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剧组里？！”
林哲瞬间汗毛倒竖！他猛地环顾四周，看谁都觉得像潜伏的007，连扫地的场务大爷那慢悠悠的动作，都像是某种高深的伪装。
“张导？不可能，他抠门得只想省钱拍戏。刘忆菲？她冷得像块冰，更适合去南极站岗。苏晴？算了吧，她那个咋咋呼呼的样子，当间谍第一天就得因为话多被灭口。总不能是吴胖子吧？他当间谍的目标是吃垮对方后勤？”林哲脑子飞速过滤，感觉人人可疑，又人人不像。
吴胖子更是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住林哲的胳膊：
“哲哥！保护我！我我我…我肉多，目标大！容易被打！”
阿丽看着两人草木皆兵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自己吓自己。目标未必是主创，也可能是能接触到核心区域或拥有特殊权限的工作人员。而且，对方是监控，不是刺杀，暂时不会有直接危险。”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上级正在加紧破解文件密码，并追踪信号源。我们需要利用这段时间，进一步缩小范围。明天下午有全剧组的剧本围读会，所有人都会到场，这是一个绝佳的观察机会。”
“剧本围读？”林哲一愣，
“那不是分析人物心理、对对台词吗？怎么观察？难道看谁读台词像在读摩斯密码？”
“某种程度上，是的。”阿丽眼神锐利，
“人在放松状态下的下意识反应、微表情、对特定词汇或情境的关注度，都可能暴露信息。我会以你‘表妹’的身份旁听，你们俩…”
她看向林哲和吴胖子：“…正常表现就行，特别是你，林哲，发挥你嘴贱…呃，善于活跃气氛的特长，或许能制造出意想不到的突破口。”
林哲：“…” 感觉有被冒犯到，但又无法反驳。
第二天下午，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张导坐在主位，两边是刘忆菲、林哲、苏晴等主要演员，后面是各部门负责人和一些戏份较多的配角。阿丽则抱着笔记本，乖巧地坐在林哲身后的角落，像个认真来学习的小助理。
会议开始，先是常规的剧本梳理和角色讨论。
林哲一边心不在焉地念着慕容复的中二台词，一边偷偷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感觉看谁都像是戴着面具的狼人。
灯光师老钱？他总摆弄那个复杂的调光台，会不会是在发信号？
化妆师李姐？她给人易容那么厉害，给自己换个身份岂不是易如反掌？
甚至连一脸憨厚、正在打瞌睡的武术指导替补孙师傅，他都觉得那呼噜声是不是某种声波密码！
“林哲！发什么呆！该你了！”张导不满地敲敲桌子。
林哲猛地回神，发现大家都在看他，赶紧念台词：
“…哼！大燕复国在即，尔等蝼蚁，岂知我慕容复的雄心壮志！”
念完他还即兴发挥，加了句：
“就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是不是包藏祸心！” 说着，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全场。
众人：“…” 这慕容复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张导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示意继续。
阿丽在角落里默默记录着什么。
会议进行到一半，讨论一场戏份时，张导提到了一句台词：
“…此处靠近边陲哨所，需格外小心行事…”
话音刚落，阿丽敏锐地注意到，坐在后排的制片主任助理——一个平时很低调、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扶眼镜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而另一个负责外联协调的副导演，在听到“信号不太好”这几个字（讨论到剧中某个通讯情节）时，眼神下意识地瞟向了杰克的方向。
杰克本人则一直低着头，似乎在认真做笔记，但握笔的指节微微发白，显得有些紧张。
阿丽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
休息间隙，大家三三两两地出去透气、聊天。
林哲凑到阿丽身边，压低声音：
“怎么样？有发现吗？我看那个制片助理就不像好人！眼镜片厚得跟啤酒瓶底似的，一看就适合躲在后面搞阴谋！”
阿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办案讲究证据，不能凭感觉。不过…”她顿了顿，
“确实有几个人需要重点关注。但杰克的上线，或者说联络人，隐藏得比我想象的深。”
这时，苏晴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包零食，递给林哲：
“喂，林哲，你刚才台词念得不错嘛！虽然有点过头，但那股子反派劲还挺带感！来，赏你的！”
林哲接过零食，随口嘴贱：“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大小姐居然会主动投食？不会是下毒了吧？想毒死我好继承我的蚂蚁花呗？”
苏晴气得跺脚：“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吃拉倒！”说着就要抢回来。
两人笑闹间，零食袋掉在地上，几颗坚果滚了出来，恰好滚到一个正在旁边安静喝水的女人脚边。
是剧组请来的另一位史学顾问——王老师。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知性，平时话不多，但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剧本里不符合史实细节的女士。
“啊，王老师，不好意思！”苏晴连忙道歉。
王老师温和地笑了笑，弯腰帮她把坚果捡起来，递还给她：“没关系。”她的动作从容不迫，声音平静。
然而，就在她弯腰和直起身的瞬间，阿丽的目光骤然一凝！
她清晰地看到，王老师那件高领羊绒衫的领口内侧，似乎闪过一点金属光泽！而且她递还零食时，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有多个微小按钮的运动腕表！
这种腕表…阿丽在内部的装备图鉴上见过类似的！具备基础的环境数据采集和短距信号发射功能！
更重要的是，王老师捡拾坚果时，手指的动作极其灵活稳定，指尖甚至有不易察觉的薄茧…那是长期进行精密操作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个历史顾问？需要这样的装备和这样的手？
阿丽的心跳微微加速，但她表面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对王老师回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王老师也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喝水，姿态优雅自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围读会继续。
但阿丽的注意力，已经牢牢锁定了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王老师。
她观察到，在后续讨论到剧中某些涉及古代机关术、地形勘测甚至星象占卜的情节时，王老师虽然发言不多，但每次开口都精准扼要，眼神专注，并且会下意识地调整一下她的腕表或衣领。
而杰克，在王老师发言时，会变得更加沉默，但手指会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节奏奇特。
林哲也注意到了阿丽对王老师的格外关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立刻发挥“僚机”作用，开始故意把话题往王老师的专业领域引：
“王老师，您说古代那个传递密信，除了飞鸽传书、烽火台，还有没有更隐蔽点的法子？比如藏在卦象里或者地图暗纹里？”
王老师推了推眼镜，从容应答：“当然有，比如…”
她侃侃而谈，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完美展现了一个学者的渊博。
但阿丽却从她那过于流畅、几乎像是提前准备好的回答中，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表演痕迹。
剧本围读会终于结束。
众人散去。
林哲、吴胖子迫不及待地围住阿丽。
“怎么样怎么样？锁定目标了吗？是不是那个眼镜仔？还是那个总摸手机的副导演？”林哲急切地问。
阿丽没有直接回答，她看着王老师离开的背影，眼神深邃。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林哲，语气凝重：
“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搞错了。”
“杰克可能不是关键。”
“那个被监控的目标…”
阿丽的声音压得极低，一字一句道：
“…也许根本不是‘受害者’。”
林哲和吴胖子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荒谬又惊悚的念头！
难道…
那个被间谍组织严密监控的人物…
本身…
就是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