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蹲在流年观的墙头上,手里攥着半袋没吃完的虾干,下巴差点砸到砖缝里。
墙底下的空地上,张鹏正站在月光里,青布长衫被风掀起一角,手里的竹笛斜斜指着天,笛孔里飘出的不是调子,是一团团黑雾。那些黑雾落地就化成小黑人,拿着迷你版竹笛,围着院子转圈吹,把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圈在中间。
这啥啊?黑月会的新皮肤?沈晋军扒着墙头往下掉渣,看着跟我手机里那像素小人似的,就是长得磕碜点。
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飘出来,带着点凝重:是笛音化成的煞,张鹏这是把锁魂曲练到能实体化了,比上次厉害多了。
话音刚落,张鹏手腕一转,竹笛在指尖转出个花,那些小黑人突然齐齐转身,笛口对准清风道长,一声吹出道黑风。
清风道长站在原地没动,就见他袖子一甩,道袍下摆像朵云似的展开,黑风撞上去,地散成烟。
沈晋军差点从墙头上滑下去,这袖子比我家窗帘还能遮!
明月道长在旁边搭了把手,手里不知啥时候多了串铜钱,抬手一抛,铜钱串哗啦啦转成个圈,把漏网的几个小黑人圈在里面。那些小黑人撞了几下,居然开始冒白烟,跟被晒化的冰淇淋似的。
铜钱阵!沈晋军眼睛一亮,比我上次用硬币砸吊死鬼高级多了!
张鹏显然没料到这手,眉头拧了拧,竹笛突然横过来,笛尾往掌心一磕。这下更邪乎了,黑雾里钻出个大黑人,足有两米高,手里拎着柄黑铁笛,看着跟放大版的张鹏似的。
这是召唤出boSS了?沈晋军赶紧摸出手机录像,邓梓泓!快来看,你师父要放大招了!
邓梓泓从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馒头,看到大黑人时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去:张鹏这是疯了?居然透支阴气凝煞体!
大黑人迈开步子就往清风道长跟前撞,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上砸出个黑印子。清风道长不慌不忙,从袖袋里摸出张黄符,往空中一抛,黄符地燃起来,化成只火鸟,扑棱着翅膀冲向大黑人。
的一声,火鸟撞在大黑人身上,烧得黑雾滋滋响。可那大黑人只是晃了晃,抬手就把火鸟捏灭了,黑铁笛横扫过来,带着股腥风。
我去!物理攻击还带腐蚀效果!沈晋军看得直咋舌,道长快躲啊!
清风道长还真没躲,他往旁边迈了半步,手里突然多了把木剑,看着跟沈晋军那把桃木剑有点像,就是颜色深些。他举剑往地上一划,一道金光跟着剑刃铺开,像道小水沟似的,正好挡在大黑人脚前。
大黑人一脚踩进去,顿时跟被粘住似的,黑雾都凝住了。
这是......502符水?沈晋军看得一脸懵,比我用强力胶粘僵尸的法子文雅多了。
叶瑾妍轻笑:那是地缚符,能定住阴煞的脚步,你那强力胶只能粘住实体,对付这种煞气没用。
张鹏脸色沉了沉,竹笛吹得更急了。大黑人身上的黑雾翻涌起来,居然开始慢慢融化金光水沟。清风道长见状,木剑往空中一指,嘴里念念有词。
沈晋军没听清念的啥,只看到院子里突然冒出好多光点,跟萤火虫似的,围着大黑人转了几圈,突然往它身上扑——那些光点一沾黑雾就炸开,跟放小烟花似的。
砰砰砰的炸响里,大黑人的身形越来越淡,最后地散成一堆黑雾,被风吹得没影了。
张鹏的竹笛突然地裂了道缝,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点黑血。
赢了!沈晋军在墙头上蹦了两下,差点把墙踩塌,清风道长牛逼!
明月道长这时才慢悠悠出手,手里的铜钱串一声抛出去,正好套在张鹏的竹笛上。那些铜钱突然收紧,像道铁箍似的,把竹笛牢牢锁住。
黑月会的小崽子,明月道长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威严,真当龙虎山没人了?
张鹏看了眼被锁住的竹笛,又看了眼清风道长手里的木剑,突然冷笑一声:今日算你们赢,改日......
话没说完,清风道长突然开口: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流年盘在流年观一天,就轮不到黑月会撒野。他顿了顿,木剑轻轻往地上一点,再敢来横江市捣乱,就不是裂个笛子这么简单了。
张鹏眼神闪了闪,突然转身,几个起落就没了影,跟阵风似的。
沈晋军这才从墙头上跳下来,拍着胸口感慨:我的天,刚才那几下看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比看武侠片刺激多了!
邓梓泓凑过来,把手里的馒头往他面前递了递:吓傻了?给你压压惊。
谁吓傻了?沈晋军嘴硬,却真咬了一大口,我是在研究战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就把龟丞相扔出去......
话没说完,就被清风道长笑着打断:金土流年道长,你这道观的墙可得修修了,刚才差点被你踩塌。
沈晋军这才发现墙头上掉了好大一块砖,赶紧打哈哈:这不是看得太投入了嘛,回头我就找水泥糊上,保证比之前结实!
明月道长收起铜钱串,铜钱上还沾着点黑雾,正慢慢消散。他看了眼沈晋军,突然说:你那只灵龟倒是机灵,刚才张鹏放煞的时候,它居然往黑雾里丢了颗虾干,还真把两个小黑人引开了。
沈晋军一愣,转头看向水盆。龟丞相正趴在盆底,得意地把爪子搭在盆沿上,嘴里还叼着半颗虾干——敢情刚才不止他一个在远程支援。
瞧见没?沈晋军立马来了劲,这叫兵不厌诈!对付邪祟就得用出其不意的招!
叶瑾妍在剑里笑:是是是,你最机灵,下次让龟丞相叼着鞭炮冲阵好不好?
哎?这主意不错!沈晋军眼睛一亮,我明天就去买窜天猴......
邓梓泓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是想把流年观炸了重建吧?
院子里的吵嚷声渐渐热闹起来,清风道长和明月道长看着这光景,相视一笑。月光洒在流年观的破屋顶上,连瓦片的裂缝里都透着点暖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好像成了场有趣的插曲,很快就被虾干、窜天猴和没啃完的馒头盖了过去。
沈晋军啃着馒头,突然觉得当道士好像也没那么难——反正天塌下来,总有厉害的人顶着,他只要负责在旁边喊加油,顺便给龟丞相丢虾干就行。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不然非被叶瑾妍怼一句没出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