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也没真的离开。
既然机缘巧合,想着就 遇到了九难,虽然也吃不准到底能干什么。但作为狗过踢一脚的性格,韦小宝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于是埋伏在胡同口的一棵大树后等着看。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说不清的期待,就这样患得患失间等了很久很久,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正想靠近沐王府聚点的方向,看看她们那边到底什么动静,却是左耳便犹如有人在面前说话一般:“你躲这里老半响也不走,你是等我吗?”
一个冷冰冰的女声。
韦小宝吓得跳了起来,猛的回身看往左边,却是除了一片漆黑外什么也没有。
与此同时,后面感觉劲风袭来。
情急下韦小宝想到不久前、九难那身形优雅写意的回身掌。
当即结合铁掌手法,回旋一击!
都没机会一掌接实,只见仍蒙面的九难身形微动,挥动左臂大袖和韦小宝的掌风相撞。
噗!
劲气激荡!
韦小宝震得眼冒金星,噔噔噔退出十数步,但仍旧不能化劲,胸口血气翻涌,难受至极!
“咦……”
九难愣了愣:“小小年纪,功夫倒是练的俊得很,都是陈近南教你的?”
韦小宝却说不出话来,就像酒喝醉了又吹了冷风的那种形式,总感觉但凡只要张口说一句话,就会吐出一口什么东东来。
倒也不是怕贫血,主要是对着这期待已久的人时,不想作出此种不雅举动。
“你让这口血吐出来不好吗?为何偏生要硬扛着。”
九难这次说话时语音清亮,带着三分成熟女人固有的那种娇柔,与此同时她动作极为优雅的偏头、轻轻拿下了蒙面丝巾。
只见她三十许年纪、脸色有些病态的那种苍白,双眉弯弯凤目含愁,不论五官还是气质上,都显得比较极致的那种雅致和美态。
除此外,她顺便还把头巾一掀,显露出了一个光头。
但光头只加强了她的气质、倒也不怎么影响她的美态?
“哇!”
被这女光头影响了心神、忘了以陈近南的内功心法稳住气息,当即侧头,一口老血喷在了旁边。
九难喃喃自语的语态:“倒是奇怪,这么俊的功夫,却不想你内功应用如此糟糕?”
韦小宝缓过一口气道:“这无关内功心法高低,其实我这辈子见了太多美人了,但如师太这般、美得如此高雅又奇怪的是第一次见,难免被震慑了心神,乱了心法。”
九难原本冷峻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清亮的笑容。
倒也不是喜欢听他这种油嘴滑舌语态拍马屁,而是他描述的这种感觉让九难想到了曾经……初见“他”时的情景。
那时年少无知的一个少女、天生崇拜武艺高绝的俊男英雄,何尝不是这半大少年现在这样的心境?
“师太,师太……”
听韦小宝的叫唤,九难回神时愣了,奇怪于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对着这人时候会想到了“他”呢?
现在,九难神态又比之前柔和了少许,问道:“听你呼吸节奏,你内功何故如此差劲,练多久了?”
韦小宝自也不会隐瞒她,说实话道:“回师太,我练习的是师傅陈近南的入门内功,练了一月有多了。”
一个月就有点成就,这原本是让人觉得自豪的事。
但九难却皱眉道:“一个月,就这?可就奇怪……观其人听其言,你应是聪明人,本不该如此蠢笨的?”
“……”
要不是因为面对的是她,韦小宝真要怼她“你会不会聊天”呢。
韦小宝又诚心实意的道:“师太武功盖世,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找问题所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一练习内功,总是心猿意马,难以静下来?”
九难显得有些傲娇,微微摇头道:“该是天赋问题,强求不来。我也不是你师傅,本不该和你多说这些。”
“是。”韦小宝表现得很乖。
这让九难感觉有些不对,皱眉道:“奇怪,看之前表现,你本不该说如此谦恭之人?”
韦小宝故意挠头:“你武功盖世,比我师傅陈近南还厉害,还如此美态,我少年心性,天生就崇拜这些,情不自禁。”
九难愣了少许时候,又微微一笑,又再次想到了自己少年时候初见“他”时的情景。
随后,九难声音更加柔和些,问道:“有个问题,你是怎么把沐王府的人从皇宫救出来的?这么多人,难度可不小?”
韦小宝道:“师太有所不知,我原是……扬州穷人家孤儿,后来机缘巧合稀里糊涂进皇宫当了太监,法号小桂子。不是……我叫小桂子。”
“……”
九难迟疑一下问道:“你就是小桂子,杀鳌拜的那个小太监是你?”
韦小宝点头:“是我。”
九难想了想,喃喃自语:“这倒是说通了,鳌拜死的时候你该还不会内功,表面不具备高手特征,于是以你的思路和本领、有心算无心的话杀鳌拜倒也不难。”
“……”
韦小宝心说:不难是对你而言好吧?诸如你这种武功上的天花板,怎能理解作为低手的老子们于底层搏命时的艰难?
想着又听她道:“你既杀了鳌拜,那这天下,还真会有许多人要感谢你喜欢你。比如庄家那些寡妇……”
“庄家?”
韦小宝想起那些人来了,却不理解九难为何专门提及庄家。
但从九难的神色看,像是有什么隐情,却又不方便透露,就此没接着说了。
她只岔开道:“所以天地会青木堂和鳌拜有仇,你也因杀了鳌拜,做了青木堂香主?”
韦小宝故意跺脚:“哎,这事可别提了。我根本也不想做什么鸟毛香主。只是形式所逼。他们也不是真心服我,所谓杀鳌拜的勇士,只不过是他们在外笼络人心的噱头,实际上捧我做香主,是他们内部分裂谁也不服谁的结果。陈近南师傅不想看青木堂这样下去,故意收我做徒弟、只是想暂时稳住青木堂而已。”
九难眼里闪过一丝亮色道:“对这些人情世故和政治、你倒是想的特别通透,有意思,你武功俊是其次,但有你这种聪明脑袋,兴许天地会就不再是乌合之众,将来推翻满清鞑子的可能要高些。”
韦小宝傻眼:“敢情在你的眼里,天地会只是乌合之众?”
“不然呢?”
九难理所当然的骄傲姿态看着韦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