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一脚踏进库房，地面感应板微微下陷，蓝光阵列立刻亮了一圈。
膝盖一弯，直接俯冲向前，整个人像炮弹一样窜出去。
三十米距离，一步半就到了。
“装！”甄尧学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
周野甩开战术腰带上的收纳袋，袋口自动张开，泛着一层哑光灰膜。
这是王昊特制的防爆压缩包，能吞A级晶核还不串味儿。他抓起第一排晶核，一颗接一颗往里塞，手指快得只剩残影。
“七号位清空！”
“十二号已入袋！”
“背面那排倒数第三颗有裂痕，绕过！”
赵宇在后头盯着检测仪，嘴里念个不停：“隐藏频段还在跳，信号强度升了三倍，他们叫人了！最多还有九十秒！”
“收到。”甄尧学目光扫过通道入口，“陈雨桐准备控场，张三压后路，苏如烟盯死回溯。”
“我已经看到下一波攻击了。”苏如烟闭着眼，声音冷静，“土系守卫正往这边跑，手里已经开始聚石流，预判落点是门口五米扇形区。”
“那就别让他出手。”甄尧学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细长的蓝线，“我先拆墙。”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手，弦理论切割顺着通道墙面一路切上去。钢筋混凝土应声裂开，顶部承重梁咔咔作响，灰尘簌簌往下掉。
轰隆一声，半边天花板塌了下来，正好堵住入口通道。
“暂时封死了。”甄尧学喘了口气，“但撑不了多久。”
“周野！”赵宇喊，“最后一颗进去了吗？”
“最后三颗！”周野双手翻飞，“两颗卡位了，正在调角度，好了！全收！”
他一把拉紧袋口，封条自动熔合，整个收纳袋瞬间缩小成巴掌大，稳稳塞进战术背心内层。
“撤！”
周野转身就往回冲，刚跑到门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来了！”苏如烟睁眼，“土系用的是穿透式石刺，不是表面喷发，地下三米就开始成型！”
话音刚落，十几根尖锐石柱从地底猛然刺出，像一群疯长的獠牙，横贯整个出口区域。最粗的一根差点戳中周野小腿，擦着作战裤划出一道火星。
“文字屏障！”甄尧学吼。
陈雨桐早有准备，毛笔一抖，金文碎片嗡鸣震颤。她手腕翻转，在空中疾书一个“墙”字。
金光一闪，一道青铜质感的实体墙凭空立起，高三米，厚半尺，正面挡住一波石刺冲击。几根石头撞上去当场碎裂，粉尘四溅。
“扛住了！”赵宇松了半口气。
“别松。”苏如烟盯着回溯画面，“第二波是斜向穿刺，角度更低，目标是膝盖以下。”
“我知道。”陈雨桐咬牙，笔锋一转，又补了个弧形符纹贴在屏障底部。光芒流转间，整面墙底部向外凸出一圈护檐，刚好挡住低角度攻击。
“干得漂亮！”周野趁机冲出封锁区，和大部队汇合。
“跑！”甄尧学挥手，“换路线撤离！原定出口被锁死了。”
“我知道另一条。”苏如烟打开平板，“b1维修通道，通厂区锅炉房，监控死角多，但要穿过一段废弃配电室。”
“没问题。”周野背上一名受伤的物理系队员，“我能扛着他跑。”
“你前面开路。”甄尧学下令，“张三断后，我和陈雨桐居中策应。”
队伍迅速转向左侧走廊，脚步声密集而有序。
刚拐过第一个弯，身后传来猛烈撞击声。
“他们破障了！”赵宇回头看了一眼，“火系在烧屏障，水系配合降温防止结构崩裂，这配合比刚才默契多了。”
“留点东西给他们啃。”甄尧学冷笑，抬手对着走廊支撑柱连划三道蓝光。公式嵌入墙体，开始缓慢腐蚀金属骨架。
“十秒后塌。”他说。
“够了。”张三站定，双臂张开，重力场再度展开。他将最后一丝能量注入地面，硬生生把追兵方向的地板压出一道倾斜坡度，火焰喷射打偏，全糊在墙上。
“走！”他转身跟上队伍。
一行人冲进配电室，满地都是断裂的电缆和锈死的控制箱。周野背着人依旧冲在最前，每一步都踩得干脆利落。
“前方二十米左转就是锅炉房出口。”苏如烟提醒，“外面有辆废弃吊车，我们可以顺钢索滑到围墙外。”
“行。”甄尧学点头，“全员保持间距，别扎堆。”
就在这时，背后一声巨响。
整段走廊轰然坍塌，烟尘冲天而起，追兵彻底被堵死。
“屏障断了。”陈雨桐收笔入袋，长舒一口气，“总算甩掉了。”
“别庆祝太早。”赵宇低头看表，“从触发警报到现在，一分四十七秒。按理说增援早该到了，为什么只来这几个人？”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会不会……是故意放我们拿晶核？”周野皱眉。
“不可能。”甄尧学摇头，“这批货是真的，检测数据对得上。而且老鬼不会设局坑我们。”
“但信号源太干净了。”苏如烟轻声说，“求援信号发出后，没有二次加密，也没有追踪脉冲，就像，就只是想让我们知道有人要来。”
“管他呢。”陈雨桐拍了下她的肩，“东西拿到了，人也全在，先撤回去再说。”
队伍加快速度，冲出锅炉房，爬上吊车平台。周野先把伤员绑好，再一个个帮队友固定滑索。
“我最后一个。”他说。
甄尧学没反对，率先滑下。接着是陈雨桐、赵宇、苏如烟，张三紧随其后。
周野正要动身，忽然听见平台下方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蹲下身，掀开一块松动的铁皮盖板。
下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根老旧管线。
但他注意到，其中一根铜管表面，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不久前爬过。
“不对劲。”他低声说。
耳机里传来甄尧学的声音：“怎么了？”
“下面有痕迹。”周野眯眼，“不是我们的。”
“谁留的？”
“不知道。”他站起身，“但我总觉得，咱们出来得太顺利了。”
“现在回头已经晚了。”甄尧学说，“先回基地，清点完再说。”
周野点点头，抓住滑索纵身而下。
夜风掠过耳畔，厂区轮廓在身后迅速缩小。
一行人落地后直奔接应车辆，引擎早已启动。轮胎碾过碎石路，扬尘卷起，车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老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门一开，王昊抱着保温箱迎上来：“怎么样？拿到没？”
赵宇掏出收纳袋放在桌上，轻轻一拍。
袋子自动展开，三十颗A级晶核整齐排列，蓝光柔和闪烁。
“全在。”他说。
王昊咧嘴笑了：“下半年伙食有着落了。”
陈雨桐一屁股坐下，脱掉作战靴揉脚踝：“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写那么多字？手都抽筋了。”
“你那一道［墙］可是救了五条命。”苏如烟递过水壶，“我要是没记错，这应该是文科异能在实战中第一次独立挡下A级群攻。”
“那当然。”陈雨桐扬眉，“你以为［定］字那么好写的？”
甄尧学站在桌边，看着晶核阵列，一句话没说。
赵宇凑过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甄尧学缓缓开口，“为什么那个仓库……连个备用电源都没有？”
话音未落，桌上的检测仪突然滴滴响了两声。
赵宇低头一看，脸色变了。
“晶核……有读数波动。”
他伸手去摸最近的一颗，指尖碰到表面，那颗晶核内部，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