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密林的黑雾,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光斑。晏骁蹲在一棵老橡树下,军刀的刀刃抵着块灰白色的石头,正小心翼翼地刮着表面的苔藓。石面露出细密的纹路,像某种植物的根须——这是他根据系统提示找到的“储水岩”,夜间会凝结露水,刮下来的苔藓混合着水珠,能勉强收集到半壶水。
【“野外水源识别”熟练度+2%,当前76%。该岩石含水量约300ml\/小时,建议每两小时收集一次。】系统的提示音压得很低,怕惊起林子里的夜行动物。晏骁把军刀上的水珠抿进嘴里,带着股土腥味,却比昨天喝的沼泽过滤水清爽多了——那水过滤了五次,还是带着股腐烂味,害得他半夜起来吐了两次。
这是野外生存训练的第二天。昨天清晨出发时,他只领到一块打火石、一把军刀和一张残缺的地图,系统【初始生存评级】显示“c+”,备注里写着“缺乏植物识别能力,火种获取效率低下”。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是狼狈:钻木取火磨破了手掌,好不容易燃起的火星被一阵风吹灭;摘的野果看着红艳艳,咬一口涩得舌头发麻,系统立刻跳红警告【含微量毒素,需焯水后食用】。
“晏骁!这边有动静!”不远处传来赵峰的喊声,带着点紧张。晏骁立刻关掉手电,军刀反手握住,刀刃贴在小臂内侧,猫着腰摸过去。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银,他踩着光斑移动,鞋底碾过枯叶的声音被刻意放轻——这是“潜行步”技能练到80%的效果,步频压到每分钟60步,重心始终放在前脚掌上。
赵峰蹲在一丛灌木后,手电光指向树根处。那里有个碗口大的洞,洞口堆着新鲜的泥土,还能看到几根细毛。“像是野猪窝。”赵峰的声音发紧,他昨天被树枝划破了小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晏骁凑近看了看,用军刀挑出一根毛,对着月光捻了捻:“是獾,不是野猪。”他记得系统昨天的【动物踪迹图谱】里提过,獾的毛根带灰黑色,尾尖有白痕,而野猪的毛更粗硬。【“野生动物识别”熟练度+1%,当前62%】。
赵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吓死我了,要是野猪群,咱们这点装备不够看的。”他揉了揉小腿,伤口在月光下泛着红,“你说这鬼地方,连只鸟都看不见,咱们晚上吃什么?”
晏骁没说话,只是用军刀拨开旁边的蕨类植物。根部的泥土里,藏着几颗圆滚滚的块茎,表皮带着细密的绒毛。“这是野山药,”他用军刀挖出来,在衣角上蹭了蹭,“系统说能吃,淀粉含量高。”
赵峰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你就信那玩意儿?昨天你让我吃的野蘑菇,差点没把我送走。”
“那是你没煮透。”晏骁把野山药塞进背包,“系统说了,带白色汁液的块茎,只要没苦味就安全。”他想起昨天的糗事:找到的毒蘑菇被系统标红,他偏不信,偷偷煮了半锅,结果赵峰尝了一口就吐了,说比黄连还苦。【“植物毒性鉴别”熟练度+5%】的提示音,简直是在嘲笑他的固执。
现在他学乖了,每次碰到不认识的植物,都会先让系统扫描三遍,确认【安全等级A】才敢碰。刚才收集露水时,系统突然提示【三米范围内有可食用浆果】,他扒开灌木丛一看,果然找到几串蓝紫色的果实,酸甜多汁,据说叫“越橘”,能补充维生素c。
“走,去前面的山谷看看。”晏骁背起背包,手电光重新亮起,照向地图上标注的溪流方向,“系统说那里可能有鱼。”
赵峰拄着根树枝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上:“你那系统到底靠谱不?昨天说有兔子,结果我们追了半小时,连根毛都没见着。”
“是你脚步声太大。”晏骁头也不回,“系统说了,野兔的听觉范围是百米,你踩断三根树枝的时候,它早跑没影了。”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手电光像两道细蛇,劈开层层叠叠的树叶。晏骁的“地形记忆”技能已经练到70%,走过的路线能在脑海里形成三维地图,哪里有陡坡、哪里有巨石,都记得清清楚楚。刚才路过一片竹林时,系统突然提示【左侧五米有可利用竹竿】,他砍了根三米长的,削成两根简易拐杖,给赵峰一根——现在看来,果然派上了用场。
走到山谷口时,天已经蒙蒙亮。溪涧的水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湿润的水汽。晏骁示意赵峰停下,自己猫着腰摸过去,军刀在手腕上转了个圈,握住刀柄。溪水不深,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几条巴掌大的鱼在石缝间游弋。
【“鱼类捕捉”技巧提示:采用“静候法”,在水流平缓处放置石块形成围堰,待鱼群聚集后用军刀快速刺击,成功率65%】。
晏骁脱下作训服外套,铺在岸边,然后跳进溪水。冰凉的水瞬间浸透裤子,冻得他打了个寒颤,但动作没停——他用军刀撬动水底的石头,一块块垒起来,很快围成个半米见方的小水洼。赵峰在岸边看得直咋舌:“你这速度,以前干过这活?”
