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惊弦和十几个女人都是第一次进入罗宾的庄园,但是找出庄园主罗宾的财富简直简单极了。
没当过庄园主,还不知道假如自己当了庄园主会是什么德行吗?
庄园主一定住在最大最高最华丽的房子里;庄园主的财富一定在卧室里!
某个华丽的房间外,胡惊弦死死盯着房间内的布置,目瞪口呆。
十几个女人站在胡惊弦的身后,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内的一切。
有女人尖叫道:“太华丽了!这就是治安官的生活啊,神灵都没有这么华丽的房间!”
张大了嘴的胡惊弦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一群女人:“华丽?你觉得这个房间的装饰华丽?”
一群女人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轮美奂的房间,震惊之余,对动不动砍头的胡惊弦的质问也敢反驳了。
好几个女人用力点头:“这房间的华丽超出了我的想象!”
胡惊弦眼神更凶狠了,指着房间道:“房间的地上铺着羊毛毯,我理解……”
一群女人羡慕又紧张地看着羊毛毯,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级羊毛毯吧,千万不能踩上去,踩坏了赔不起。
胡惊弦指着墙壁,继续道:“……可是你丫的在墙壁上也挂地毯是什么意思?”
房间内的墙壁上挂着好几张大大的地毯,胡惊弦完全不能理解,地毯怎么到墙上去了,这是什么奇葩风格?
胡惊弦怒吼:“……你丫在墙壁上挂地毯,我也能忍了,可你丫的难道连找几张大小一样的地毯都做不到吗?”
胡惊弦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强迫症,什么样的凌乱都能视若无睹,可看着墙壁上大小不一样,颜色也不一样,图案更不一样的几张地毯,实在是不舒服极了。
一群女人不解地看着胡惊弦,有钱人墙上有挂毯不是很寻常的吗?
一个女人声音中带着得意,低声道:“我家祖上也有挂毯的。”
一群女人用力点头,哀伤地瞅胡惊弦,你强则强矣,出身好像也不怎么好,挂毯都不认识。
胡惊弦继续道:“……还有,为什么墙壁上挂着七八个新鲜的血淋淋的鹿头?”
“你丫不知道收藏用的鹿头羊头猪头是需要硝石处理过的吗?”
“狗屎!还真有猪头!”
胡惊弦死死盯着墙上的血淋淋的猪头,真心觉得自己的观察力真是太差了,这么大个猪头挂在墙上怎么才看见?
“狗屎!猪头上竟然有蛆虫在爬!”
胡惊弦后悔极了,自己的观察力忽然这么强干什么?看清楚有蛆虫很开心吗?
一群女人羡慕地看着墙壁上的鹿头和猪头,这就是传说中有钱人的装饰啊。
一个女人惊叹道:“吃掉一整头猪才会有一个猪头,吃掉一整头鹿才会有一个鹿头。”
“这墙上有这么多鹿头和猪头,罗宾是吃了多少头猪和鹿啊。”
一群女人一齐羡慕地惊叹,有钱人真是太幸福了,竟然吃了这么多鹿和猪。
胡惊弦麻木地看着房间内,道:“……这床上堆满了兽皮我也不说了,为什么房间内桌上、地上、床底到处都是各种银盘子、银酒壶、银酒杯、银烛台?”
胡惊弦已经不指望一个强盗能够有什么审美了,但是你丫在房间内堆这么多东西,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又是几个意思?
一群女人不解地看着胡惊弦,房间东西多才显得富贵啊!哪个有钱人的卧室不是堆满了各种银餐具银酒具?
听说真正有钱人的卧室里银餐具银酒具堆到了天花板这么高呢。
胡惊弦的眼角忽然扫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
她猛然转头,仔细看,哪怕是已经被这个狗屎的世界的审美打击到麻木的心依然剧烈地跳动。
“不!不!那是什么!”胡惊弦尖叫着,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死死地盯着床边的地毯:“那是一坨屎吗?”
“谁会在床边留下一坨屎!”【注1】
一群女人再一次忧伤地看着胡惊弦,真是想不到她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床边有一坨屎不是很正常吗?
谁家床边没有几坨屎?
瞧,床的另一头地上也有好几坨屎嗯。
看墙角那隆起的地毯的弧度,地毯下是一大坨屎的概率极大。
胡惊弦眼珠子都要掉了,虽然知道另一个位面的欧洲中世纪的卫生差到没边,罗浮宫就是屎尿宫,但是,地毯上满是屎,地毯下也满是屎,罗宾遇到这么不靠谱的仆役,就不管管吗?
一个女人骄傲地道:“我一个亲戚的亲戚的亲戚给贵族老爷当过仆役,他说过,房间里看到了屎尿就是用地毯盖住的。”
一群女人用力点头,羡慕极了。自己家以前太穷了,房间内的屎尿完全没有办法遮盖,要是有地毯就好了。
胡惊弦眼睛都直了,丹田中内力一口气运转了几十遍才冷静下来,这才吐出一口白沫,缓缓道:“好一个伟大的地毯!”
