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鬼注意到康兴发身上的伤势，那黑血之前是在保护他，现在却是折磨康兴发的刑具。
察觉到康兴发身上的变化，梦之女巫顿时知晓，继续把这个化神者弄死是不可能了。
“哼！”
梦之女巫把缠绕在康兴发身上的触手全部收回。
刚才对她的消耗可谓是不小，现在留给她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有办法让你也拥有这么一堵肉壁！”
这是那个声音告诉康兴发的最后一句话，同时康兴发也知晓了寄宿在自己体内那个声音的名字，伊波兹特尔！
付出伊波兹特尔说的代价后，康兴发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之前损失这么多黑血的后遗症不见了，他也知道该怎么将黑血收回来。
正是因为黑血的存在，他才免受全身遭受这样的苦痛，但也正是因为黑血的保护，他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酷刑。
不过现在康兴发对他的能力有了更深的认知，伊波兹特尔的能力，远超他之前所有的幻想。
康兴发的断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先是最里面的骨架，再是外面的血肉，血管，皮肤。
康兴发抬手射出一滴黑血直冲面前的梦之女巫，刚才的痛楚他还记忆犹新。
梦之的女巫侧身躲过这滴黑血，伊波兹特尔她还是了解一点的。
它的能力主要集中在他的血液上，之前她对康兴发不屑一顾，但现在康兴发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你还想继续打？”梦之女巫瞥了一眼康兴发，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
进阶！
梦之女巫对此早有打算，不过那也是在她找到合适的化神者之后的打算。
只是让她没想到伊波兹特尔选择了一个如此特殊的化神者。
明明刚成为化神者不久，就这么快融入他的力量进阶。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刚才逼的太狠，在生死存亡之际，他潜力被无限放大。
“我！”
获得更为强大力量的康兴发愣住，刚才那击只不过是他心里的喧嚣，梦之女巫一句话就把他拉回现实。
他只是一个化神者，而面前的女人则是与寄宿在自己体内的伊波兹特尔同级的存在。
“我不打了！”
康兴发颤颤一笑，声音沙哑。
指尖缠绕的黑血也在顷刻间消散。
康兴发望向不远处的庄鬼，刚来时他还想着，这个精神病怎么会这么狼狈。
衣服湿透了不说，身上的病服也破破烂烂的，并且仅剩的病服也被染成血红色。
现在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满是黑血。
梦之女巫看向庄鬼，心里满是不甘。
这个精神病身上的能力，极有可能来自犹格索托斯。
至少现在她已经没了争夺的资本。
随即又看向旁边的沙子，要不是这个傻子坏事，她可能真的能拿下两人。
只不过两人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梦之女巫也不急于一时。
化神！
梦之女巫已经筹谋许久，但现在真到这一步，梦之女巫心底还是有些不甘。
对于绝大多数的同类而言，化神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但了解其中利害关系的梦之女巫并不想这样，他们岂能是人类这种生物所能理解存在，寄居在这么渺小的生物里面，她心里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梦之女巫随即隐去了身形，消失在几人面前。
庄鬼注意到，梦之女巫离开后，周围视线逐渐恢复正常，那血色的朦胧正在的一点一点变淡。
庄鬼转身看了沙子一眼，并没有发觉她身上的异样。
沙子与那个梦之女巫没有关联，很有可能沙子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
不过问题也随之出现，沙子该怎么办？
沙子明面上是一个问题少女，实际却极有可能是一个恐怖的怪物，放任这么一个怪物在外面。
“你到底是怪物还是人？”康兴发鼓起勇气询问起庄鬼。
庄鬼心里只想着该怎么处置沙子，将康兴发搁置在一旁。
“你到底是不是怪物！”察觉到庄鬼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不死心的康兴发又一次问道。
就在梦之女巫离开后，无论康兴发怎么问伊波兹特尔，他都不回答自己。
要不是他还能察觉到身上的力量，之前种种就像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一样。
他现在的能力很强，至少控制这个商场不在话下。
究竟能到哪一步，他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伊波兹特尔也没告诉他，面前这个精神病是什么来历，他身后的那个少女康兴发也不敢大意。
“你们........”
“我们是人类。”庄鬼抢在康兴发前面回答。
“至少现在是。”庄鬼又添应一句，把康兴发吓的一激灵。
“你.....”