“系统教的。”晏骁头也不抬,手指在水面轻轻拨动,引得鱼群往水洼里游。等攒了五六条,他猛地扬起军刀,“噗”的一声刺进水里,刀刃精准地钉住一条鱼的脊背。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用同样的方法捕了十二条鱼,足够两人吃两顿。赵峰在岸边捡了些干柴,晏骁掏出打火石——这次没像昨天那样笨手笨脚,而是按照系统教的“火绒堆叠法”,把干燥的桦树皮撕成细丝,夹在干草中间,打火石擦出的火星一碰就燃。
火苗“噼啪”地舔着木柴,晏骁把鱼串在削尖的树枝上,架在火上烤。油脂滴在火里,冒出阵阵青烟,香味很快弥漫开来。赵峰的伤口用溪水清洗过,敷上了晏骁找到的“止血草”——系统说这草捣烂了能消炎,昨天敷在他自己被划伤的胳膊上,今天已经结疤了。
“说真的,”赵峰咬了口烤鱼,烫得直吸气,“你这系统,比咱们老班长还靠谱。”
晏骁笑了笑,没接话。他看着火苗映在赵峰脸上的光,想起昨天暴雨时,赵峰把雨衣让给他,自己淋了半夜;想起刚才过陡坡,赵峰明明走不动,还非要帮他背半袋野山药。【“团队协作”熟练度+3%,当前44%】的提示音响起时,他突然觉得,系统再厉害,也比不上身边实实在在的战友。
吃过早饭,两人开始搭建庇护所。系统提示【选择背风坡,用树干搭建A字架,覆盖蕨类植物防雨】,晏骁负责砍树,赵峰则收集藤蔓捆扎。树干选的是直径十厘米的松树,晏骁挥着军刀砍下去,力道控制得刚好——既不会因为太用力震伤手腕,又能精准地砍在同一个位置。这是“军刀精准劈砍”技能练到90%的效果,上个月他还总把树干砍得歪歪扭扭。
庇护所搭到一半,天突然阴了下来,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晏骁加快速度,用藤蔓把蕨类植物绑在架子上,刚完工,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两人躲在庇护所里,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看着外面的溪水渐渐涨起来,心里都松了口气。
“幸好搭得快。”赵峰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不然就得成落汤鸡了。”
晏骁靠在树干上,掏出系统奖励的【野外生存手册】虚拟版——这是昨天完成“水源净化”任务时给的,里面记着各种植物的图谱和陷阱制作方法。他翻到“鸟类陷阱”那页,手指在虚拟屏幕上滑动:“下午雨停了,咱们去那边的桦树林,系统说那里有山鸡。”
赵峰凑过来看,突然指着其中一张图:“这个我认识!我老家后山就有这玩意儿,叫‘环颈雉’,肉可香了。”
晏骁抬眼看他,嘴角扬了扬:“那下午的陷阱,就靠你了。”
赵峰拍着胸脯保证:“包在我身上!不过……”他挠了挠头,“你得教我怎么用你那系统,回去我也想练。”
晏骁笑了,把虚拟手册往他那边挪了挪:“不是系统厉害,是你本来就会,只是忘了。”他想起刚入伍时,系统总说他“体能不达标”“技巧不过关”,可现在才明白,那些技能、那些知识,不过是帮他把藏在骨子里的东西挖出来——就像父亲教他的“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就像爷爷说的“在野外,活着就是最大的胜利”。
雨渐渐小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织成金色的网。晏骁走出庇护所,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系统【生存评级】突然跳出来,显示“b+”,备注里写着:【团队协作能力显着提升,环境适应力达标,建议挑战“夜间狩猎”进阶任务】。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收拾火堆的赵峰,军刀在阳光下闪着光。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叫,清脆悦耳。晏骁握紧了手里的军刀,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身边有战友,有这把刀,有刻在骨子里的韧劲,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下一阶段任务提示:制作简易弓箭,狩猎一只环颈雉,限时3小时。奖励:“精准投掷”技能熟练度+10%,“野外追踪”模块解锁】。
晏骁的目光投向桦树林的方向,脚步坚定地迈了出去。雨后的泥土有点滑,但他的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像扎根在这片土地上的树,沉默,却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