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撇子这几天正憋着火,看见易中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来最近秦淮茹为保名声,不再搭理郭大撇子。
车间里虽有花姐、娟姐几个年轻女工,但都是有主儿的,郭大撇子不敢招惹。
他把这笔账全算在了撮合秦淮茹和傻柱的易中海头上。
去卫生科报到吧。”郭大撇子冷冰冰甩出一张调动表,你这种有污点的人,不配当技师,保卫科也不要。
具体工作听刘科长安排。”
易中海心中一阵失落,却也早有所料。
毕竟自己名声已毁,与郭大撇子的关系又僵。
既然保卫科看大门的差事轮不到他,便只能去卫生科扫院子了。
他颤抖着双手到卫生科报到,郭大撇子早已向刘科长打过招呼,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刘科长见他手抖得厉害,除了扫大院,确实没别的活适合他。
本想按郭大撇子的意思让他扫公厕,可手抖成这样,怕是会弄得满地狼藉。
你去扫院子吧,以后工资按卫生科的标准发。”
易中海惊道:刘科长,我八级钳工的待遇就这么没了?
刘科长冷哼:还想要八级钳工的待遇?郭主任去你们院调查过,没加罚你就算宽大了,你这是典型的封建思想作祟!
易中海黯然低头:是,我接受厂里安排,一定改过自新。”
别人扫地是一下一下的,易中海却因手抖,一扫帚下去要晃十几下。
不仅费力,还扬起漫天灰尘。
老易!你会不会扫地?五十多岁的人还要我教?你这是在扬麦子呢!
专门管卫生的老宋头破口大骂,他可不懂什么修养,看不顺眼就直接开骂。
易中海往日里在车间被尊称易师傅,堂堂八级钳工,连二陈班长都对他客客气气。
如今沦落至此,心中苦涩难言。
好不容易扫完一片地,他请示老宋头去食堂替傻柱请假。
食堂后厨正忙得热火朝天。
如今马华的厨艺已不输傻柱,即便没有师父在场,他也能带领后厨正常运转。
食堂主任外出采购,后厨由马华主事。
刘岚瞥见门口探头探脑的易中海,拍了拍马华:哎,那不是你们院的壹大爷吗?找你呢?
马华回头,见易中海正冲他尴尬地点头微笑。
还真是,我去看看。”马华放下勺子,擦了擦手走到大厅。
易师傅,您找我?
我来替何雨柱请三天假,他病了,早上发着高烧起不来。”
马华点头:难怪没来上班,看医生了吗?
是心病...一个月没见着儿子,昨天刚抱上又被孩子妈带走了,急出病来的。
这会儿应该去看大夫了。”
行,等主任回来我转告他。”
见马华要走,易中海急忙叫住:马华同志,听说胡同口的叶芪大夫也是你师父的徒弟?你师父可真厉害,我们住前后院我都不知道。”
马华得意道:那当然,我师父何止......
见易中海满脸堆笑地听着,马华突然警觉起来。
当初林真收他为徒时露过一手,但收叶芪和孙安堂都很低调。
叶芪的事院里人略知一二,孙安堂的身份更是无人知晓。
此刻易中海分明是在打探林真的底细。
无论易中海出于何种心思,警觉的马华都不会向他透露半分实情。
马华嘴角微扬:“易师傅,您还有别的事吗?”
“哦,没什么,就是闲聊几句,想起林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当年还跟我当过学徒呢,如今已经是工程师了。”
“是啊,您要是能像我师父那样踏实肯干、以诚待人,说不定这次也能评上技师,而不是去扫院子。”
“你!……”
易中海的事早已传遍轧钢厂。
虽说上万职工未必全都知晓,但认识他的人都已经听说了来龙去脉。
马华一句话噎得易中海哑口无言,只得讪讪一笑转身离开。
他本想从马华这里探听些关于林真的消息。
毕竟这次输得一败涂地,他总觉得林真的城府深不可测。
这个年轻人聪明得过分,每次都能抢先一步,悄无声息地将他压制。
不仅有个厨子徒弟,还有个医生徒弟。
简直是要逆天。
可惜刚开口就被马华识破意图,打听消息的计划彻底落空。
回到后厨,马华将负责打饭的工人们召集起来。
“大伙听着,原钳工车间的易中海现在调去卫生科扫院子,原因想必你们都听说了。
这老家伙道貌岸然,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以后打饭时遇到他,手里的勺子都多抖两下——甭管何雨柱乐不乐意,明白吗?”
“放心!这种老狐狸既然现了原形,谁还把他当人物供着!”
马华暗自冷笑:想套我的话?
我早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学徒了。
敢打我师父的主意,就让你尝尝饭菜里抖勺子的滋味!
经此一事,易中海彻底沉寂下来。
无论在四合院还是轧钢厂,他都成了个沉默寡言、见人就低头的闷葫芦。
转眼三天过去。
傻柱依然萎靡不振,仿佛生活失去了全部奔头。
再不像从前那般生龙活虎,如今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想来也是——人活着不就图个子孙满堂?