她死死地盯着治安官罗宾的华丽的充满惊喜的房间,喃喃问道:“所以,假如罗宾和黛丝没有死,他们就会在这间满是屎的房间内,在这张不知道有没有屎的床上……”
“……闻着屎尿的臭味,热烈地拥吻,开车。情到浓处,搞不好还会在屎边的地毯上开车?”
想到两道白花花的肉体纠缠在一起,明明很色色很激情的事情,此刻心中竟然古井无波,唯有贤者时间。
一群女人完全没听懂,开车?什么意思?和拥吻有什么关系?
胡惊弦死鱼眼看着十几个女人:“你们把这里的银餐具银酒具银币兽皮统统带走,地毯就不要了,想到地毯曾经盖过什么,我就恶心……呕!”
以后自己和小惊年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必须亲手处理,不然浑身都不舒服是小事,一天呕吐几百遍而死就太冤枉了。
……
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七八个银餐具,飞快跑到了草坪上。
另一个女人大声叫着:“小心!不要弄坏了!”
那抱着银餐具的女人急忙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将银餐具慢慢地放在地上,然后又转身飞快跑回去搬运其他物品。
远处,两辆马车前,一个女人看着眼前打着呼噜的马儿,紧张地对胡惊弦问道:“英雄……你会赶马车吗?”
几个女人忐忑又无奈,赶马车那是马车夫的不传之秘,只传给儿子的,普通人怎么会赶马车。
胡惊弦平静地看几个女人,赶马车?谁会赶马车?你全家才会赶马车呢。
胡惊弦这辈子最接近马的时刻,就是小时候在动物园的某个打着遮阳伞,放着几十张照片的摄影摊子前,花80元骑在马背上拍了一张照片。
但此时此刻,胡惊弦挺起胸膛,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懂赶马车!”
好几个女人惊喜又佩服地看着胡惊弦,等待学习优秀的赶马车经验。
胡惊弦淡定地走到一匹马儿身边,心中默默道:“江湖行走最重要的是给面子,你给我面子,我就给你面子。”
那匹马儿不耐烦地打着呼噜,跺着蹄子。
几个女人紧张地看着胡惊弦,马儿的态度不太对,真的能够搞定?
胡惊弦的脸上努力挤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伸手去拿缰绳,谣传只要拿着缰绳,再不听话的马儿都老实了。
那马儿一扭头,避过胡惊弦拿缰绳的手。
几个女人低声惊呼:“糟了!那马儿好像不理睬英雄。”
胡惊弦脸色铁青,胡某的面子丢了?
头可断,血可流,胡某的面子不能丢!
胡惊弦灿烂地笑了,温柔地凑在马耳朵边,还不曾用清水清洗过的、带着浓郁的血腥气的长剑轻轻拍着马儿的脑袋,和蔼却坚决地道:“不听话,我就宰了你吃肉。”
马儿仰头咴咴地叫,热情地用脑袋拱胡惊弦的手臂,使劲地舔胡惊弦的手指,然后不用胡惊弦指挥,主动拉着车,缓缓向草坪走去。
几个女人佩服地看着胡惊弦:“英雄就是英雄!果然是世上最懂赶马车的人。”
一个女人学着胡惊弦的模样,拿剑在另一匹马儿的脑袋上轻轻拍打:“不听话,就宰了你吃肉。”
另一匹马果然也老实听话了,乖乖地任由女人牵着缰绳向草坪走。
几个女人惊喜极了,这就学会赶马车了?
一个女人敬佩地看着胡惊弦的背影,道:“这就是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草坪上,好几个女人一边忙碌,一边紧张地向庄园大门张望,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军队还没到,是真的像胡惊弦所说的,要到明天才会到?
一群女人互相提醒催促:“动作快点,军队随时会到!”
在一群女人紧张地忙碌了两个小时后,庄园内的值钱东西和大部分食物都被装上了两辆马车,又在十几匹马背上都捆了物品,这才心满意足。
一个女人看着胡惊弦从庄园一角翻出一个偌大的包裹走近,急忙跑上去问道:“要放在马车上吗?”
“有一匹马专门为你留着。”
胡惊弦摇头,胡某要是骑马,你们就会见识到什么叫做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
她认认真真背上包裹,捆紧,轻轻拍背上的小惊年的脑袋,对十几个女人大声道:“跟我走,我们出发。”
十几个女人大声欢呼,终于要离开充满噩梦的庄园了!
可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心中又无限紧张,未来在哪里?
胡惊弦同样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大声道:“胡某的未来是星辰大海!”
狗屎!一点没有感觉到自豪自信和热血,唯有一片迷茫。
热血口号果然只适合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的中二少年。