打开电脑整理资料。她特意从联盟商户档案里调出周叔捶粉的视频片段 —— 画面里老竹槌砸在红薯粉团上，“咚咚” 声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力道，还有陈婆婆在凉糕作坊里搅拌红糖浆的特写，蒸汽氤氲里能看见她鬓角的白发。
整理完资料，吴梦琪突然想起杨老说的 “机床集团老员工多”，心里一动：光发资料不够，得做份针对性的分析。她打开 Excel，新建 “机床集团员工构成分析表”，从网上搜集机床厂的公开信息 —— 建厂六十多年，现有员工两千三百人，其中工龄十年以上的占比 62%，五十岁以上的老技师有三百多人。“老员工多，肯定念旧”，她在表格里备注，又想起上次给星云互联做盲盒时，年轻员工对 “网红元素” 的偏爱，对比着写下 “福利方案需突出‘传统’‘情怀’，避免过度年轻化设计”。
正对着表格琢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周叔发来的微信，附带一张照片 —— 磁器口巷子里，渝州特产供应链的人正拿着宣传单跟陈老板搭话，配文：“那小子还没放弃，我刚才故意凑过去听，说要给陈老板免费做抖音推广，条件是跟他们签独家合作。”
吴梦琪心里一紧，赶紧回复：“您让陈老板别答应，我下午去磁器口跟他聊聊。对了，您留意着点，要是他们再提咱们的供货价，就说‘联盟最近调价了’，别让他们摸清底细。”
放下手机，她看着屏幕上的员工分析表，突然觉得这份方案不仅是给机床集团的，更是给联盟商户的定心丸 —— 要是能拿下这个国企订单，渝州特产再怎么挖人，商户们也不会动摇。她咬了咬唇，又在方案里加了 “定制化” 条款：可以在礼盒里印上机床厂的厂徽，或者附一张老厂房的黑白照片，“让师傅们拿到福利时，能想起自己在机床前奋斗的日子”。
中午十二点，吴梦琪抱着笔记本去茶水间热饭。微波炉 “叮” 的一声响时，她听见隔壁隔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 是张莉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王哥，你就再帮帮我嘛，那个机床集团的订单要是能拿到，我这个季度的绩效就够了……”
后面的话被水流声盖过，吴梦琪端着饭盒走出茶水间，心里泛起嘀咕：张莉怎么也盯上机床集团了？难道是李伟跟她说了什么？她想起上次张莉偷保密协议的事，赶紧加快脚步往工位走 —— 得赶紧把方案发给王磊，免得夜长梦多。
回到工位时，吴梦琪一眼就看见键盘上压着张鹅黄色便利贴。她拿起一看，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 “别太出风头”，字迹娟秀，末尾没有署名。指尖触到便利贴边缘的胶痕，还带着点黏性，显然是刚贴上去没多久。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张莉的工位 —— 斜前方的隔断后，张莉正对着电脑打字，手边的笔筒里插着几支黑色水笔，跟便利贴上的笔迹颜色一模一样。更让她在意的是，张莉的鼠标垫旁边，也放着一张同款的鹅黄色便利贴，只是上面没写字。
“张姐，你这便利贴在哪儿买的啊？” 吴梦琪端着饭盒走过去，故意指着那张空白便利贴，“我看跟我工位上的一样，想多买几本备用。”
张莉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闪烁着看向便利贴：“哦，这个啊，楼下便利店随便买的，你要是要，我这儿还有几张，拿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买就行。” 吴梦琪笑了笑，话锋一转，“对了，刚才我在工位上发现张便利贴，写着‘别太出风头’，你有没有看见是谁放的？”
张莉的脸瞬间僵了一下，赶紧摇头：“没看见啊，我一中午都在这儿改方案，没注意谁去过你工位。会不会是哪个同事跟你开玩笑？”
“可能吧。” 吴梦琪没再追问，转身走回自己的工位。她把那张警告便利贴夹进笔记本里，指尖划过 “别太出风头” 四个字 —— 字迹虽然刻意模仿得工整，但 “风” 字的撇画收尾处有个小勾，跟张莉上次抄她方案时的笔迹一模一样。
吴梦琪打开邮箱，把整理好的 “机床集团福利方案” 和员工构成分析表一起发给王磊，邮件标题特意加了 “致重庆机床集团 —— 老匠人专属福利方案”。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瞥见张莉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像是在回复什么重要消息。
“难道她也在给机床集团发资料？” 吴梦琪心里犯嘀咕，索性打开企业微信，找到行政部的刘姐 —— 上次刘姐提醒她张莉偷翻工位，算是个靠谱的人。她发了条消息：“刘姐，你知道张莉最近在跟哪个客户对接吗？刚才好像听见她提机床集团。”
刘姐很快回复：“她上周就跟王经理申请要机床集团的联系方式，说想试试福利采购，王经理没同意，说那是你先对接的。怎么，她又搞小动作了？”
吴梦琪心里一沉 —— 难怪张莉会放警告便利贴，原来是因为王强没把客户给她。她回复刘姐：“没事，就是问问，谢啦。”
关掉聊天窗口，吴梦琪看着窗外的解放碑。正午的阳光把碑体照得金灿灿的，游客们举着相机在广场上拍照，像一群群忙碌的小蚂蚁。她想起自己刚入职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跟在老员工身后，生怕做错一点事；可现在，她不仅要跟客户博弈，还要防着同事的暗箭。
