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的白光已经微弱到近乎透明,秦锋靠在钟乳石上,镇魂木长刀拄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右腿被鬼兵的骨刀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血液浸透了裤腿,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势,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但他的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溶洞入口——三只强化鬼兵已经突破了最后一道临时防线,骨刀上的黑暗能量腐蚀着地面,留下一道道黑色痕迹,离地脉之心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别过来!”秦锋怒吼着,用尽最后一丝灵能挥出刀风,金色刀风却只在鬼兵的骨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连逼退它们都做不到。鬼兵发出沙哑的嘶吼,加快速度扑来,骨刀直指秦锋的胸口,显然想先解决掉这个最后的阻碍。
苏晓晓瘫坐在地,精神力彻底透支,眼前阵阵发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看着逼近的鬼兵,看着虚弱的秦锋,看着昏迷的老陈,心里充满了绝望——步云还在外面对抗影煞和大批敌人,援军迟迟未到,他们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老陈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不再虚弱,反而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光芒。他没有去看逼近的鬼兵,而是将目光落在地脉之心上——淡绿色的晶体还在微弱跳动,却已经被黑色雾气缠绕了大半,若再被鬼兵攻击,恐怕会彻底碎裂。
“咳……”老陈轻轻咳嗽一声,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他的手在颤抖,却精准地摸到了步云之前放在他身边的镇魂木核心——核心还在散发着淡淡的白光,那是步云留下的净化之力,也是守界人传承的希望。
“陈叔!您醒了!”秦锋惊喜地喊道,却因为分心,被一只鬼兵的骨刀划伤了右臂,鲜血瞬间涌出。
老陈没有回应秦锋,只是将镇魂木核心紧紧握在手心,目光转向溶洞外的方向——那里传来步云的怒吼声,夹杂着影煞冰冷的命令和鬼兵的嘶吼,他知道,步云也快撑不住了。影煞的王境威压像一座大山,压得整个龙骨山都喘不过气,溶洞内的黑暗能量还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鬼兵正在突破外围,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彻底淹没。
“小越……”老陈轻声呢喃,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我这老头子,帮不了你太多……但守界人的责任,不能断……地脉之心,也不能毁……”
他缓缓抬起手,将镇魂木核心朝着秦锋的方向递去:“秦锋,把这个交给小越……告诉他,镇魂木核心认主了,只有他能完全掌控……让他好好守护地脉之心,守护灵能节点……守界人的责任,从今天起,就交给你们了……”
秦锋刚想伸手去接,却看到老陈的身体突然泛起淡淡的白光——那不是镇魂木的净化之光,而是老陈自身灵能燃烧的光芒!
“陈叔!您要干什么?!”秦锋脸色大变,他瞬间明白老陈要做什么,疯狂地朝着老陈扑去,“不要!您会没命的!”
老陈却轻轻摇了摇头,对着秦锋露出最后一个笑容:“孩子……别过来……我老了,灵能耗尽,活不了多久了……但我的灵能,还能再用一次……用我的命,换地脉之心的安全,值了……”
话音落下,老陈突然闭上双眼,双手快速结印——那是《守界人手记》里记载的“灵能献祭阵”,也是守界人最后的底牌:燃烧自身全部灵能与灵魂,与镇魂阵融为一体,爆发出远超自身实力的净化之力,能净化一切黑暗能量,却也会让献祭者彻底消散,连灵魂都无法留存。
“嗡——!”
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从老陈体内爆发,瞬间覆盖了整个溶洞!白光比之前镇魂阵的光芒强了百倍,像一轮小型太阳,将所有黑暗能量都驱散。正在扑向秦锋的三只强化鬼兵,刚接触到白光,身体就开始快速消融,发出凄厉的嘶吼,短短几秒就化作黑色雾气,被白光彻底净化。
溶洞外,正在与影煞对峙的步云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净化能量——那是老陈的灵能!他猛地回头,看到溶洞方向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中还夹杂着老陈微弱的灵能波动,他的心脏瞬间被揪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叔!”步云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溶洞冲去,龙鳞覆盖全身,金红色的龙力疯狂涌动,沿途的鬼兵被他瞬间撕裂,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脚步,“陈叔!你别做傻事!我来了!”
溶洞内,老陈的身体正在白光中逐渐透明。他的灵能还在不断燃烧,与镇魂阵融为一体,白光顺着溶洞蔓延,将外面正在逼近的鬼兵也一并净化。地脉之心上的黑色雾气被白光驱散,淡绿色的晶体重新恢复了活力,灵气波动越来越强,甚至开始自动修复周围被黑暗能量污染的钟乳石。
秦锋跪在地上,看着老陈逐渐透明的身体,眼泪疯狂地涌出:“陈叔!对不起!是我们没用!是我们保护不了您!是我们……”
老陈听到秦锋的哭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溶洞入口的方向——那里,步云的身影正在快速靠近,金红色的龙力在白光中格外显眼。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步云的方向轻声说:“小越……好好守护……这个世界……还有你的伙伴……”
说完,老陈的身体彻底化作光点,融入了镇魂阵的白光中。只有那道覆盖溶洞的白光,还在持续散发着净化之力,将所有黑暗能量阻挡在溶洞之外,守护着地脉之心的安全。
步云冲进溶洞时,看到的只有漫天飞舞的光点,和那道包裹着地脉之心的耀眼白光。他疯狂地伸出手,想抓住那些光点,却只抓到一片虚无——老陈,那个总是笑着递给他快过期牛奶的老头,那个默默守护了灵脉三十年的守界人,那个把传承托付给他的长辈,彻底消失了。
“陈叔……”步云的声音颤抖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地上,与秦锋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白光笼罩的溶洞里,显得格外悲伤。
他握紧秦锋递过来的镇魂木核心,核心上还残留着老陈的温度,像是在诉说着最后的守护信念。步云抬头看向地脉之心,看着那道由老陈生命换来的白光,心里的悲伤渐渐被一股决绝的火焰取代——他不会让老陈白白牺牲,守界人的责任,他会扛起来;地脉之心的安全,他会守护好;影煞的仇,他也一定会报!
溶洞外,影煞感受到那道强大的净化白光,黑袍下的绿色眼睛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灵能献祭?那个老东西,竟然为了地脉之心,献祭了自己?!”
他看着白光覆盖的溶洞,知道再继续进攻也讨不到好处——老陈的献祭之力至少能阻挡三天,三天后,地脉之心的灵气会更浓郁,步云也会得到喘息的机会。影煞的眼神变得冰冷,对着剩下的鬼兵和改造人命令道:“撤!”
黑暗能量渐渐退去,影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满地的鬼兵尸体和被净化的黑暗能量痕迹。龙骨山暂时解围,但溶洞内的悲伤,却久久无法消散。
步云握紧镇魂木核心,跪在地上,对着老陈消散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只剩下坚定的决心——从今天起,他就是新的守界人,他会带着老陈的希望,守护好这个世界,完成老陈未完成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