可孩子连面都不让见。
身边的秦淮茹不再搭理他,贾家三个孩子也躲着他走。
想让妹妹雨水介绍对象,对方却压根不接这茬。
这天傍晚,傻柱拖着脚步敲开易中海家的门。
“壹大爷,您再帮我和食堂主任请几天假吧。”
易中海皱眉:“再这么请假,厂里该派人来查岗了。
你究竟怎么回事?又没病得起不来床,怎么就不愿上班?”
傻柱叹气:“唉……累死累活挣的工资,大半都得交给刘玉华,还不让我看孩子。
当初全心全意为院里人着想,帮扶困难户,结果反被埋怨……算了,心累!”
“行吧,我明天去说。”
“谢了……”
傻柱耷拉着脑袋晃回屋去。
西户门前,正在做饭的秦淮茹攥紧了锅铲。
她当然听得出“困难户”
指的是谁。
这些天因为婆婆贾张氏的阻拦,她和傻柱连句话都说不上。
傻柱请假在家,院里碰见也刻意回避,两人竟再没机会交谈。
秦淮茹回头望向屋内——
婆婆贾张氏正坐在门后阴影里,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
“妈,我去傻柱那儿一趟,您别发火,就算您生气我也得去!”
贾张氏恼得抓起鞋底子摔进针线筐。
“秦淮茹!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想过才要去,反正我没存那份心思,您爱怎么想随您,院里就两家待咱不错,全被您闹僵了,您能不理他们,我可不行!”
秦淮茹撂下话径直往傻柱屋走,气得贾张氏直哆嗦。
她想扯开嗓子骂,嘴张了几回却没出声。
这老太太精着呢,早后悔和易中海撕破脸。
她也瞧明白了,儿媳妇对傻柱没真心,就图占点便宜。
易中海身败名裂,全赖自己那通哭闹。
想到往后再捞不着绝户好处,心里跟刀绞似的。
到底憋住了没骂,只冲傻柱家门狠狠啐了几口唾沫。
秦淮茹进屋一瞧——
傻柱跟摊烂泥似的歪在床上,脏衣裳堆成山,吃完的碗筷还泡在锅里。
她叹口气没言语,挽起袖子就刷锅洗碗。
转头又收拾起床上的脏衣服。
傻柱一骨碌爬起来:“哎哟喂!您这是唱哪出?想让你婆婆撞死在我家门口啊?”
秦淮茹抿嘴一笑:“放心,她比谁都惜命,给钱都不带撞的。”
“不是,你帮 这些算怎么回事?棒梗那儿能交代?”
“交代不交代的,我都得来搭把手。
瞧您现在这蔫样,帮不了我家,我就来帮您,街里街坊的,应该的。”
这话说得傻柱眼眶发热,浑身顿时来了劲。
“嗐!都让刘玉华给气的!得,您一句话就点醒我了。
冲您这份明白劲儿,我也不能当废人,日子还得往前奔,这就加班去!”
秦淮茹眼角弯成月牙:“去吧,中院三家可指着您这根顶梁柱呢。
您要倒了,东西两户的老人生病谁往医院背?”
“得嘞!衣裳晾绳上就成,回头我自己收!”
傻柱蹬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往轧钢厂赶。
大门口正碰上加完班的林真。
“才下班?够晚的啊!”
傻柱这热乎劲儿把林真看愣了——
前儿还瘫在家要死要活,今儿咋跟打了鸡血似的?
“傻柱,病好了?不是请着假呢?”
傻柱咧嘴笑:“心病!一句话的事儿!现在全好了,爷们儿得扛事儿,不能当窝囊废。”
“哟,哪位高人点醒你了?”
“还能有谁,秦淮茹呗!她说我是中院的顶梁柱,没我真不成。
您琢磨啊,壹大爷如今就我愿意搭理,贾家除了我谁肯帮衬?”
林真挑眉点头:“挺好,不愧是您。
诶?贾张氏和棒梗松口了?”
傻柱挠头憨笑:“没明说,可秦淮茹都能来帮我洗洗涮涮了,这不就是原谅嘛!”
林真嘴角一扬:“刘玉华也原谅你了?让见亲儿子了?”
傻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锁道:你这人怎么专挑不爱听的说?我不认真工作好好表现,这个月工资少了,飞彪吃什么?
哟,表现确实不错,又当起长工了。
不对,连长工都不如,你这是要一个人养活贾家六口加上易中海?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
胡说什么呢!懒得跟你计较,早知道不跟你打招呼了!
林真冷笑道:不是你自己说要做中院三户的顶梁柱吗?可把你显着了。
易中海放着尤凤霞这个过继女儿不要,偏要你养老;贾家死了男人就缺你当门面。
这么有担当的人,怎么跟怀孕的媳妇离了婚?
那...那不是刘玉华提的吗?
知道刘玉华为什么不让你看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