“嗡嗡 ——”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阳发来的微信：“查到老幺茶馆那天的监控了，穿灰西装的是渝州特产的张强，他拍了你们开会的视频，还发给了李伟。另外，我查了张莉的电脑，她昨天下载了机床集团的公开资料，还搜了‘国企福利采购漏洞’。”
吴梦琪盯着屏幕，手指冰凉。张强、李伟、张莉，这三个人果然是一伙的！他们不仅想挖联盟的商户，还想抢机床集团的订单。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陈阳：“谢了阳哥，你再帮我盯着点他们的邮件，要是有发给机床集团的，麻烦告诉我一声。”
挂了电话，吴梦琪打开笔记本，在 “机床集团方案” 旁边写下 “风险预警”：1. 张莉可能发送低价方案搅局；2. 李伟、张强可能向机床集团散布联盟负面消息；3. 需尽快与王磊建立信任，避免被竞争对手误导。
下午两点，吴梦琪接到王磊的电话。“吴经理，你发的资料我看了。” 他的语气比早上温和了些，“你们那个老字号联盟，真的都是手工制作？不会是工厂代工的吧？”
“王专员，您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带您去商户那里实地考察。” 吴梦琪赶紧说，“周叔的酸辣粉摊就在磁器口，每天凌晨四点就开始捶粉；陈婆婆的凉糕作坊也在附近，您可以亲眼看看她怎么熬红糖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王磊说：“实地考察就算了，最近太忙。不过我们刘总监想看样品，你要是方便，明天上午把样品送过来，顺便跟她聊聊方案。”
“太谢谢您了！” 吴梦琪激动得差点站起来，“我明天一早准到，样品我会提前准备好，保证都是新鲜做的。”
挂了电话，吴梦琪立刻拿起手机给周叔打电话：“周叔，麻烦您明天凌晨多做几份酸辣粉，真空包装好，我要送机床集团的刘总监。还有陈婆婆，让她准备两盒凉糕，要最新鲜的。”
“放心吧小吴姑娘！” 周叔的声音里满是干劲，“我明天三点就起来捶粉，保证让刘总监尝出咱们老重庆的味道！”
放下电话，吴梦琪看着工位上的便利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张莉的警告也好，李伟的小动作也罢，只要她拿出真材实料的方案，拿出重庆人耿直做事的态度，就不怕被人算计。
傍晚下班时，吴梦琪路过李子坝轻轨站。观景台的游客还很多，大家举着手机等待轻轨穿楼的瞬间。她想起第一次在这里直播时，被李伟装了数据窃取装置；可现在，她不仅化解了那次危机，还靠直播带火了联盟的套餐。
“小吴姑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周叔。他骑着三轮车，车斗里装着刚做好的酸辣粉样品，“我怕你明天赶不及，先给你送过来了，放你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冷藏，明天一早去拿就行。”
吴梦琪看着车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真空包装，眼眶一热：“周叔，谢谢您，这么晚还特意跑一趟。”
“谢啥！” 周叔摆摆手，“你为咱们联盟这么拼，我们也得给力啊。对了，那个渝州特产的张强，今天又来跟陈老板搭话，被陈老板骂走了，说‘我们只跟小吴姑娘合作’。”
吴梦琪心里暖暖的，看着周叔骑着三轮车消失在夜色里。嘉陵江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火锅香气。她知道，明天跟刘总监的见面，不仅是一场方案的比拼，更是一场信任的博弈。但有联盟商户们的支持，有杨老的帮忙，还有她自己的坚持，她一定能拿下这个订单。
回到家，吴梦琪把样品放进冰箱，又拿出方案反复修改。她在 “老员工福利” 部分加了 “亲子非遗体验”—— 可以邀请机床厂的老员工带着孙子孙女，去磁器口的非遗作坊做蜀绣、剪纸，既符合老员工的情怀，又能增加福利的温度。
“咚咚 ——” 敲门声响起，是合租的室友晓雅。她手里拿着一张便利贴：“梦琪，刚才我在楼下信箱里看到这个，写着你的名字，没署名。”
吴梦琪接过一看，上面还是那娟秀的字迹：“明天机床集团的会，小心点。” 这次没有警告，反而像是提醒。她心里疑惑：张莉为什么要提醒她？难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有别的阴谋？
吴梦琪把便利贴夹进笔记本，跟早上那张放在一起。两张纸条，一句警告，一句提醒，像猜不透的谜。但她知道，不管张莉有什么心思，明天她都要全力以赴 —— 为了联盟的商户，为了重庆的老街味道，也为了自己这一路的坚持。
夜色渐深，吴梦琪对着电脑屏幕，最后检查了一遍方案。窗外的嘉陵江灯火闪烁，像撒在江面上的星星。她想起刚入职时，自己在解放碑下发誓要成为最好的销售；现在，她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但她也明白，职场这条路，就像重庆的山路，永远有上坡和下坡，永远有看不见的弯道；可只要她像重庆火锅一样，骨子里带着那股热辣的韧劲，就没有翻不过的坡，没有绕不过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