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刚拐进小吃街口，就听见一声短促的尖叫。
他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前方五米远的地方，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正拽着个戴眼镜的女生手腕，另一只手粗暴地扯她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女生死死护住胸口，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烧烤摊的铁皮柜子。
“放开我！那是我的晶核！”女生声音发抖，但没松手。
黄毛冷笑：“F级生物能晶核，拿来换顿饭不亏你。”手上力道加大，项链扣环已经变形。
王昊眉头一皱，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帆布袋。
他本来是冲着刚才那个受伤跑掉的运动服男生来的，结果半路撞上这出。
他迅速扫了眼四周。路边几个学生缩着脖子围观，没人上前。有人掏出手机在拍，但谁也不敢动。
就在黄毛猛地一扯，晶核即将脱链的瞬间。
一道身影从侧面插了进来。
甄尧学一手拎着刚买的肉包，另一只手直接挡在女生面前，掌心朝外，正对黄毛的手腕。
黄毛愣了一下：“你谁啊？滚开！”
甄尧学没动，只是把肉包塞进外套口袋，腾出双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用力拉她，我就用力拦你。牛顿第三定律，高中物理，建议补课。”
“哈？”黄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他妈有病吧？”
他抬起右手，掌心亮起一圈灰蓝色光晕，力场手环启动了。
空气微微一震，一股推力直冲甄尧学胸口。
如果说前不久甄尧学还对异能抱有迷茫的话，那现在……
他脚底不动，肩膀微侧，整个人像根钉子扎在地上。
“力线偏了十七度，发力点在掌根而不是中心轴。”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课。
黄毛脸色变了，还想再加力，忽然感觉手腕一空。
低头一看，手环不见了。
他猛地转身，只见王昊站在他斜后方两步远，手里拎着那个绣着“家政小能手”的帆布袋，拉链敞开着，嘴角还带着点得意。
“你……你偷我装备？”黄毛瞪眼。
“收走的。”王昊纠正，“非法持有异能装置，妨碍公共安全，我这是代为保管好不好。”
甄尧学趁机上前一步，笔尖轻划，一道淡蓝光纹悄无声息掠过项链扣环。
“咔哒”一声轻响，晶核脱落，落在他掌心。
他弯腰捡起，递给还在发抖的女生：“拿好。”
女生接过晶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后只挤出一句：“谢……谢谢。”
甄尧学点点头，转头看向黄毛：“回去把《工程力学》看看。力矩平衡都不懂，也敢出来动手？”
黄毛气得脸红脖子粗，伸手就想抢晶核，却被王昊一脚踩住鞋面。
“别闹了。”王昊笑了一声，“再往前半步，我不光收你手环，连你裤子都能给你收走。”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
黄毛咬牙，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甩开脚转身就跑，背影狼狈地消失在夜市尽头。
人群慢慢散开，有人低声议论：
“刚才是不是有人用了异能？”
“听说是物理系那个冷面学霸……”
“那个学霸不是控制不好异能吗？”
“你要不猜猜他为什么是学霸？”
“还有个家政的，挺猛啊。”
……
甄尧学掏出肉包，看了看已经被压扁的包子皮，叹了口气，重新塞回口袋。
王昊走过来，把帆布袋里的力场手环拿出来晃了晃：“这玩意儿我能留着吗？等会交给保卫处备案。”
“随便。”甄尧学淡淡道。
女生站在原地没走，眼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复杂。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晶核，又抬头看看两人，欲言又止。
王昊注意到她的表情：“你还好吗？要不要去校医室看看？”
她摇头：“我没事……就是……刚才那个人，你们有没有觉得……他身上有股怪味？”
甄尧学抬眼：“什么味？”
“像烧焦的塑料……我做实验时闻过类似的气味，好像是某种高浓度能量残留。”
“受伤的那个运动服男生。”王昊低声道，“我也闻到了。”
甄尧学眯起眼：“你说他往这边跑了？”
“嗯，拐进这条街没多久就不见了。”王昊指了指东门方向的小路，“我还看见他袖子上有血。”
甄尧学沉默两秒，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晓。”女生扶了扶眼镜，“生物系大一，昨天才领到基础晶核。”
“林晓。”甄尧学重复了一遍，“你刚觉醒几天？”
“三天。”
“有没有人教你怎么防护晶核？”
“导员说要随身戴，不能离体超过三分钟，不然会影响稳定性……但我没想到真有人敢当街抢。”
王昊插嘴：“现在不少混混盯上新生了，晶核等级低，反抗弱，抢了还能卖黑市。”
甄尧学盯着地面片刻，忽然蹲下身，指尖抹过刚才的铁皮柜子。
一点暗红色痕迹粘在他指腹。
他凑近看了一眼，没擦。
“这不是普通血。”他说，“颜色太深，氧化速度慢，可能是混合了异能反应的代谢物。”
王昊凑过来：“跟手环那种能量波动有关？”
“不确定。”甄尧学站起身，“但这个人受伤还在跑，说明他在躲什么。而且他能激活力场手环，至少是d级以上觉醒者。”
林晓忽然开口：“我……我好像见过他。”
两人同时看向她。
“今天下午在生物楼，我去交觉醒登记表，看见他在走廊跟一个穿夹克的人说话。
那人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个金属盒子，他们好像在争什么。”
“盒子长什么样？”王昊追问。
“方形的，有点像晶核储存盒，但表面有红色标签……我没看清。”
甄尧学眼神一凝。
王昊正要再问，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格子衫、背着双肩包的男生快步走来，手里拿着计算器，边走边低头按数字。
他走到三人面前，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先落在甄尧学身上，又扫过王昊手里的帆布袋，最后停在林晓脸上。
“刚才是不是有人抢晶核？”他问，语速飞快，“我路过听见动静，算了一下损失概率。这种事件发生在晚高峰小吃街的概率是百分之三点二，每次平均耗损晶核价值一百二十晶点，挺亏的。”
王昊眨眨眼：“你是……？”
男生把计算器翻了个面，屏幕上写着一行字：［本次干预预计回收成本：0.8F晶核，人力支出：2人，时间损耗：7分钟］
他抬头，语气认真：“我是金融数学的赵宇。你们要是打算报案，记得把证据保留好。那个手环，最好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