庄鬼拉过沙子的手就要离开这里。
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警笛声，不出意外刚才那个怪物离开，外面的肉壁高墙也消失不见了。
无论是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还是尽早离开商场这边为妙。
沙子也没有要拒绝庄鬼的意思，只是沙子手上如此正常的体温，却给庄鬼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联想到刚才的康兴发，他身上可以控制的黑血，庄鬼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没想到现在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人类最大的敌人已经从他们自己发生转变。
庄鬼此时还不能分清楚自己究竟算是人类，怪物，还是康兴发那样。
而经历刚才一役，那个白大褂的身影浮现在庄鬼脑海里。
他究竟是人还是同类？
庄鬼印象中，他的身世很普通，没有天选之人的那种异相，他有一个普通的家庭，各种能力表现的也并不出众。
但在那次屠戮事件之后，庄鬼之前的记忆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曹医生带着庄鬼的精神证明，将庄鬼从那场屠杀事件中解放出来。
在庄鬼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过异常行为，也从未去有过精神病相关的检查 ，曹医生手中的精神病例如同凭空出现一样。
偏偏这份病例还被承认，堪称近代来最大杀人犯的庄鬼，被曹医生带到青阳市精神病院，并且庄鬼的行动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限制。
“曹医生，曹医生！”庄鬼心中反复念叨起来。
“庄鬼！”
熟悉的声音在庄鬼耳边响起，庄鬼回头望去，一身白大褂的曹医生出现在不远处。
庄鬼心底暗笑一声，看来真的是这样。
外面的警报声越来越大，庄鬼不知晓商场里面是否还有幸存者，但商场门口的血迹，足以证明这里面发生了相当的恐怖的事情。
亿达商场处在青阳市中心，这样的出警速度没有问题。
只不过要想搜查到庄鬼这边，单纯现在警力还是有些吃力。
“新朋友吗？”曹医生看着一旁的沙子。
“傻子！”庄鬼口中吐出这个词。
曹医生听后当即回应，“沙子！”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这么个名字，不像是华夏的名字。”曹医生看着庄鬼似笑非笑的说起。
庄鬼笑着回应曹医生，看了眼衣服上的破洞与血迹，发现曹医生并不担心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曹医生，带上沙子回去吧！”这次庄鬼有意识改为曹医生口中的“沙子”。
曹医生点点头同意，凑过去的手却被沙子一把打掉。
曹医生面露笑容，“看来跟我想的还有些不一样。”
沙子打掉曹医生的手后，抓起庄鬼的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
“诶！沙.....杀......?诶！”
“该走了曹医生，他们快来了！”
曹医生自然明白庄鬼口中的他们是谁，庄鬼就是曹医生从他们手中带回来的。
“难不成你想这么从大门出去。”不知是因为刚才沙子的所为，曹医生语气中少了一丝丝清和。
听到曹医生的询问，沙子怒视曹医生一眼。
曹医生微微一笑，在旁边满是男装的货架上扯下一件女式大衣，一把将其披在沙子身上。
到底是之前有人不小心放在这里的，还是曹医生所为，庄鬼并不是很在意。
和五年前那次一样，曹医生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商场，找到他和沙子，曹医生在庄鬼心中的位置相当清晰。
在曹医生为沙子披上大衣那一刻，庄鬼才意识到，湿透的吊带紧贴在沙子的肌肤上。
“还是别走大门了！”
曹医生这么说着，带着庄鬼沙子走向别处。
曹医生指着打开门的绿色通道，“还是走这边吧，我刚才就是走这边过来的。”
门口堆积货物的灰尘依稀可见，貌似这处通道之前并不通行。
庄鬼隐晦的看了眼身侧的曹医生，而曹医生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在庄鬼印象中，曹医生时不时就会哼出这样的小曲，却也是庄鬼从未在外界听到过的小曲。
但庄鬼每每听到，心中都好似被安抚一般。
推开楼梯尽头的小门，阳光洒在三人身上。
商场大门处的围上好几圈的警戒线，亿达大门处还在不断迎来支援，唯独这处小门好像是被他们遗忘了一样。
“老师！”
看到声音来源，庄鬼心里一惊。
在那个怪物消失后，整个商场一丁点声音都没有，里面的人就像是死光了一样。
出来的路上，时不时见到的血迹，更为印证了庄鬼猜想。
幸存者？！？
庄鬼不相信有这种可能。
那个被称为小丽的女大学生，出现在三人面前，还毕恭毕敬的叫了声老师。
庄鬼看向曹医生，看他会做出什么解释。
当年的真相庄鬼已经猜到了个大概，要么他也是一个怪物，要么是他被怪物控制，至于为什么会控制他。
察觉到庄鬼的目光，曹医生笑着回应，“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化神者，我们习惯这么称呼她们”曹医生指了指那边的女生。
“安妮娜，是老师的学生。”之前被叫做小丽的女生说道。
曹医生继续看向庄鬼和沙子，“当然你们也能称自己为化神者。”
“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男生，他也是化神者，你还记得他化神的是谁嘛！”曹医生询问起安妮娜。
安妮娜眨巴下碧眼，回答曹医生的问题，“老师，您当时教过我，伊波兹特尔！”
安妮娜又看了庄鬼一眼，“不过老师，您更喜欢称他为灾变之血。”
曹医生一手搭在安妮娜肩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着呢呵。”
康兴发谨慎的走向商场大门，除了大门以外，他实在是想不到怎么能出去这个修罗场，当然被抓的命运也不可避免。
哪怕没有在阿伊波兹特尔的提醒，康兴发这次压制住了动手的欲望。
身上的狼狈，还有不知是恐惧，还是因为紧张引起的颤抖，执法人员不得不相信康兴发是幸存者。
经过他们几天调查下来，终于确定康兴发这场诡异事件中唯一的幸存者。而之前庄鬼他们走过的那条小路，在他们离开后，消失的货物重新出现在原处，地上也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