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志模糊,口中不断呓语,病情急转直下!
“皇上!皇上!!”
方如虹扑到榻前,连声呼唤,却得不到清醒的回应。
林蓁蓁立刻上前诊脉,指下那滚烫而混乱的脉搏让她心头剧震!
这高热来得太过凶猛蹊跷!
“快!准备温水帕子,为皇上物理降温!再去太医院请当值太医!”
林蓁蓁急声吩咐,自己也立刻从药箱中翻找清热解毒的药材,准备先设法稳住病情。
然而,就在养心殿内因皇帝突发高热而乱作一团之时,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高唱:“皇后娘娘驾到~!!”
这是?!!
皇后怎么来的如此快?还如此蹊跷?!!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样,定时定点的全都井然有序的发生了。
脚步声火速靠近,皇后苏凤姻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快步走入殿内。
她凤目扫过龙榻上昏迷不醒,满面潮红的皇帝,又冷冷的瞥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林蓁蓁,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笑意。
“好啊!真是好得很!”
苏凤姻声音冰冷,如同数九寒天的风,“本宫原以为林氏你真心为皇上诊治,却不想你竟包藏如此祸心!皇上昨日还好端端的,今日服了你的药,用了你的法子,便成了这般模样!你敢说不是你蓄意谋害?!”
她看着皇上病重的模样,一点着急心疼的样子都没有,甚至没有关心一句皇上怎么了,反而直接揪着林蓁蓁不放。
林蓁蓁心头一沉,知道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放下手中药材,挺直脊背,迎向皇后锐利的目光,声音清晰而镇定:“皇后娘娘明鉴!皇上突发高热,臣妇正在竭力救治。臣妇所用之药,皆有迹可查,绝无谋害之心!”
“绝无谋害之心?!”
苏凤姻嗤笑一声,步步紧逼。
“那皇上为何会如此?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之症,你偏有奇方能缓解,本宫早就觉得可疑!如今看来,你不过是先用些许手段骗取皇上信任,再行那致命一击!!江湖术士的骗人手法而已!来人!!”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
“将谋害皇上的逆贼林蓁蓁,给本宫拿下!打入死牢,听候发落!”
苏凤姻玉指直指林蓁蓁,声音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娘娘不可!”
方如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磕头不止。
“皇后娘娘!林姑娘尽心竭力照顾皇上,老奴可以作证!皇上病情反复,或有他因,万不可轻易定罪啊!此事关乎重大,若仓促处置,恐......恐伤及无辜,令真凶逍遥法外啊!且,皇上对林姑娘颇为信任,这样先斩后奏,恐怕皇上醒来会追查治罪的啊!”
苏凤姻冷冷的看着方如虹,眼神如刀:“方公公,你是在教本宫做事?还是......你与她本就是一伙的?你一个太监,居然敢拿皇上来压我?!”
方如虹浑身一颤,伏地不敢再多言,心中却焦急万分。
他知道林蓁蓁无辜,更知道若林蓁蓁此刻被定罪,不仅她性命不保,镇北侯府和丞相府也将大祸临头!
甚至......甚至皇上的病恐怕也再不会有起色。
必须拖延时间,必须将水搅浑!
他心一横,再次叩首,声音悲切却带着一丝固执的坚持:“娘娘!老奴不敢!只是......只是林氏乃丞相林昭之女,镇北侯府之媳,身份特殊。此事若按谋逆论处,牵连甚广,恐引朝野震动!
老奴斗胆恳请娘娘,为公允起见,是否......是否应召丞相林昭入宫,协同查证?以免......以免落人口实,说娘娘您......处置不公啊!”
他刻意点出林昭,点出朝野震动,点出处置不公,这是在用舆论和朝局压力来抗衡皇后的雷霆之势。
苏凤姻眸光闪烁,她岂会不知方如虹的意图。
召林昭入宫?
那老狐狸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处置?他必然会千方百计为他女儿开脱!
思忖良久。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从谏如流的模样:“方公公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涉及朝廷重臣之女,若仅由本宫一人决断,确有不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扬高,满含上位者的威严。
“既然如此,为示公正,便依方公公所请。即刻传旨,命丞相林昭,太尉苏承罡、御史大夫周源山,三公即刻入宫!本宫要在这养心殿,亲自会同三公,审理此谋害皇上一案!看看到底是谁,敢在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三公会审!
皇后此言一出,方如虹心中稍松一口气,至少暂时保住了林蓁蓁的性命,赢得了喘息之机。
但旋即,心又提得更高。
太尉是皇后亲哥哥,御史大夫周源山素来圆滑,立场不明,唯有林昭一人可能为女儿力争......
这三公会审,无异于龙潭虎穴!
林蓁蓁听着皇后的话,看着侍卫上前,心中一片冰凉,却又奇异的冷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任由侍卫押住自己的手臂,目光坦然的看向皇后,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皇帝,看向这金碧辉煌却杀机四伏的养心殿。
“臣妇光明磊落,不怕被诬陷。只是现在皇上高热,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烧坏了脑神经,太医院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情况刻不容缓!还请皇后以皇上龙体为重,先给皇上降温要紧,这颗药丸降温去热有奇效,若是皇后不信,我可以先试吃一颗,证明无毒!”
林蓁蓁满脸着急的神色和一脸孤傲的皇后相比,满殿的人都知道,到底谁更担心皇上的身体。
皇后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架了起来。
这林蓁蓁倒是真会演啊!在她的衬托下,自己反而变得毫无人性了!
苏凤姻无可奈何,更何况林蓁蓁已经试吃了一颗药丸,并且无异样,也只好僵硬的将脸上的神情转变成着急,答应先给皇上吃一颗,缓解高热。
随着药丸顺利入了喉,苏凤姻连忙贴了上去,满脸假意的询问。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
她这虚假的关心,怎么听怎么让人感觉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